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在哪?我想你已經沒必要知道了吧!”羅培九在電話中似笑非笑地說道。“這……不是,九哥,真……真的出大事了,常樂虎也不知道從哪請來的一群幫手,特彆厲害,連我都……”張奎話還沒說完,羅培九冷笑著打斷道:“那不是常樂虎請來的幫手,而是夏文傑的人。”“什麼?他們是……是夏文傑的人?”“昨天晚上,常樂虎明明已經帶人躲起來了,你為什麼不趁機接手通幫的地盤,為什麼要讓給坐地幫接手?如果我們的兄弟能留在通幫的地盤上,今晚又何止於會中人家的埋伏?”羅培九質問道。“我……我是覺得,把通幫的地盤讓給坐地幫,以後通幫回來也找不到我們的頭上,要交惡,也是他們去與坐地幫交惡……”“哼!”羅培九冷冷哼了一聲,說道:“這就是自以為是、自作聰明的下場。”張奎咧著嘴顫聲哀求道:“九哥,既然常樂虎現在已經和夏文傑聯手一處,你得趕快調派幫手來p市啊,不然的話,我們的分堂怕是要……要保不住了。”在今晚之前,張奎也沒太把夏文傑勢力放在眼裡,覺得夏文傑也就是依仗他在政府裡的特殊身份,在l省能橫行霸道,真到了j省,來了p市,也沒什麼好怕的。但經過今晚的這場惡鬥之後,張奎的看法已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夏文傑的手下太厲害了,簡直可用恐怖來形容,隻那麼幾個人,卻把己方上百號的兄弟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尤其是那個要殺自己的黑衣人,身手之高強,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你現在還想保住分堂?你覺得還能保得住嗎,你覺得我現在調集人手過來還能來得急嗎?遠水能解得了近渴嗎?”羅培九一連串的反問把張奎問得啞口無言,他沉聲說道:“這一切的錯誤都是你咎由自取造成的,所引發的一切後果也應該由你來承擔。”張奎激靈靈打個冷戰,結結巴巴地說道:“九哥,你……你可不能不管分堂啊,我……我現在全都指望你了……”xdw8“你不必指望我,你也指望不上我,你現在隻有兩條路可走,一,衝出重圍,回總部接受家法處置,二,與敵死戰,一哥或許還會看在你英勇可嘉的份上,給你家送去一份豐厚的撫恤金。”張奎傻眼了,呆住好一會,他方回過神來,急聲說道:“九哥,我……我已經衝出重圍了,我現在就在天橋的彆墅!”羅培九笑了,氣笑的。他說道:“你以為人家精心布置的圈套會讓你鑽了空子,會讓你平安無事的逃出來嗎?他們是故意放你跑的,目的就是要你來找我,好給他們帶路,如果不出意外,彆墅已經被夏文傑的人團團包圍了,張奎,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說完話,他那邊已把電話掛斷。“喂?九哥?喂?喂?喂……”張奎一連喂了數聲,手機話筒裡已然是鴉雀無聲。他愣了一會,然後像發了瘋似的衝出彆墅,站在大門口,舉目向外一瞧,不知什麼時候,彆墅的周圍已停著十數輛汽車,每輛汽車的旁邊都站著兩三個人,其中即有提著片刀的通幫人員,也有手持唐刀的黑衣人。看清楚外麵的情況,張奎的腦袋就如同挨了一記悶錘似的,嗡的一聲,他身形搖晃著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到地上,久久站不起來。和他一起的那名大漢急忙上前,把他攙扶起來,問道:“奎哥,九哥是怎麼說的……”說話之間,他下意識地向門外一瞧,激靈靈打個冷戰,顫聲說道:“他們……他們追上來了……”張奎仰天長歎,一步錯,步步錯,想不到自己剛和夏文傑的人打個照麵,結果就落得個滿盤皆輸的下場。他慢慢站直身形,身子無力地倚靠著門框,拍拍身旁的那名大漢,說道:“不必管我了,你走吧,他們想要的是我的命,應該不會難為你。”明知道自己已經逃生無望,張奎總算是良心發現,給身邊的兄弟留下一條活路。那名大漢身子一震,顫聲說道:“奎哥……”“走吧,跟著我,隻有死路一條。”張奎抓住那名大漢的胳膊,說道:“如果你有機會能見到堂口裡的兄弟,務必要帶著他們去c市,找貫哥,告訴貫哥,我張奎……沒有丟社團的臉麵!”聽聞這話,那名大漢眼圈一紅,眼淚掉了下來。張奎向外麵張望,見汽車旁的眾人業已齊刷刷地向彆墅這邊走過來,他知道時間不多了,對大漢說道:“把你的刀給我!”