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傑和仇顯封正說著話,不知過了多久,冷庫的房門打開,格格從裡麵走了出來,他手中捏著一條手帕,手掌上全是血跡,他一邊擦著手一邊說道:“傑哥,他肯開口了。”“好。”夏文傑和仇顯封停止交談,重新走進冷庫裡。剛才那名小弟已經用瓶礦泉水把大漢臉上的血跡澆掉七七八八了,可現在他的臉上又變成血肉模糊的一團,一隻眼睛腫的睜不開,再看他的雙手,更是血淋淋的,在其不遠處的地麵上,還有兩片掛著血絲的指甲。xdw8夏文傑隻是瞄了一眼,然後蹲下身,看著那名大漢,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我……我叫程乾坤……”大漢倚靠著牆壁而坐,有氣無力斷斷續續地說道。“告訴我,你們一共有多少人。”“我……我不知道……”夏文傑深吸口氣,說道:“看起來,有些話你並不願意對我說,還是讓我的兄弟來和你談吧!”說話之間,他作勢要站起身,那名大漢身子猛然一震,急聲說道:“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在強哥手下隻是個小人物,我知道的事情不……不多……”“你說說,這張卡片上的數字是代表什麼意思?銀行賬號?密碼?還是彆的什麼?”夏文傑雙指夾著卡片,在大漢的眼前晃了晃。大漢依舊搖頭,說道:“我不知道,這張卡片,以前我看強哥拿出來過,具體是做什麼用的,我真的不清楚,我隻能肯定一點,上麵的這些數字和……和你有關……”“哦?”聽他這麼說,夏文傑反而更迷糊了,這兩串數字怎麼會和自己有關呢?他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大漢喘息著說道:“強哥當時也隻是隨口這麼一說,具體和你有什麼關聯,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夏文傑噗嗤一聲笑了,說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我留下你又有什麼用呢!”說著,他挺身站起,向一旁的格格甩下頭。格格從地上隨手撿起一把匕首,向大漢走了過去。看到格格凶神惡煞一般奔自己而來,大漢身子一哆嗦,急聲叫道:“我是……是什麼都不知道,但有個人知道的一定比我多得多!”“你不會是在說黃振強吧,我提醒你,他已經死了。”“不……不是強哥,是……是強哥上麵的人!”大漢臉色慘白,小心翼翼地說道。“黃振強上麵人?是誰?”夏文傑心中一動,雙目閃爍著精光,直勾勾地看著大漢。大漢說道:“我……隻知道他叫生哥,全名叫什麼,我不知道,生哥就在d市,我們之所以會藏在化工廠裡,這是生哥的主意,我們綁架胡……胡小姐,也是生哥的主意,生哥說,隻要胡小姐在我們手裡,你……夏先生就能幫我們辦成很多事,包括讓……讓這裡的化工廠重新營業。”好一個狡猾的生哥!夏文傑眼中閃爍的精光更盛,問道:“你說的生哥現在在哪裡?”說完話,他立刻又接道:“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我……”正要說話的大漢語塞,憋了半晌,他耷拉下腦袋,結巴道:“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強哥都不清楚他具體住在哪裡,我、我又怎麼可能會知道呢……”夏文傑看得出來,這名大漢就是黃振強手下最底層的兄弟,他所了解的情況少得可憐,不過他倒是提供了一條很重要的消息,黃振強在d市果然還有同黨,而且身份比黃振強要高。現在看起來,事情的發展還真被他一語成讖,並沒有完。沉吟片刻,夏文傑問道:“黃振強平時是怎麼和生哥聯係的?”“應該……應該是通過電話。”夏文傑看向月月,向他點下頭。月月會意,從一旁提著一隻黑色的塑料袋,打開,裡麵裝著的都是從黃振強屍體上搜出來的物品,包括他的手機在內。月月拿出他的手機,快步來到夏文傑近前。後者接過來,翻看裡麵的通話記錄,黃振強倒是個很小心謹慎的人,通話記錄是空的,電話簿是空的,連短信也是空的,他的手機就如同一隻新手機一樣,裡麵什麼記錄都沒有。不過這難不倒夏文傑,隻要這隻手機有過通訊,在電信公司那裡都可以一一查出來。他翻看了一會黃振強的手機,然後遞回給月月,提醒道:“保管好。”說著話,他又向兩旁的兄弟揮揮手,說道:“送他去醫院。”