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振強眼皮被打中,他本能的向後揚頭,持槍的那隻手下意識地揉向自己的眼睛,趁此機會,仇顯封箭步竄上前去,人未到,腳先至,他縱身跳起的一腳正蹬在黃振強的腦門上。仇顯封的速度太快,用迅雷不及掩耳來形容也不為過。黃振強連怎麼回事都沒看清楚,他人已然倒飛出去。受他的拉扯之力,胡彬彬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仇顯封落地後,抓住她的肩膀,向旁用力一甩,直接把胡彬彬扔到一旁的桌子後麵,緊接著,他再次向黃振強衝了過去。這時,黃振強暈頭轉向的剛從地上爬起來,眼前還冒著金星,頭暈目眩,雙眼失焦,可仇顯封已然來到他的近前,一記手刀順勢橫劈出去,不偏不倚,正中黃振強的喉嚨。仇顯封並沒打算殺他,他心裡還在提醒自己,要儘量留下活口,把他交給夏文傑處置,心裡是這麼想的,他出手也有留情,但他的手刀劈中的地方太致命了。這一記手刀下去,黃振強的頸骨傳出清晰的斷裂聲,後者的腦袋向後一折,矮胖的身軀直挺挺地向後倒下。仇顯封暗皺眉頭,急忙蹲下身形,再摸黃振強的鼻息,人已然斷氣了。他在心裡暗歎口氣,嘀咕道:怎麼這麼不經打,自己隻用了五成不到的力氣他都抗不住,這也是活該他喪命吧!仇顯封搖搖頭,重新站起身形,走回到胡彬彬那邊。胡彬彬還側躺在地上,由於她雙手被捆,想站也站不起來。仇顯封先是把胡彬彬頭上的眼罩扯掉,後者隨之發出一聲尖叫,仇顯封正色說道:“胡小姐,不用緊張,我是來救你的!”地下室裡一片漆黑,即便被扯掉眼罩胡彬彬也看不清楚仇顯封的模樣,她顫聲問道:“你……你是誰?”“你隻需知道我是來救你的就好。”仇顯封又把捆綁在胡彬彬手腕上的繩子解開,而後托著她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拉起來,說道:“我帶你出去!”仇顯封拉著胡彬彬摸著黑向外走去。胡彬彬邊跟著他走邊顫巍巍地問道:“那……那些人呢?”感覺胡彬彬抓著自己胳膊的手顫抖得厲害,仇顯封淡然說道:“不用擔心,他們已經站不起來了。”“你……你一個人把他們都打倒了?”胡彬彬有聽到現場的打鬥聲,但她可沒看到仇顯封殺人如麻的場景。仇顯封聳了聳肩,隨口說道:“隻是群不入流的家夥,打倒他們,沒什麼好值得炫耀的。”說話之間,仇顯封和胡彬彬走出地下室的房門,來到外麵,是一條狹長的走廊,走廊的中央有一盞小燈泡,也直到這個時候,胡彬彬才算看清楚仇顯封的模樣。剛開始她隻是覺得仇顯封有些麵熟,但後者的目光向她看過來時,胡彬彬心頭一震,立刻想起來了,她驚訝道:“你……你是文傑的朋友,我們在公司門口見過麵!”仇顯封冷冰冰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難得的笑容,幽幽說道:“很高興胡小姐竟然還記得我。”想不記得也難,他的眼神太嚇人了。即便現在知道仇顯封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當他向自己看過來時,胡彬彬還是會有種不寒而栗之感。她清了清喉嚨,問道:“是文傑讓你來救我的嗎?”仇顯封想了想,點點頭,說道:“算是吧!”確切的說,夏文傑並不知道綁匪把她綁架到了這座化工廠,是他和張超漢自己找過來的。胡彬彬皺著眉頭說道:“文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過來?他們可都是帶槍的!”和大多數醉心於武學的人一樣,仇顯封對槍械也是嗤之以鼻,他嘴角微微揚起,麵露不屑之色,說道:“事實證明,槍隻是一件武器,對決的時候,比拚的還是個人的真才實學。”他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穿過走廊,走出走廊儘頭的滑門,外麵是一間停止運作的冷庫內房,來到這裡,胡彬彬被嚇了一跳,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個人,每個人的身下都有好大一灘的血跡,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見胡彬彬的大眼睛瞪得滾圓,臉色蒼白難看,仇顯封拉著她的胳膊說道:“我們快走吧,這裡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胡彬彬回過神來,下意識地看了仇顯封一眼,見他的臉上有一道道的紅痕,她驚訝道:“你受傷了?”