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一琰的示意下,眾人紛紛離開辦公室,最後隻剩下穆一琰和雷武兩個人。穆一琰向雷武擺擺手,讓他坐下,而後他問道:“阿武,你知道我為什麼推選你來接掌社團嗎?”雷武裝傻充愣地搖搖頭,嘟囔道:“一哥,我不知道,我覺得霆飛、小段他們都比我更適合。”穆一琰笑道:“在這麼多的兄弟裡,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這也是我讓你接掌社團最主要的原因。”“一哥,我……”聽聞這話,雷武下意識地站起身形。穆一琰含笑向他擺擺手,慢悠悠地說道:“雖然以後我人不在社團,但不代表我放手不管社團了,社團裡的大事小情,我需要你每天向我報備,你能做到嗎?”雷武吞口唾沫,連連點頭,應道:“一哥,你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嗯!”穆一琰滿意地點點頭,說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也要多留意兄弟們的舉動,剛才子健說的話是難聽了點,但也是有些道理的,我也懷疑是我們社團內部出了奸細,如果你發現了誰有不軌的行徑,立刻向我彙報,明白嗎?”“是!一哥!”雷武畢恭畢敬地點頭應道。稍頓,他話鋒一轉,麵帶好奇地問道:“一哥,你打算去哪?”“這些年我為了社團也忙得很辛苦,正好趁著這次的機會帶著家人去歐洲度個假,如果國內風聲緊的話,我在那邊就住個兩三年再回來。”穆一琰幽幽歎口氣,說道:“還有,我們的倉庫沒了,搶救出來的貨也沒有多少,你得儘快聯係夏文傑,與他談判,開辟出一條新的進貨渠道。這件事,你讓子健去做吧,他精於算計,在與夏文傑的判斷中還不至於吃虧。”“我明白,一哥。”穆一琰還要說話,他的手機嘀嘀地響了起來,他從口袋中掏出手機,低頭一瞧,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雷武不明白怎麼回事,好奇地問道:“一哥,怎麼了?”“對方果然是有備而來!”穆一琰把手機遞給雷武,說道:“你自己看吧!”雷武急忙接過手機,定睛細看,原來是h市的市局局長發來的短信,提醒穆一琰,市局現已接到省廳下達的命令,正準備對他實施逮捕訊問,讓他趕緊找個安全之所躲藏起來。看罷,雷武心中暗笑,夏文傑的動作還真夠快了,剛搗毀了毒品倉庫就開始對穆一琰實施抓捕了。心裡是這麼想的,他可沒有表現出來,臉上流露出緊張又關切的神色,下意識地說道:“糟了!對方的動作竟然這麼快,一哥,現在怎麼辦?坐飛機走恐怕是不行了!”穆一琰眉頭皺著個疙瘩,沉吟片刻,他站起身形,問道:“阿武,我記得我們有渠道可以偷渡到韓國?”“是的,從東港偷渡,不過那裡現在已經是夏文傑的地盤,一哥過去會很危險!”“現在不要管危險不危險了,我隻問你,現在我們的渠道還在不在?”“還在,我們在東港那邊的堂口雖然撤銷了,但那裡還是有我們的兄弟。”“你聯係東港那邊的兄弟,我今晚就帶著家人趕過去,讓他們準備好船隻,隻要我們一到,立刻動身。”“明白!”雷武答應一聲,然後又憂心忡忡地說道:“一哥,還是我送你過去吧,我對那邊的情況也比較熟!”穆一琰擺擺手,說道:“現在局勢緊張,社團這裡無論如何也不能沒人主持大局,我會帶著洪雷過去,阿武你就不用擔心了。”說著話,他拍拍雷武的肩膀,邁步向外走去。他說的洪雷是東盟會鷹眼組的組長,賁洪雷。雷武急忙追出辦公室,看眼等在外麵的眾人,然後問道:“一哥,你現在去哪?”“當然是先回家接你嫂子了!”穆一琰頭也沒回地說道。“可是,可是一哥現在回去不等於是自投羅網嗎?”聽聞他的話,在場眾人同是一驚,門霆飛忍不住問道:“阿武,怎麼回事?”雷武急聲說道:“現在省廳已經下令要抓一哥了,剛才陳局還特意發來短信,提醒一哥趕緊躲起來,一哥現在這個時候回家,肯定是凶多吉少啊,弄不好警察已經布下天羅地網正等著一哥呢!”眾人聞言臉色同是一變,紛紛說道:“一哥,你現在不能回去了,你得趕緊走!”穆一琰沉聲說道:“我走了,家人怎麼辦?”門霆飛說道:“一哥你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嫂子的,隻要一有機會,我們就把嫂子送到一哥那邊!”穆一琰他自己心裡也明白,現在回家的確太危險了,隻是把一家人留在國內,他自己跑路,他又的確放心不下。