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聽口音就聽得出來,這裡至少有一半賭客都是神州人,如果世界賭博業有行業協會的話,真該給神州人頒個特殊貢獻獎。許劍秋回頭笑道:“有沒有種很親切的感覺?”葉承歡點點頭,“看來神州的有錢人越來越多了。”“一百多年來,世界經濟重心曆經幾次變遷,不斷有新興的經濟大國崛起,先是英國,然後是米國,後來是日本,現在是神州,人們有了錢之後當然就要消費,但是這四個國家的人卻有不同的消費觀。”“說來聽聽。”“英國人買鋼鐵,米國人買股票,日本人買藝術品,至於神州人嘛……更喜歡買籌碼,哈哈哈……”葉承歡當然能聽出對方的譏諷之意,似笑非笑的問道:“那麼,閣下算是神州人呢還是日本人?”許劍秋笑容一僵,自尊心被刺痛了下,他尷尬的出身一直都是他最忌諱的方麵,葉承歡看似不經意的一句就直接戳中了他的要害。“我既喜歡買藝術品,又喜歡買籌碼,今天葉先生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嗬嗬嗬……”葉承歡也隻是一笑而過,“許先生平時最喜歡玩什麼?”“賭場門道多,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最公平的當然是百家樂,玩法簡單還有樂趣。”“百家樂我也隻是電視上看到過一點兒,還從來上手玩過。”“沒關係,很簡單,隻要看一遍就會了。不過我們不在大廳玩,這裡人多吵鬨影響雅興,我帶你去貴賓廳吧。”葉承歡假裝緊張:“貴賓廳起步一定很高吧?”“起步高不假,但既然要玩就要玩個開心痛快,葉先生可是堂堂林總的丈夫,身價天文數字,不會連這點兒小錢也不舍得吧。”“哪裡,隻不過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還摸不清情況。”“沒事,有我呢,賭場一般都殺熟,你第一次來一定能鴻運當頭,一晚上贏個幾百萬美金也不奇怪。”“跟你到了一起,我才發現我的眼界太窄、這個世界太大了。”“這個世界的確很大,但眼界窄不要緊,隻要有錢就可以通殺一切。”說到這兒,兩人相視而笑。大笑聲中,他們已經進了貴賓廳。貴賓廳要安靜得多,人也少很多,裝潢也奢華得多,八張賭台零散的坐著一些賭客,雖然不同年齡、不同膚色,但有錢人的氣質還是隔著一裡地就能聞得到。要是沒有上千萬的身價是不可能坐在這裡玩牌的。葉承歡假裝沒什麼見識,瞧瞧這兒瞧瞧那兒,看哪兒都覺得新鮮。許劍秋冷眼旁觀,心裡說像你這種人還想跟我鬥,我稍稍使點兒手段就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他幫葉承歡換了50萬美金的籌碼,自己也換了50萬美金,捏著籌碼問道:“葉先生想玩點兒什麼?”葉承歡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指了指那邊僅有的一張百家樂賭台:“聽人勸吃飽飯,既然你都已經說過了,我看還是百家樂吧。”兩人來到賭台前坐定,分彆要了一杯紅酒和兩包香煙,葉承歡點上一支煙,先把賭台上的幾個人掃了一遍。算上他們兩個賭台上總共六個人,但最惹人注目的便是那個腦滿腸肥、滿手戒指、一副暴發戶模樣的中年男人,那家夥一張嘴甩出滿口流利的神州話,言談舉止卻無比輕浮、讓人生厭。他旁邊坐了兩個身著低胸晚禮服、性感高挑的洋妞,用蹩腳的神州話不住配合他無恥輕佻的言行。那家夥剛拿到最後一張牌,便興衝衝的搓了搓手,用夾著雪茄的手指了指其他賭客,囂張道:“老子一把乾翻你們!”賭客們估計都忍他很久了,看他那副嘚瑟的樣子紛紛皺眉。“吹,吹,吹,吹……三邊,三邊,三邊……”他連喊幾聲才把牌掀開一角,隨後哈哈大笑,把牌拍在桌上,“我就說會乾翻你們,拿錢拿錢,人要是走運連老天都擋不住……乾嘛,看什麼看,不服氣再來啊,非把你贏到光屁股不可!”荷官用小耙子將賭客們的籌碼推到那人麵前,好似小山一般。“親一個……啵啵。”那人**的撅起嘴巴分彆跟兩個洋妞親了個嘴,便連連扭動肥大的身子,唱起了不知名的調調,簡直比殺豬都難聽。那幾個賭客實在受不了他那副小人嘴臉,紛紛搖頭歎息離開賭台。“怎麼,怕了吧,我就說你們不行,玩牌是要靠運氣的,回去照照鏡子吧,一臉的晦氣還他媽想贏我。”人家都走了,他還不依不饒的叫囂。