李媛媛的酒量並不好,一杯酒沒喝完,小臉已然變得漲紅。夏文傑本就不太願意喝酒,何況與李媛媛在一起,他就更不敢喝酒了。他隻是低頭吃飯,滴酒未粘,李媛媛見狀,問道:“你怎麼不喝酒?”夏文傑一笑,說道:“今天我不想喝酒。”李媛媛皺起眉頭,啪的一聲把手中的筷子放下來,驕橫地說道:“夏文傑,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和爺爺一起吃飯的時候你就能喝,和我一起吃飯的時候就變得不能喝酒了,你也太勢利眼了吧。”夏文傑苦笑,這和勢不勢利眼毫無關係。與李震山喝酒,那是在中南海,即便自己喝醉了,周圍也不會發生特殊狀況,李震山更不可能有危險,但現在他和李媛媛不是在中南海,而是在外麵的飯店裡,如果自己喝醉了,再發生類似於昨天的事怎麼辦?他不願多做解釋,淡然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繼續低頭吃飯。李媛媛不依不饒的還要說話,突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氣呼呼地瞪了夏文傑一眼,而後把手機接通。打來電話的應該是李媛媛的朋友,兩人嘻嘻哈哈地閒聊起來,過了片刻,李媛媛揚起眉毛,好奇地問道:“party?在哪?xdw8“哦,我知道他家的地址,什麼時候開始?“下午一點?現在不就快到一點了嗎!“我正吃飯呢,等會吃完飯我過去。”和對方通完電話,李媛媛把手機掛斷。夏文傑問道:“你下午要去參加聚會?”“是啊,下午一點。”夏文傑看看手表,提醒道:“現在就已經十二點多了。”李媛媛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角,說道:“你也彆吃了,我們現在就走吧。”“我們?”夏文傑不解地看著她。李媛媛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我們了,你得陪著我一起去。”夏文傑對李媛媛及其朋友的聚會實在沒興趣參加,他擺擺手,說道:“下午我得去訂票,不出意外的話,我明天要回d市。”“你明天就回d市?”李媛媛瞪大眼睛。“是的,這次出來的太久了,手裡已經積壓了不少的工作……”他話還沒說完,李媛媛打斷道:“訂票在網上訂就行了,或者交代你的助理幫你訂,乾嘛非要自己跑去訂票?下午你得跟我走,不然我一個人去太無聊了。”夏文傑暗暗搖頭,自己說去訂票,那明顯是禮貌性的托詞,但李媛媛似乎根本沒聽出來自己的意思。他乾脆直截了當地說道:“對於你的朋友,我都不認識,也沒有興趣認識他們,對於你們之間的聚會,我也沒有興趣參加。”聽聞他的話,李媛媛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火冒三丈,本就漲紅的小臉變得更紅,她氣急敗壞地說道:“你有什麼了不起啊!讓你陪我去參加party,是給你麵子,你還當自己有多金貴啊!”夏文傑眯縫眼睛,凝視李媛媛片刻,他什麼話都沒說,挺身站起,邁步向外走去。他尊敬的是李震山,而不是李媛媛這個黃毛丫頭,他也沒必要在她麵前受這份窩囊氣,聽她的吆五喝六。見他要出去,李媛媛一把把他的後衣襟抓住,冷著臉問道:“你去哪?我還沒讓你走呢!”“放手.”“什麼?”“我讓你放手。”說話時,夏文傑轉回頭,目光低垂,瞥了一眼她抓住自己後衣襟的小手。李媛媛嘴角揚起,哼笑一聲,麵露不屑之色,一字一頓地說道:“就、不!”夏文傑突然衝她呲牙一笑,露出兩排乾淨的小白牙,就在李媛媛被他笑得一怔的時候,他回手扣住她的手腕,隻是微微用力一捏,李媛媛忍不住尖叫一聲,吃痛地鬆開手掌。夏文傑放開她的手腕,然後大步流星地走出包廂。走到飯店的前台,夏文傑掏出錢夾結賬。雖說名義上這頓飯是李媛媛請客,但夏文傑不想欠她的人情,而且他也沒有讓女人請客的習慣。結完賬,夏文傑走出酒店,到了外麵,他深深吸了口氣,正想打車回酒店,忽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用回頭看,夏文傑也知道是誰跑過來了。他故意沒有回頭理她,也沒有回頭多看一眼,目光落在街道的左側,張望有沒有出租車經過。等了好一會,聽身後一點動靜都沒有,這似乎不太符合李媛媛平日裡的蠻橫性格,夏文傑心中好奇,忍不住回頭看去。隻見李媛媛直挺挺地站起自己的背後,眼圈通紅,眼中蒙起一層水霧,貝齒緊緊咬著下唇,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見狀,夏文傑嚇了一跳,他沒想到自己隻稍微用力一抓便把她抓哭了,他立刻轉回身形,問道:“剛才我抓疼你了嗎?”