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雲翔正色說道:“虎哥,你這麼說可就太不夠意思了,我如果不想跟著你,你能專程過來h市,跟你演戲糊弄一哥嗎?再說咱倆什麼關係,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認識了,沒有你,也就沒有今天的我!”雷武抬起手來,拍下穀雲翔的肩膀,說道:“夠兄弟!認識你幾十年,你也沒說過幾句能讓我感動的話,這算上一句!”穀雲翔噗嗤一聲樂了,他把領帶鬆了鬆,解開領口的扣子,感覺稍微舒服了一點,他話鋒一轉,問道:“虎哥,如果事情進展順利,一哥真的被逼跑路,你能成為社團的老大嗎?那幾個副幫主可沒有一個是白給的。”雷武嘴角揚起,幽幽一笑,說道:“那幾個副幫主都記在金茂公司的名下,金茂公司完蛋,他們也都得跟著完蛋,一個都漏不掉!”“就算那些副幫主也跑路了,可是還有那麼多的堂主呢,內堂有三個堂主,外堂有四個堂主,如果這些堂主全都反對你當老大,那又怎麼辦?”穀雲翔憂心忡忡地說道。“風堂的門霆飛、火堂的段炎還有飛花的曾欣,他們三人都和我有過命的交情,這些年來,我做的最有意義的一件事就是搞好了和這幾個堂主的關係,我爭幫主之位,他們三人絕不會反對。至於紅袖的張豔紅,她本是一哥的人,無論我怎麼拉攏她也不可能把她拉攏到我這邊,林堂的莊子健太聰明、太狡詐,在他麵前我一直都是心裡沒底,所以和他我並沒有過多的接觸。土堂的章貫為人冷漠,對誰都是一個態度,很難讓人親近,好在他現在不在h市,而是被拖在了j省,就算總部這裡發生變故,他也趕回不來。除掉章貫,餘下五個堂主,就算張豔紅和莊子健反對我當老大,但有門霆飛、段炎、曾欣三人支持,也足夠了。”雷武如數家珍地說道。正所謂謀定而後動,知止而有得,雷武的這次背叛可不是臨時起意,而是蓄謀已久的算計,他隱而不發隻是一直在等待合適的時機罷了,這次毒品種植基地的出事以及夏文傑在h市的現身,讓他終於抓到了機會。穀雲翔呆呆地看著雷武,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其實在他心目當中,雷武也是個直性子、直腸子,心裡想什麼嘴上就說什麼,無論做什麼事,說乾就去乾,可是沒想到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雷武的頭腦要遠比他想象中精明得多,心機也要深沉得多。雷武一邊開著車,一邊笑問道:“你這麼看我乾什麼?不認識我了?”穀雲翔很誠實地點點頭,說道:“虎哥,我……我現在真好像剛認識你似的……”雷武一笑,慢悠悠地說道:“你們看我平時總是大咧咧的,那是因為我不太願意去計較,可一旦當我決定該去計較的時候,我會把他們欠我的每一筆賬每一筆債統統清算回來!”穀雲翔激靈靈打個冷戰,結結巴巴地說道:“虎哥,我……”xdw8雷武笑嗬嗬地說道:“老穀,你彆擔心,你從不欠我什麼,隻有我欠你的!當初,是我把你拉到一哥這裡,這些年,你又是流血又是拚命,可一哥才給你那麼一點點,要說欠,是我欠你的太多。”他這話聽在穀雲翔的耳朵裡,後者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他彆過頭去,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說道:“虎哥,我就一句話,我們是兄弟,你去做的事,我一定跟著你去做!”雷武深深看了一眼穀雲翔,重重地點下頭,再什麼話都沒說,一切儘在不言中。當天晚上,十點,雷武和陶千化在約好的地方見麵。由於毒品倉庫對於東盟會來說太重要,其位置也是要嚴格保密的,陶千化隻帶了一名手下跟隨,雷武則是帶了兩名手下。以前陶千化和雷武一起去過好幾次毒品倉庫拿貨,每一次,他倆都是各帶一名手下,這回雷武帶來兩個兄弟,讓陶千化多少有些意外。見麵後,陶千化打量站於雷武身後的那兩名彪形大漢,感覺臉生得很,他好奇地問道:“阿武,這兩位是……”“化哥放心,他倆都是跟在我身邊十來年的鐵哥們、好兄弟,絕對可靠。”雷武笑嗬嗬地說道。陶千化不解地問道:“阿武,以前你都是帶一個兄弟,這回怎麼帶兩個兄弟?”“現在可是非常時期啊!”雷武早就想好的應對之詞,說道:“不怕一萬隻怕萬一,萬一真發生了意外,多一個兄弟也多一個幫手嘛!”呦!