仇顯封摸了摸臉頰上的血跡,滿不在乎地說道:“不是我的血。”說著話,他邁步向外走去,胡彬彬快步追上他,同時從口袋中抽出一塊手帕,遞給仇顯封,輕聲說道:“擦擦吧!”低頭看著她遞來的手帕,仇顯封遲疑片刻,還是接了過來,嘴唇蠕動,嘟囔一聲連他自己都聽不清楚的話:“謝謝……”他倆剛剛從冷庫裡出來,就聽一側的走廊裡腳步聲陣陣,仇顯封身子一震,想都沒想,抓住胡彬彬的衣服,向後一扯,將她拉到自己的背後,與此同時他把剛盤到腰間的鏈子鞭又抽了下來。等走廊裡衝來的眾人跑到他近前,仇顯封定睛一看,心也隨之落了下來。跑來的這群人正是夏文傑以及格格、月月、狗頭等人,寒雪亦在其中。仇顯封把抽下來的鏈子鞭又纏回到腰間,對快步跑到自己麵前的夏文傑點頭說道:“傑哥!”夏文傑最先看到的是仇顯封,而後也看到了被仇顯封擋在身後的胡彬彬,他原本心急如焚的表情立刻變成如釋重負,同時他心裡也清楚,是仇顯封一個人把彬彬救出了虎口。他不知道仇顯封是怎麼做到的,也沒時間細問,他重重地拍下仇顯封的肩膀,由衷感激道:“多謝了!”他話音剛落,胡彬彬已是帶著哭腔大叫一聲:“文傑!”說話之間,她一頭撲進他的懷中,像個小孩子似的大哭起來。仇顯封識趣地向旁走去,雖說他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他的眼中卻是透出得意之色。孤身一人,深入虎穴,單槍匹馬的把胡彬彬從眾多綁匪手中成功解救出來,他相信在場的眾人當中沒有誰能做到這一點。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狗頭等人看著他的眼神都像是看怪物似的。就在胡彬彬抱著夏文傑大哭的時候,從人群中擠出來一人,這人一手揉著脖子,大步流星地向仇顯封走過去。後者定睛一看,眼中透出一絲笑意,原來走過來的這位正是剛被他襲擊過的張超漢。“你沒事了吧?”見張超漢走到自己近前,仇顯封隨口問道。張超漢什麼話都沒說,回答仇顯封的是一記老拳。啪!他這拳正打在仇顯封的臉上,由於他是運足了力氣,把仇顯封也打得一踉蹌,險些沒坐到地上,鮮血瞬時間由他的嘴角流淌下來。xdw8挨了人家一記重拳,仇顯封像沒事人似的,反而還咧嘴笑了,說道:“這回,我們互不相欠了吧!”張超漢憋了一肚子的怒火並沒有因為這一拳熄滅多少,他抬起手指,指了指仇顯封的鼻子,從牙縫中擠出一句:“王、八、蛋!”說完話,他轉身離去。張超漢是軍人出身,部隊裡講究的是團隊配合,最排斥最痛恨的就是個人英雄主義。在深入虎穴的情況下,仇顯封非但不聽指揮,反而對身邊的同伴出手偷襲,完全置他自己、同伴以及人質的性命於不顧,任性而為,就算他最終是成功救出了胡彬彬,但他的所作所為還是犯了張超漢的大忌,這也是張超漢無論如何也無法容忍的。狗頭快步追上張超漢,拉住他的胳膊,低聲勸道:“都是自家兄弟,沒有隔夜仇,這件事就算了吧。”仇顯封襲擊張超漢的事,夏文傑、狗頭等人也都知道了,看上去仇顯封的確是太胡作非為了,但好在結果是好的,胡彬彬總算被他平安無事地救了出來。“這種人,不配做我的兄弟,以後,我也不會再與他合作。”張超漢氣呼呼地狠聲說道,接著,他又看向狗頭,意味深長地說道:“離他遠一點,不然,無論是誰,與他合作都有可能被他害死。”狗頭畢竟是四十開外的中年人,遇事比張超漢要冷靜得多,也圓滑得多,就內心而言,他對仇顯封的行徑也很不恥,但表麵上卻不能這麼說,隻能充當和事老,拍著張超漢的後背低聲說道:“算了、算了,兄弟之間鬨點矛盾是正常的,以後還要好好相處的嘛!”張超漢搖搖頭,再什麼話都沒說,快步走開了。可以說隻此一件事,仇顯封在夏文傑這邊算是出了大名,人們提到他,一般不會談論他一個人救出胡彬彬有多英勇多厲害多了不起,談論最多的是他竟然在敵人的老巢裡把自己身邊的同伴給打暈了,然後單獨去行動,在人們的心裡,這件事簡直就是匪夷所思,不可理喻。仇顯封之所以會有‘獨狼’這麼一個綽號,一是他的身手確實厲害,其二,也是因為他通常都是一個人單獨行動,不是他不需要旁人的幫助,而是沒人願意與他一起合作,他打暈張超漢這件事太令人印象深刻了,沒有誰願意去做第二個張超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