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子恩的問話讓電話那頭的夏文傑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地頭蛇是最方便做這種事的,我們在j區又不是沒有兄弟,你可以去和j區那邊的兄弟聯係嘛。”“好、好、好!傑哥,我這就給在j區的兄弟打電話,請他們幫忙……”夏文傑打斷道:“不要讓我們的兄弟親自出麵,讓他們找其它幫派的人去做事。”鄧子恩也是老江湖,一點就透,聽夏文傑這麼說,他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了。他連連點頭應道:“傑哥,你放心吧,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嗯。我們和天宏集團的項目不能落下,儘早開工,早一天做完,也早一天省心。”如果天宏集團是善意的與己方合作,夏文傑很樂意接受,但顯然天宏集團並不是這樣,他們是彆有居心的合作,夏文傑不知道以後他們還會使出什麼樣陰招,儘早按照合同把雙方合作的項目完工,不再與天宏集團之間發生瓜葛是當務之急。和夏文傑通完電話,鄧子恩回到辦公室裡,他舉目一瞧,仇顯封和月月分彆站在吳建中的左右,後者如同小學生似的,規規矩矩的在沙發上正襟危坐,頭上、臉上全是汗珠子。見他回來了,仇顯封和月月雙雙向他看過去,以眼神詢問他傑哥是什麼意思。鄧子恩先是向他二人一笑,接著,漫步來到吳建中近前,樂嗬嗬地說道:“既然吳經理一口咬定天宏集團和問題水泥無關,那麼好吧,我們也就不難為吳經理了,大老遠的把你請來公司,實在很抱歉啊!”鄧子恩的態度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讓吳建中有些不知所措,他愣了片刻,向前欠了欠身形,結結巴巴地說道:“鄧……鄧總說哪的話,我……我過來解釋清楚也……也是應該的嘛,是應該的。”“現在沒事了,我派人送吳經理回去吧!”鄧子恩和善地說道。“不……不用了,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也沒有多遠的路,我打車回去就行。”吳建中語無倫次地說道。現在他恨不得一下子就離開天道公司,遠離天道公司的人,他感覺自己若是太呆下去,身邊的這兩名青年隨時可能一拳把自己打死。鄧子恩深深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道:“既然吳經理要自己回去,我也就主隨客便了。”說著話,他向辦公室的房門口擺擺手,說道:“吳經理,請。”“謝……謝謝、謝謝!”吳建中顫巍巍地站起身形,又小心翼翼地看眼左右的仇顯封和月月,而後壯著膽子,向房門口走過去。等他走到房門近前,正要開門出去的時候,鄧子恩突然開口說道:“等一下。”他的聲音不大,但聽在吳建中的耳朵裡,就如同挨了一記悶錘似的,他身子一震,抓住門把手的手立刻放了下去,臉色慘白,沒笑硬擠笑,問道:“鄧……鄧總還有什麼吩咐?”“不是吩咐,我隻是有個善意的提醒。”鄧子恩意味深長地說道:“j區不比d市市內,那邊龍蛇混雜,亂得很,你們要在j區做工程,可要記得先打點好當地的地頭蛇啊。”“是、是、是!我一定注意!”吳建中連連點頭應著,他現在隻想趕快離開,哪有心思仔細聽鄧子恩說的是什麼。鄧子恩在心裡哼笑一聲,揮揮手,說道:“吳經理慢走,不送。”“不用送、不用送!”吳建中幾乎是用跑的逃出鄧子恩的辦公室。等吳建中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仇顯封收回目光,看向鄧子恩,問道:“就這麼放他走了?”鄧子恩起身,走到房門前,把門關嚴,而後說道:“傑哥的意思是,不要動他,吳建中有天宏集團做靠山,我們也動不了他。”“難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當然不。”鄧子恩慢悠悠地說道:“傑哥說了,要抓住吳建中的軟肋,他的軟肋就是j區的工程。”仇顯封和月月互相看了一眼,都沒太聽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目前,天道社和英傑會在j區都設有分堂,鄧子恩想來想去,還是給英傑會的j區分堂打去電話。英傑會在j區的堂主名叫張帥,在英傑會裡他是新人,不過在加入英傑會之前他就已經是j區有名的大混子了。xdw8突然接到鄧子恩的電話,張帥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公司那邊怎麼會突然打電話給自己,而且還是工程部副總的來電。他笑嗬嗬地說道:“原來是鄧總,失敬失敬,不知,鄧總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啊?”