他的回答讓陶千化有些驚訝,感覺還真像一哥說的那樣,最近雷武似乎變聰明了,不再是那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大老粗了。他們彼此之間都太熟了,陶千化也沒有多想,向雷武點點頭,甩頭說道:“上車!”雷武回頭對身後的兩名手下揮揮手,說道:“你倆跟著我們的車走!”那兩名大漢雙雙答應一聲,坐進一輛大貨車裡,貨車的後麵拉著集裝箱,上麵有印著金茂國際公司的logo。雷武沒有和他們坐在一起,而是坐進陶千化的轎車裡,他二人坐在後排,路上,兩人也在不停地聊著天。陶千化問道:“阿武,你把老穀都安頓好了?”雷武咧嘴傻笑道:“都安頓好了,在香格裡拉訂的房間,順便還給他找了兩個年輕漂亮的小姐。”陶千化噗嗤一聲樂了,過了片刻,他話鋒一轉,說道:“阿武,我覺得j市那邊莫名其妙地出現一個大客戶有點不太對勁,大客戶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趕在我們的種植基地出事的時候他出現了,阿武我提醒你,這事很反常,你也得多留心。”雷武皺著眉頭說道:“化哥,你不會是懷疑老穀吧?老穀可是一哥和我多年的老兄弟了,如果說彆人有問題,我或許還相信,要說老穀有問題,打死我我都不信。”陶千化嘖了一聲,說道:“我不是說老穀有問題,我是說出現的那個大客戶不對勁,反正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嘛!”雷武裝模作樣地抓了抓頭發,點點頭,說道:“行,過後我和老穀說說,讓他再去仔細查查,彆讓人家給騙了。”“嗯。”陶千化點點頭,表示同意。在兩人的談天中,一小一大兩輛汽車行出h市的市區,來到郊外的新發地界。汽車在公路上行事不久,駛入一條崎嶇的土路。這條土路很窄,彎道又多,地麵凹凸不平,汽車行駛進來根本無法加速,隻能緩慢行進。這條路是東盟會鋪的,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並不是他們沒有維護好,而是刻意為之,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應付可能發生的突發事件。兩輛汽車在土路上又行駛了十分鐘左右,前麵出現了成群的建築,放眼望去,全是一排排的大棚。汽車正往前走著,突然間,前方的道路兩旁各竄出一條人影,這兩人都是單手背於身後,各抬起一隻手,向開車的司機示意停車。陶千化的那名手下人把轎車緩緩停了下來。停車剛停穩,那兩名黑衣人便快步走上前來,兩人一左一右的站在汽車的兩邊,其中一人敲了敲司機那邊的車窗。等司機放下車窗後,那名黑衣人彎下腰身,麵無表情地問道:“乾什麼的?”“是我!”不等司機答話,坐在後座的雷武粗聲粗氣地說道。那名黑衣人扭頭一瞧,見坐在後麵的是雷武,他表情頓是一正,說道:“啊,原來是虎哥!”“沒看到化哥也在嗎?”雷武白了那名黑衣人一眼。後者目光一偏,看向陶千化那邊,因為汽車後排較暗,他辨認了一會終於把陶千化認了出來,忙又說道:“化哥!”說話時,他把背於身後的手放下來,在他手中握著一把黑漆漆的手槍,他快速地把手槍彆起,對陶千化和雷武二人施了一禮。陶千化緩聲說道:“是一哥讓我們過來提貨的,你有接到通知吧?”“是的,化哥!”“既然接到通知了,還在這裡傻愣著做什麼?趕快讓開啊!”雷武不耐煩地揮手道。那名黑衣人連忙應了一聲,又向站在汽車另一旁的同伴揚下頭,緊接著,兩人快速退回到路邊兩旁的陰影裡。“你的脾氣真應該改一改,好像人家欠了你五百萬似的,看守倉庫的兄弟也很辛苦啊!”陶千化邊說話邊搖頭。“辛苦什麼?在外麵拚死拚活的是我們,他們守在這裡什麼都不用乾,還敢說辛苦?!”雷武憤憤不平地嘟囔道。陶千化搖頭而笑,沒有再多說什麼,在他心裡,雷武就是個沒頭腦沒文化的粗人,和他講道理是永遠講不通的。雷武唯一讓他羨慕的一點是一哥對他的信任,在這方麵,陶千化也自認遠遠比不過雷武。汽車繼續向前行進,一路上,又遇到兩撥黑衣人的阻攔和盤查,最後總算是行到冷藏庫近前。雷武和陶千化雙雙下車,站於冷藏庫門口的一名黑衣人快步走過來,對陶千化和雷武各施一禮,畢恭畢敬地說道:“化哥、虎哥!”“最近這邊怎麼樣,還太平嗎?”陶千化舉目向四周打量,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