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隼下意識地倒退兩步,舉目向上望。隻見電梯轎廂頂端通風口的蓋子先是晃動兩下,緊接著,蓋子被人打開,一條黑影順著通風口跳進到轎廂裡。夜隼定睛一看,跳進來的這位不是彆人,正是影鬼。見到影鬼,夜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先是打量影鬼一番,又向上麵努努嘴,問道:“你怎麼跑到電梯井裡去了?”影鬼莫名其妙地看了夜隼一眼,反問道:“難道還有比在電梯裡更適合的下手地方嗎?”仔細想想,夜隼暗暗點頭,管仲伯和周彤乘坐電梯的時候,隻有他們兩個人,而他的保鏢則是乘坐另一部電梯,上樓時是這樣,估計下樓時也會是這樣,影鬼選擇在電梯裡動手也是有道理的。影鬼又滿臉無奈地聳聳肩,說道:“不過有人搶在我們的前麵動手了。”“是東盟會的人。”“你認識他們?”“猜的,但也**不離十。”夜隼微微皺起眉頭。說話之間,電梯已抵達八樓,停了下來。影鬼和夜隼雙雙走出電梯,而後,兩人走安全通道的樓梯,步行上到九樓。兩人沒有馬上走出安全通道,透過房門的玻璃,向九樓的走廊裡麵張望。現在走廊裡一個人都沒有,不過影鬼和夜隼還是眼尖地看到走廊裡端的地麵上殘留下來的斑斑血跡。夜隼幽幽說道:“這裡應該剛發生過激戰。”影鬼點點頭,疑問道:“你覺得,東盟會的人已經搶在我們之前乾掉了管仲伯?”夜隼麵露沉思之色,周彤家的門口發生過打鬥,那必然是東盟會和管仲伯的保鏢交上手了,但是東盟會的人沒有下樓,南天門的人也沒有下樓,具體現在是個什麼狀況,他也不好說。他先是緩緩搖了搖頭,然後向影鬼使個眼色,輕輕推開安全通道的房門,走了出去。影鬼跟在夜隼的後麵,兩人悄悄向周彤家走過去。來到周彤家的門口,二人把耳朵貼在門板上,靜聽裡麵的動靜。聽了一會,夜隼的眉頭越皺越深,影鬼則是嘴角揚起,低聲說道:“裡麵的人似乎在乾壞事。”夜隼白了他一眼,沒有接話,繼續聽裡麵的動靜。影鬼低聲說道:“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等,等裡麵的人做完事離開,我們再進去掃尾,一個是進,現在衝進去,殺光裡麵的所有人。”聽聞他的話,夜隼眯了眯眼睛,反問道:“你會選擇什麼?”影鬼聳聳肩,含笑說道:“我已經足足等了一周,現在不想再等了。”說著話,他掏出錢夾,從裡麵抽出一隻又窄又薄的銅片,捏在手中,在夜隼的麵前晃了晃。他的動作也等於是在問夜隼要不要跟著他一起乾。夜隼琢磨片刻,向旁退了退身形,把門鎖的位置讓出來。xdw8見狀,影鬼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會心一笑,蹲下身形,將手中的銅片插進鑰匙孔內。撬門的本事也是殺手的必修課之一,影鬼和夜隼都精通此道。影鬼的撬鎖本領很高,他在撬門鎖的時候,即便是近在咫尺的夜隼都聽不到有絲毫的聲響,隻是在彈開鎖芯的一瞬間,門鎖內才發出哢的一聲輕響。隨著這聲輕響過後,影鬼順勢拉開房門,大步走進屋內。進到房中,影鬼舉目一瞧,客廳裡麵都是人,有人坐著,有人站著,還有人在地上趴起,另有一群黑衣大漢圍攏在一起,人群中能聽到男人吭哧吭哧的喘息聲以及女人隱隱約約地痛苦呻吟聲。看罷,影鬼嘴角高高揚起,說道:“這裡好熱鬨啊!”隨著他的話音,夜隼也隨後走進房內,並回手把房門關嚴、上鎖。從外麵突然進來兩個人,讓在場的眾人同是一怔,人們不認識影鬼,但其中可有人認識夜隼。看到站於影鬼身後的夜隼,原本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的管仲伯如同被打了一針強心劑似的,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脫口叫道:“夜隼?你們九歌來n市了?”他一句話,讓在場的東盟會人員都明白了,進來的這兩位是南天門的人。坐在沙發上的安宏培連動都沒動,他冷冷哼笑一聲,說道:“又來了兩個送死的?哪個兄弟過去把他倆給我搞定了!”他話音未落,圍攏在茶幾四周的眾人當中有兩名大漢立刻轉身向影鬼走了過來,在走向影鬼的同時,他二人各自抽出鋼刀,來到他近前,兩人不約而同地掄刀劈砍。