而後,他帶著仇顯封、格格、月月等人先走了。剛開始,他以為綁架胡彬彬的都是東盟會的人,現在看來,此事和東盟會的確沒關係,而是另外一個與自己有仇的勢力乾的。夏文傑無法叫出這個勢力確切的名字,他對其的了解少得可憐,也正因為如此,夏文傑感覺它對自己的威脅太大了。東盟會實力雄厚,人才濟濟,但它是看得見的敵人,哪怕是針尖對麥芒的和它打起來,夏文傑也不怕,但眼下這個神秘勢力卻不一樣,自己對它毫不了解,哪怕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自己都意識不到危險的存在,這一點太可怕了。默默走出化工廠,直至坐進汽車裡,夏文傑才喃喃說道:“一定要把這個生哥查出來,找到他。”夏文傑本打算第二天去電信公司查一下黃振強手機的通話記錄,結果在他乘車回家的路上,黃振強的手機便突然響了起來。帶著黃振強手機的月月眉頭一皺,下意識地看向夏文傑,後者想了想,揚頭說道:“接。”月月把手機掏了出來,接通。他拿著電話,沒有說話,對方也同樣沒有說話,雙方在電話的兩頭都是沉默不語,大約過了小半分鐘左右的時間,話筒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說話聲:“我找夏文傑夏先生。”聽聞對方的話,月月麵露驚訝之色,這隻手機可是黃振強的,而給他打來電話的人卻是要找傑哥,這說明對方已經知道化工廠裡發生的事了。愣了片刻,他捂住手機的話筒,對夏文傑道:“傑哥,打來電話的人說是找……找你。”呦,這倒是有點意思。夏文傑眨眨眼睛,接著,伸手把手機接了過來,深吸口氣,拿起手機說道:“我是夏文傑,不知閣下是哪位?”“我姓範,叫範春生,兄弟們都叫我生哥,夏先生可以叫我阿生。”電話那頭的人語氣輕快,好像不知道黃振強剛剛被殺,又好像和夏先生是一見如故的朋友似的。他就是生哥!夏文傑心頭一震,似笑非笑地問道:“原來是範先生。我冒昧接了範先生兄弟的電話,範先生不會介意吧?”“哈哈,當然不會。”話筒裡傳來爽朗的大笑聲,過了一會,那人好奇地問道:“我很想知道,夏先生把阿強怎麼了。”“他死了。”夏文傑直言不諱地說道。“哦。其實,早在兩年多前他就該死了,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他的運氣。”對於黃振強的死,那人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和難過,反而還說起了風涼話。他的反應讓夏文傑也頗感疑惑,後者仰麵而笑,既然對方想拉東扯西,夏文傑也不急著切入正題,他相信對方打來這個電話,肯定是有目的的,不用自己問他,對方會主動開口的。果然,過了片刻,範春生慢悠悠地說道:“夏先生在d市的勢力當真是根深蒂固,令人印象深刻,竟然這麼快就查到了化工廠,這讓我也很有些措手不及。好了,廢話我也不再多說了,我希望夏先生能幫我一個忙,也是幫你自己一個忙。”“哦?範先生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共同的利益嗎?”“當然有。”範春生樂嗬嗬地說道:“夏先生,其實我們的本意並不是要綁架胡小姐,而是請胡小姐來做客的,夏先生也應該看到了,胡小姐在我們這裡沒有受到一丁點的欺負,也沒人動過她一根手指頭,我們對胡小姐完全是以禮相待……”夏文傑實在不想聽他這些厚顏無恥的廢話,不等他把話說完,他按下了手機的結束鍵,而後把手機放到了一旁。過了片刻,手機又再次響起。夏文傑故意拖了一會才把手機重新接通,慢悠悠地說道:“範先生,我想我應該提醒你一句,我這個人很討厭聽廢話,尤其是口是心非的廢話,如果範先生還想繼續廢話下去,我可沒有時間奉陪。”範春生顯然沒有想到夏文傑會掛斷自己的電話,他多少有些意外,在電話中乾笑兩聲,說道:“夏先生真是一個爽直的人,這一點我很欣賞……”“聽起來,範先生還是要跟我繼續廢話下去。”“夏先生!”話筒裡的聲音突然變得深沉下來,幽幽說道:“在黃振強的身上有一張白色的卡片,不知夏先生發現了沒有。”“上麵的數字代表著什麼意思?”夏文傑直接問道。“那是地址。”“地址?”夏文傑從口袋中抽出卡片,眯眼看著那兩串數字。範春生一笑,說道:“如果在第一串數字的前麵加個‘n’,在第二串數字前麵加個‘e’,我想夏先生就明白這兩串數字的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