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釣捕甲魚(上)(1 / 1)

晚上,楊偉就在百裡教授家裡過夜,教授說了:“家裡又不是沒地方給你睡,還出去花那冤枉錢作甚?正好咱爺倆也能多親近親近。”說話間胡奶奶就把客房收拾好了,哪裡還容得他矯情?兩人一直談到半夜,若不是楊偉怕太晚了百裡教授身體不舒服勸了好幾遍,隻怕這兩人要說到天亮去。天南地北,各地的農場情況,把個楊偉說的那是一頭的汗,他還以為自己搞這麼一個東西就很了不起呢,當真是坐井觀天了。同時經過一番分析,楊偉也得出了以下結論。首先,步子拉的太快,太急切。當初趕鴨子上架,匆匆忙忙間上馬,並沒有過多的考慮到市場方麵的因素。品種雖然多,有拿得出手的精品嗎?還有,信息不夠豐富,視野不夠開闊。周圍或者說國內其他農場有什麼新品種,新思路,楊偉他不清楚。以後具體該往那些方向發展,他還是不清楚。消息閉塞,頭腦僵化,哪裡像個年輕人?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點,教授要去上班,楊偉便跟了出來,他要到新洲那邊去看看黃鱔苗。至於孔雀的問題,教授說了,那不是個問題。最遲兩個星期就可以運到洪湖,倒不用他親自跑去東北了。新洲處在武漢的東部,建材電力造紙紡織等產業在全國都是出了名的,不過相對於這些來說,做養殖的洪湖人眼裡的新洲,就是一個大的黃鱔種苗提供基地。大部分的洪湖人購買黃鱔種苗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那裡。倒不是說新洲的黃鱔苗要比彆的地方便宜,而是因為環境氣候的原因,新洲出的種苗在洪湖不會出現或者很少出現水土不服的症狀。楊偉是一個人去的,這回隻是看看而已,並沒有打算現在就買回去。因為天氣預報說了,這幾天會有雨。據那些有經驗的養殖戶講,如果黃鱔種苗在下雨的時候放進去的話,容易生病不說,它還一年到頭光吃飼料不長個,投下去多大到時候起鱔魚還是多大,當然,這是屬於一種迷信的範圍了。不過大家都是這麼說,保不準還真的會有這麼回事呢!在新洲陽邏轉了一圈,最後在當地人的指引下來到一個黃鱔養殖種苗供應基地。好家夥!一眼望去那水麵都看不到邊了,裡麵全是網箱。楊偉數了數,這網箱怕沒有幾千口!比起這個來,自己的兩百口連人家的零頭都算不上。接待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姓李的中年男人,很是熱情。這男人先前見他在水邊站了半天,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路數,說不得就進前來問一聲,結果倒是讓自己很是吃了一驚。洪湖來進種苗的人自己見得多了,可像這樣一口氣就說要兩百口標準箱的,終究還是少見。按照一口標準箱底板麵積為十個平方,一個平方投苗三到四斤來算,兩百口網箱就要七千多斤,而現在黃鱔苗市價十四塊,也就是說這小夥子一個人就要買近十萬塊錢。這倒是筆大生意,那男人不熱情就真的是見了鬼了。儘管楊偉一再說明自己這回隻是過來看看,買不買還難說,還是無法拒絕主人的熱情,到最後隻好留下聯係方式方才脫身。到百裡教授家過了一夜,楊偉也算是理清楚了一點頭緒。這黃鱔還是要養的,等迅速地完成原始資金積累之後便開始轉型,最後走一條有自己特色的生態養殖種植之路。回到農場,楊偉便開始和幾個男學生一起往魚塘裡插網箱。頭頂上下著雨,倒也絲毫沒有動搖他的決心。不得不說,他做的那個用塑料油壺當外殼的電子貓效果還真的是不錯,老大一堆網箱,就沒有一個被老鼠給禍禍了的。