兩名大漢的出刀又快又狠,換成旁邊,即便手中拿有武器,想招架住那兩把呼嘯而至的鋼刀都難,反觀影鬼,他表現得不慌不忙,即沒有閃躲避讓的意思,也沒有亮出家夥格擋的意思,隻是等兩把鋼刀已砍到他頭頂上方不足半尺的時候,他雙手突然探出,精準又恰到好處地將兩名大漢持刀的手腕扣住,同時也使得二人手中刀無法繼續向下劈砍。他右手用力向外一推,喝道:“滾開!”站於他右手邊的那名大漢受其推力,踉踉蹌蹌地退出兩步才把身形穩住。那大漢老臉一紅,緊接著他怒吼一聲,回手又是一刀,繼續劈砍影鬼的腦袋。影鬼雖然把他推出去了,但站於他左手邊的那名大漢還被他控製著,見對方又向自己出刀,他左手向回一帶,被他死死扣住脈門的那名大漢不由自主地向他撞來。嘭!大漢結結實實地撞在影鬼的胸口,後者身形堅若磐石,站在地上紋絲未動,那名大漢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同伴的刀已然在他背後砍過來。撲!那名大漢回手的一刀沒有砍中影鬼,倒是砍在擋於影鬼身前的同伴身上,隨著一聲悶響,這一刀正中那人的後腦,其力道之大,險些將他的半顆腦袋削掉。中刀的大漢聲都沒吭一下,當場斃命,出刀的大漢則是嚇得臉色煞白,忍不住驚呼出聲。影鬼鬆開屍體的手腕,邁過倒在他腳前的屍體,來到傻站在原地的那名大漢近前,嘿嘿陰笑了一聲,說道:“不錯,出刀還挺有力度的嘛。”那名大漢終於回過神來,他抬頭目視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影鬼,眼珠子瞬間爬滿血絲,變得通通紅,他咆哮著掄刀向影鬼的腦袋砍去。他是先出刀的,但影鬼的拳頭卻先一步打在他的麵門上。這一記重拳,讓在場的眾人都能清楚地聽到骨頭的破碎聲,那是大漢鼻梁骨被打塌的聲音。大漢慘叫一聲,鋼刀脫手落地,他雙手掩麵,向後連退,與此同時,猩紅的鮮血順著他的手指縫隙汩汩流淌出來。他退得快,但影鬼的近身更快,他隻退出兩步,影鬼已如同鬼魅一般閃到他的近前,雙掌齊全,連續兩記手刀砍中大漢的喉嚨。喉嚨是人體的要害,即便遭受普通人的重擊都會讓人難以忍受,何況影鬼手刀的力道不知是普通人的多少倍呢。隨著這兩記手刀砍過,大漢仰麵摔倒在地,在他的喉頭軟骨處能看到一個明顯的凹陷,他張大嘴巴,似乎想要呼吸,但被打碎的喉頭軟骨堵塞住他的呼吸道,使得他一點空氣都吸不進肺子裡,大漢在地上左右翻滾,嘴巴一張一合,發不出聲音,也無法呼吸,過了一會,他翻滾的身子靜止不動了。確切的說,他並不是被影鬼打死的,而是被活活憋死的。“咯咯”在大漢倒在地上痛苦掙紮的時候,在場的眾人都是從骨子裡生出一股寒意,渾身的汗毛豎立起來,隻有影鬼,看著對方的掙紮反而還開心地咯咯笑了起來,他邊笑著邊回頭看向夜隼,問道:“怎麼樣,很有意思吧?”夜隼目光怪異地看了看影鬼,一句話沒說。他和影鬼一樣,也是殺手出身,他殺的人未必會比影鬼殺的人少,隻是殺人對他而言是任務,也是工作,他隻是去執行任務、完成工作罷了,但影鬼完全不同,他是真的喜歡殺人,享受殺人的樂趣。如果從做一行愛一行這個角度上講,夜隼不得不承認,影鬼確實比他更適合做殺手。就這眨眼的工夫,兩名兄弟被對方所殺,而且還是被對方赤手空拳殺死的,坐在沙發上的安宏培下意識地站起身形,圍在茶幾四周的大漢們也都不約而同地站直身軀,另外還有兩人在慌慌張張地係著褲腰帶。透過人群的縫隙,影鬼和夜隼都看到了被捆綁在茶幾上的周彤,此時她的身上是傷痕累累,一片狼藉,青一塊紫一塊,人業已處於半昏迷狀態。影鬼看罷嘴角上揚,嗤笑出聲。他的嗤笑聲也讓安宏培眼中閃過一抹駭人的寒光,他回手把彆在後腰的鋼刀抽了出來,身子前傾,作勢要向影鬼走過去,但轉念一想,他抬起的腳又收了回去。安宏培是很勇猛,但他可不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對方的身手高深莫測,他若是貿然與對方過招,弄不好會吃大虧。他沉吟片刻,向周圍的手下人一揮手,沉聲說道:“你們一起上,乾掉他!”隨著他一聲令下,餘下的東盟會幫眾齊刷刷地向影鬼走了過去,與此同時,人們也把手中的刀慢慢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