李媛媛依舊咬著嘴唇,無聲地伸出手來,又擼了擼袖子,讓夏文傑能看清楚她的手腕。李媛媛的皮膚很白,並不是那種靠著化妝品隻把臉保養的很白,而是全身的膚色都很白,此時,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有一圈明顯的紅印,那正是剛才被夏文傑扣住的地方。看罷,夏文傑心頭亦是一驚,他敢摸著良心保證,剛才他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隻是稍微加力捏了一下而已,想不到李媛媛的皮膚會這麼敏感,竟然被自己捏出一圈紅印子。他眨眨眼睛,心中生出愧疚之意,問道:“疼嗎?”“你說呢?”李媛媛特意把手腕向上舉了舉,險些沒撞到夏文傑的眼睛上,她看著夏文傑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控訴和可憐。她如果是來橫的,夏文傑並不怕她,但她現在這個樣子卻讓夏文傑有些招架不住。他在心裡輕輕歎口氣,說道:“你要去哪,我陪你過去吧。”李媛媛聞言低下頭,似乎在琢磨要不要接受夏文傑陪她。如果這時候夏文傑彎下腰身,從下往上看,便會看到李媛媛的眼睛裡正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其實李媛媛並不笨,隻不過是嬌生慣養了一些,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實際上她也是有一肚子的鬼心眼,而且很快觀察人。通過與夏文傑的幾次接觸,她漸漸也了解了一些夏文傑的個性,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自己用在彆人身上行之有效的辦法,用在他身上未必管用,但她若是表現得楚楚可憐,夏文傑的態度立刻就會軟化下來,這讓李媛媛有種很新鮮的感覺,平時她周圍的人都是敬著她、捧著她,隻有夏文傑和彆人不太一樣。她慢慢抬起頭來,眼中的狡黠早已消失不見,帶著殘留的淚光,眼巴巴地看著他。夏文傑受不了女人的眼淚,他向左右瞧了瞧,然後拉住李媛媛的胳膊,問道:“你的車停在哪了?”李媛媛向不遠處的停車位努努嘴。夏文傑拉著她的胳膊快步走了過去,他剛走出兩步,李媛媛又小聲說道:“你還掐我……”夏文傑聞言,下意識地鬆開李媛媛的胳膊,不敢再碰她。李媛媛手腕上的紅印確實是他剛才掐出來的,她皮膚敏感是一方麵,另外,夏文傑自身的力氣很大,他自己或許沒什麼感覺,但對於嬌生慣養的李媛媛來說可受不了。見自己一句話就把夏文傑嚇得退避三舍,李媛媛心中得意不已,不過表麵上還是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她走到自己的轎車前,按下車鑰匙,將車鎖打開,她扣住車門,剛要拉開,又頓是一皺眉頭,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而後她又用幽怨的目光看向夏文傑。彆看夏文傑剛才是把她掐痛了,又在她的手腕上留下紅印,實際上一點事都沒有,她此時表現出來的痛楚完全是裝的。夏文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哪知道她是在裝模作樣,見她露出疼痛的表情,他立刻快步上前,說道:“我來開車。”李媛媛心中暗笑,樂得輕鬆,快步走到轎車的另一邊,一把拉開車門,動作輕盈地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夏文傑開車,送她去往聚會的地點。他對北京的地形不熟,一路上都是李媛媛在旁指路。車行接近一個鐘頭的時間,終於抵達目的地。這裡是接近郊區的彆墅區,小區裡沒有普通的樓房,全是清一色的高檔彆墅,夏文傑在開車的時候也有留意兩旁的彆墅,基本都在三層左右,每棟彆墅都有單獨的院子,看其門口停著的車輛也都是名車、豪車,想必這裡應該是一座高檔的社區。在李媛媛的指引下,夏文傑把車停到社區中心的停車場,而後兩人步行走到一棟彆墅近前。“到了,就是這裡。”李媛媛樂嗬嗬地說道。夏文傑說道:“好吧,我就送你到這,我先回去了。”“你要走?那怎麼行?!”李媛媛下意識地又抓住他的衣襟。“我已經把你送到地方了,至於裡麵的聚會,我就不陪你了。”夏文傑對她淡然說道,不過這次他可沒再敢把李媛媛抓住自己衣服的小手捏開。“等聚會完了我怎麼辦?”“你自己開車回家。”“可是我的手都被你抓傷了,還怎麼開車?”說話的同時,她又把手腕舉了起來,放到夏文傑的眼前,讓他看清楚自己手腕上的紅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