思前想後,他最終咬了咬牙關,對雷武正色說道:“阿武,我的家人就拜托你了,你務必要把他們照顧好,等到局勢稍微緩和一點,你立刻把他們送出國,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確切的地址。”雷武連連點頭,應道:“好的,一哥,我就算拚了老命也會照顧好嫂子的!”當天晚上,得知大事不妙的穆一琰連夜出逃,與他一起走的有賁洪雷以及他的一乾心腹保鏢。他們乘車離開h市,直奔l省的d市。東港與d市相鄰,而且它本身就歸d市管轄,隻要到了東港,他們便可以乘船偷渡到韓國,然後由韓國弄到假護照,再乘飛機去往歐洲。穆一琰心裡有數,隻要自己能平安去到歐洲,那麼自己的處境也就安全了,到時候他隨便找個國家賣座農場便可以安心住下來,誰都彆想再找到他。長話短說,經過一宿的趕路,翌日早上,穆一琰等人順利抵達東港。不過要偷渡並不是隨時都可以,即要看天氣,還要看海警的巡邏路線,得確保能避開兩國巡邏的海警才行。穆一琰等人在東港一住就是三天,在這三天的時間裡,h市的警方正在全城搜捕穆一琰。從金茂公司裡搜出巨量的高純度海洛因,這又是一件震驚高層的大案,而且有證據表明金茂公司與大興安嶺內的罌粟種植是有千絲萬縷的關聯,兩個案子隨即合案並查。金茂公司負責人穆一琰以及股東李紅星、常遠勝、孔凡四人在一夜之間全部失蹤不見,至於另外兩個股東,滕元華死在中俄邊境,陶千化死在毒品倉庫裡,但凡是與金茂公司存在瓜葛的人,要麼失蹤,要麼死亡,金茂公司倒成了一樁無頭案。其實在穆一琰身上還有很多事情可以繼續追查,但夏文傑不願意繼續追查下去,如果再往下查,天道社和英傑會弄不好都會被揪出來。他不願意追查,警方那邊更是這樣,包括市局和省廳。如果揪住穆一琰不放繼續往深了挖,他們這些人挖出個新線索,誰都脫不開乾係。夏文傑有意放水,警方更是對穆一琰這個人三緘其口,能不提到他就儘量不提他,隻是把他列為全國通緝的要犯。這天晚上,夏文傑給雷武打去電話。此時的雷武可謂是鳥槍換炮,已經從映月堂的堂主一躍成為東盟會的老大,威風八麵,誌得意滿。他坐在原本屬於穆一琰的辦公室裡,雙腳疊放在桌案上,手中還拿著一杯紅酒,一邊慢悠悠地飲著酒,一邊欣賞著落地窗外的夜景。東盟會的總部沒有受到穆一琰的波及,主要是因為這裡並不是掛在穆一琰的名下,掛名的隻是個傀儡而已。雷武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搖晃著紅酒杯,笑嗬嗬地說道:“夏先生!”“雷堂主……不,現在應該叫你雷老大才對!”夏文傑慢悠悠地說道:“雷老大現在可是心滿意足了吧!”“哈哈!”雷武聞言仰麵大笑起來,臉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得意之色,說道:“這還多虧夏先生配合的好,如果不是因為有夏先生幫忙,我也不會這麼快的坐在這個位置上!”說著話,他還低頭瞅了瞅自己屁股下的椅子。“雷老大,我想問你,現在穆一琰在哪。”夏文傑懶得聽他這些小人得誌的廢話,他開門見山地問道。“跑了。”雷武回答得輕快。“跑了?跑到哪裡去了?”“當然是跑出國了,據我所知,應該是今晚十二點的船。”“他準備去到哪個國家?”“韓國。”“哦。”xdw8夏文傑輕輕應了一聲,過了好一會,他語氣幽深地問道:“他還會再回來嗎?”雷武喝了一口紅酒,笑吟吟地反問道:“夏先生是希望他回來還是不希望他回來?”“我現在是在問你!”夏文傑一字一頓地說道。“哈哈!”雷武再次大笑起來,幽幽說道:“我可以給夏先生交個實底,穆一琰這次離開,以後就不會再回來了,永遠。”“嗯,是這樣啊。”夏文傑語氣淡漠地說道:“這樣當然是最好不過了。”“哈哈,夏先生這回總可以安心了吧。”雷武一仰頭,把杯中酒一口喝乾。恰在這時,就聽咣當一聲悶響,房門被人狠狠推開,張豔紅從外麵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兩名看守辦公室房門的小弟踉踉蹌蹌地跟進來,一臉慌忙地看著雷武,說道:“虎哥,紅姐她……”雷武臉上的笑容消失,老臉頓時沉了下來,他先是向自己的兩名手下揮揮手,然後對張豔紅冷冰冰地說道:“誰讓你進來的?進來之前不知道敲門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