“奎哥……”“快把刀給我,走人!”張奎瞪圓了眼睛,惡狠狠地瞪著那名大漢。後者慢慢拉開衣襟,將肋下的鋼刀拔出來,遞給張奎,後者接過鋼刀的同時,又狠狠推了大漢一把,沉聲道:“快走!”大漢在張奎的催促下,一步三回頭地向外走去,等他出了彆墅的院門,立刻高舉起雙手,迎麵而來的兩名通幫大漢不由分說把他打翻在地,其中一人抽出腰帶,把他的雙手牢牢捆綁住。其餘的眾人腳步未停,有的穿過院門,走進彆墅,有的直接翻過院牆,跳進彆墅的院中。張奎深吸口氣,他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提著鋼刀,仰麵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們想通過我找到九哥?彆他媽做夢了!我告訴你們,這裡除了我之外,一個人都沒有,想找到九哥也行,先踩著老子的屍體過去!”“張奎,收起你的那一套,現在,該是你還債的時候了。”隨著話音,常樂虎從通幫的人群裡出來,徑直地向張奎走過去。張奎舉目看向常樂虎,咬牙切齒地說道:“常樂虎,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沒能送你上路,讓你去和你的家人作伴!”常樂虎雙目通紅,狠聲說道:“現在我就給你這個機會,滾出來與我一戰!”他在彆墅的大門口站定,充血的眼睛怒視著張奎。張奎獰笑一聲,邁步從彆墅裡走出來。下了台階,他在常樂虎麵前站定,眼珠轉動,向四周掃視幾眼,彆墅的院子裡已然全是通幫幫眾和黑衣人。這時候,張奎還豁出去了,他抬起手中刀,環指周圍眾人,大聲喝道:“你們一起上吧!”“殺你,我一人就足夠!”常樂虎斷喝一聲,疾步上前,掄臂膀就是一記重刀。張奎深吸口氣,橫刀招架,隨著當啷一聲脆響,他身形搖晃,忍不住退後了兩大步。正常情況下,張奎就算不是常樂虎的對手,但也不至於如此不濟,不過現在他的左肩被影鬼一刀刺穿,雖說不是致命傷,但傷勢還是很嚴重,而且失血過多,體力也開始不支。一刀把張奎震退,常樂虎得理不饒人,緊跟著又連續砍出數刀。張奎是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在常樂虎的搶攻下,他一退再退,從彆墅的院子裡,一直退進彆墅樓內。常樂虎提刀追殺進來,臂膀運足力氣,對準張奎的腦袋又是一記重刀。張奎實在無力招架,他傾儘全力側身閃躲,他是把常樂虎這一刀避開,不過後者接踵而至的一腳正蹬在他的胸口上。張奎悶哼一聲,身子倒飛出去,隨著哢嚓一聲的脆響,他下落的身子正壓在茶幾上,把玻璃茶幾壓了個粉碎。張奎躺在地上,身下全是碎玻璃片,他掙紮著向上挺了挺身,手扶著一旁的沙發還想站起,常樂虎快步上前,一刀掄了下去,就聽哢的一聲,張奎扶著沙發的手臂被他一刀斬斷。張奎慘叫一聲,手捂著斷臂,疼得滿地打滾。常樂虎抬腳踏在他的胸口上,將他翻滾的身子踩住,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張奎,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條胳膊,是你還我侄兒的債!”說話之間,他再次把刀舉了起來,對準張奎的另隻胳膊,惡狠狠地又砍了下去,“這一刀,是你還給我姐的債!”當常樂虎再次舉刀的時候,李景涵從外麵走了進來,他看眼常樂虎,再瞧瞧躺在地上,雙臂儘斷的張奎,揚頭說道:“虎哥,先彆殺他,給他留口氣。”說話之間,他回頭瞧瞧跟上來的影鬼,向樓上努努嘴。影鬼會意,箭步上樓,時間不長,影鬼從樓下走下來,並向李景涵微微搖下頭。李景涵走到張奎近前,蹲下身形,仔細看了看他,此時,張奎已然是神誌不清,目光渙散,慘白的臉色和白紙一般,滿頭滿臉全是虛汗。他揮手拍了拍張奎的麵頰,等他目光漸漸有了焦距之後,他問道:“告訴我,羅培九現在在哪?”按照於重江的指示,張奎隻是個小蝦米,東盟會在p市真正有分量的人也不是他,而是羅培九,這個人對己方的威脅也最大。張奎兩眼發直,直勾勾地看著李景涵好一會,他咧嘴唇,露出兩排血跡斑斑的牙齒,斷斷續續地笑道:“九……九哥看穿你們的詭計……早……早就走了……你們……你們彆想再找到他……我……我也找不到他……哈哈……我也找……找不到他……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