在他對麵有一個人沒走,那人三十幾歲年紀,最醒目的便是額角的一塊金錢斑,神色氣質比那個死胖子要沉穩許多,他隻是始終低著頭看著桌上的牌,這時才抬起頭來,皺眉道:“老兄,大家都是神州人,彆那麼囂張好不好?”那人一瞪眼,指著對方鼻子道:“怎麼,我就是這麼囂張,我有的是錢還能贏錢,難道我沒囂張的資本麼,你咬我啊!”“你已經贏不少了,我勸你見好就收,賭桌上可沒有常勝將軍。”“今天老天都幫我,我就是常勝將軍,遇佛殺佛、遇鬼殺鬼,有本事你贏我啊。”那人搖了搖頭,沒去理他。不經意間,那胖子才發現賭台旁換了兩個生麵孔,“原來又多了兩個新朋友,歡迎來送錢給我,手裡的籌碼夠不夠輸,不夠的話我可以借一些給你們。”許劍秋一皺眉:“朋友,大家萍水相逢,玩牌輸贏無所謂,重要的是玩得開心,你講話未免也太不給人麵子了吧。”“小夥子,聽你的口音原來也是神州人,我告訴你麵子是自己掙的,不是彆人給的。男人不是靠嘴巴說話的,而是要靠實力!”說到這兒,他抱著兩個洋妞笑嗬嗬的問道:“我的實力怎麼樣啊?”兩個洋妞挑起大拇指:“verygood!”胖子開懷大笑,在她們臉上親了一口:“今晚再給你們點兒更厲害的,保證更verygood。”葉承歡二話沒說起身就要走,被許劍秋攔住,“葉先生,你怎麼了?”“跟那貨一起玩牌,鬨心。”“玩牌嘛,管他怎麼樣呢,等你贏光了他的錢,到時候就輪到該你囂張了。”葉承歡這才勉強坐下來,橫了荷官一眼:“還愣著乾什麼,發牌。”荷官正要發牌,那個長著金錢斑的男人道:“不行,我信不過荷官和那個胖子,從現在開始我來發牌。”荷官為難道:“先生,這不合規矩……”那人一瞪眼:“規矩是人定的,那個死胖子為什麼能一直贏錢,我懷疑你們出千。”“先生,這話可不能亂說,出千可是要斷手斷腳的。”“隻有我親手發牌,才能證明你們沒有出千。”百家樂都是荷官發牌,哪有賭客自己洗牌發牌的道理,葉承歡正要說話,許劍秋道:“賭場上的事彆較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邊發牌,那個胖子捏著雪茄對葉承歡道:“年輕人,彆那麼性急,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這張賭台我長年包著,為什麼這麼做呢,這就叫藏風聚氣,當初我剛來時交了不少學費,到現在時來運轉,運氣完全倒向我這邊。所以說想贏錢就得沉得住氣,先交個百八十萬的學費再談輸贏。”葉承歡哼了一聲,也沒理他。一輪牌發下去,最大的是葉承歡,他賭氣拿起一枚十萬美金的籌碼,正要扔出去被許劍秋攔住,“葉先生,玩牌可不要賭氣,這東西要慢慢來。”葉承歡這才換了枚一萬美金的籌碼拋出,輪到那死胖子時,他眯眼笑嗬嗬的道:“朋友,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玩牌吧,一看你就沒有經驗,反正還有整晚的時間,早晚你的錢都得輸給我,不用著急輸光。”葉承歡淡淡一笑:“第一把還沒見分曉,現在說輸贏未免太早了吧。”“看你的樣子今晚就會輸錢,而且會輸的很慘……我跟你一萬,再大你四萬。”許劍秋和臉上有金錢斑的男人都隻是跟牌,並沒加碼。第二輪,金錢斑的男人最大,他隻是按規矩加了一萬,輪到葉承歡時,他看了死胖子一眼,“我跟六萬,再大他四萬。”許劍秋連連皺眉,但也不好說什麼,隻是默默的用手指在桌上敲敲,跟了他的六萬。死胖子一指葉承歡:“小夥子,我喜歡你,有性格!既然要玩咱們就大的,我跟你六萬,再大你十萬!”兩輪下來,這把牌的籌碼已經加到了二十萬美金!就算是在貴賓廳這種地方,二十萬美金也已經算是不小的價碼。最後一輪是暗牌,這輪牌發下去死胖子吹了半天開出一副順子牌,搖頭晃腦的坐等收賬。金錢斑和許劍秋都棄了牌,整個賭台倒成了葉承歡跟那死胖子的對決。他翻開牌來一看,根本比不上人家的順子,隻好眼睜睜的看著荷官用小耙子將池子裡的籌碼推到死胖子那裡。“現在服氣了吧,所以我說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現在繳槍投降還能輸的體麵點兒,可彆等到輸不起才後悔。”死胖子把手裡的籌碼拍得啪啪直響。“你小子彆得意太早了,下一把我一定贏你!”死胖子瞅了瞅他麵前的籌碼:“你還有三十萬吧,這樣吧,這一把我讓你輸個精光。”“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4fo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