“張兄,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幫忙。”鄧子恩的態度很客氣。張帥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鄧總,大家都是自己人,沒什麼拜托不拜托的,有事你儘管吩咐就是了。”“現在j區正在興建輕軌高架橋,不知張兄有沒有聽過這件事?”張帥是j區的當地人,而且一直都呆在j區,建造輕軌高架橋這麼大的事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說道:“當然知道了。”頓了一下,他狐疑地問道:“鄧總讓我去辦的事和高架橋有關?”“是的,張兄得想辦法,讓這個高架橋的工程做不下去!”鄧子恩一字一頓地說道。“什麼?”張帥聞言眉頭皺著個疙瘩,j區的高架橋項目可不簡單,聽說是中央大領導特批下來的,鄧子恩要自己去阻撓這個工程,不等於是讓自己找死嗎?“這……這恐怕很難做到吧!”鄧子恩笑了笑,說道:“我也是這麼對傑哥說的,不過,傑哥認為我們在j區的兄弟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鄧子恩是什麼人啊,頭發絲拔下一根都是空的,精明透頂的老狐狸。他一聽張帥的語氣,就感覺出來對方不太願意接手這個活兒,他也不與張帥多嗦,直接搬出夏文傑,旁敲側擊的表示這是夏文傑的命令,現在不是請求張帥幫忙,而是他必須得去這麼做。果然,聽聞鄧子恩這話,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張帥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正色問道:“傑……傑哥也知道這件事?”“傑哥不僅知道,而且此事就是傑哥親自授意要這麼做的,如果張兄覺得為難,感覺這件事情不太好做,也沒關係,我現在就和傑哥說明,換旁人去做。”“不不不!”張帥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舌頭都快打結了,正色說道:“不……不為難,一點也不為難,鄧總,麻煩你請傑哥放心,兄弟一定把這件事辦得妥妥當當,我保證,從今天開始,j區的輕軌高架橋工程再不會有任何的進展。”鄧子恩嘴角揚起,他提醒道:“傑哥的意思是,這件事我們不要親自出麵去做,讓其它的流氓混混露麵就好了,張兄,你能明白傑哥的意思嗎?”“明白、明白,這麼大的工程,我們出麵阻撓很可能會給社團、給公司惹來大麻煩,暗中安排其它幫派出麵,就算真捅出簍子,也找不到我們的頭上。”張帥一本正經地說道。“嗯。”鄧子恩含笑點點頭,說道:“張兄果然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既然張兄心裡已經很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這件事,我也就放心交給張兄你去做了。”“是是是,鄧總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辦好。”“就先這樣吧,再見。”“鄧總,再見!”以天道公司在d市的根基,要阻撓天宏集團的高架橋工程,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當天傍晚,便有一大群j區當地的混子晃晃悠悠地來到高架橋的工地。因為工程還沒有正式開始,工地的工人也不多,這群地痞流氓來了之後,叫嚷著要見工地的負責人。有民工過來詢問他們是什麼人,結果他就像捅了馬蜂窩似的,地痞流氓們一擁而上,圍住那名民工就是一頓暴打暴踹。這邊的混亂很快把工頭吸引過來,見到工頭後,帶頭的地痞一張口就索要十萬,指著工頭的鼻子發狠話,不給錢,他們就彆想在這裡開工。工頭也是給人家打工的,他哪有權力決定拿出十萬塊錢給這些流氓混混。工頭立刻給吳建中打去電話,說工地裡來了一群收保護費的流氓,還把一名工人打傷了。此時吳建中仍處於驚魂未定當中,接到工頭的電話,他氣得牙根都癢癢,他在電話中警告工頭,以後再遇到這種事,不用打電話給他,而應該是直接打電話報警。工頭無奈,隨後又撥了報警電話。警察來得倒也很快,沒超過二十分鐘,數量警車鳴著警笛趕到工地。警車的警笛聲離好遠就能聽得到,警車還沒到工地內,找茬的混混們便跑得一乾二淨。警察趕到現在之後見混混們都已跑得無影蹤,向工地的工頭又了解一番情況,而後,警察收隊撤離。警察前腳剛走,先前逃離的混混們又都悉數回來,這次他們也不要錢了,進了工地,見人就打,尤其是對那位打電話報警的工頭,光是腦袋就被他們踢出七八條血口子,人也當場被打昏過去。等警察再次趕回到工地的時候,混混們又提前逃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