每個網箱下水之前都要檢查一遍以確保萬無一失,這個時候楊偉就是一臉的得色,生怕彆人不知道那是他的功勞。“德行!”趙靜將手中打開檢查過的網箱又重新疊好放在一邊堆著,抬眼看見楊偉那副似乎不可一世的模樣,忍不住就打擊起來:“不就是個電子貓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哈哈,有本事你也做一個?”楊偉哈哈笑著,反擊回來。他也不想想,人家學的是什麼,他又學的是什麼。要趙靜做個電子貓,隻怕就和他自己一個人種果樹差不多,都是兩眼一抹黑。專業不對口嘛!幾天雨下過之後,網箱也都在魚塘裡麵插好了。不過也並不是說網箱一插好就可以往裡麵投黃鱔苗了,還有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沒放進去,那便是洪湖人對它又恨又愛的俗稱“水花生”的水浮蓮。這水花生在洪湖境內,一直是個備受爭議的物種。在洪湖,隻要有水的地方就有它的蹤跡,和小龍蝦一樣撈不儘殺不絕。自從五幾年開始在洪湖發現第一棵這種葉柄狀似葫蘆的水生植物後,它便以讓人瞠目結舌呈幾何級數增長的生長繁殖速度迅速地占領覆蓋了它所能涉足的一切水域。因為水花生生長起來,都是成片成片的覆蓋在水麵上,成為蚊子滋生的溫床,並且堵塞河道,腐爛之後又散發出難聞的氣味,汙染水源,降低水中氧氣的溶解度,導致魚兒缺氧甚至浮頭,所以養魚的農戶對它那無一不是除之而後快。不過呢,那些養殖黃鱔和螃蟹的養殖戶則拿它當寶了。因為黃鱔喜歡躲藏在陰涼的地方,而大片的水花生正好就給它們提供了這麼一個場所。螃蟹食性雜,什麼都吃,這水花生又是上好的飼料。一群人撐著船就進了農場南邊的南大河,看著人多,可全部都是旱鴨子。在魚塘裡水淺還可以走幾步,可一跑到這外麵的河裡來,頓時傻眼了,連遊泳都不會,又幾時撐過船來?說不得就隻好任那條木船在河中間打轉,楊偉拿著把鐮刀靠在船邊將水花生成塊砍下,拖到船上來。每拖一塊,這船邊就因為受力往一邊傾斜,嚇得幾個學生大呼小叫。“好東西!”楊偉叫了一聲,將正被拖住的那一塊水花生往河裡一丟,手順著下去一撈,緊接著一個兩斤多大的甲魚便被扔到船艙裡來了。在員工們的歡呼聲中,楊偉趕緊拿起竹篙把船撐到岸邊。一個個都想伸手去捉,又怕這家夥張嘴咬人。這楊偉雖說要比這些從來就沒什麼多少農村生活經驗的學生強上一點,可他自己現在拿著個玩意也是沒了辦法。小時候他家隔壁的肖嬸娘就被甲魚咬過,手指頭都差點被咬斷了,過了老長時間才好。到最後靈機一動,索性就一把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將這個正在不停瞪眼搖頭示威的大家夥給整個兒包了起來。反正今天雨也停了,天氣又暖和了起來,穿著長袖秋衣倒也並不覺得有多冷。回到農場,找個水缸放了進去,這黑乎乎的玩意兒就在裡麵爬得沙沙響。學生們現在也不做事了,都興高采烈地跑過來看稀奇。倒不是他們沒見過野生甲魚,隻不過超市裡賣的哪裡有多少這麼大的?“今晚又有酒喝了!”劉柳軍大聲歡呼,帶起一片大笑。“不過,就這麼一隻怎麼夠分?要不老大再去撈兩隻回來?”“你以為這玩意是魚池裡養的,我到哪去撈?”楊偉想了想,又說道:“其實真的要再弄兩個也不是什麼難事,就是要有耐心。”吩咐這些老饕在家裡安安心心把砍好的水花生放到網箱裡去,楊偉換了件衣服就去準備東西撈甲魚了。其實也不能說是“撈”,應該算釣吧。洪湖多水,從小在水邊長大的楊偉自然對這些方麵並不感到陌生。儘管從來就沒弄過這些東西,但沒吃過豬肉我還沒見過豬跑路嗎?小時候他也是經常看見人家到河裡“撈”甲魚的。到他媽媽那裡尋了幾根縫衣服的細針,用老虎鉗把針鼻子那一頭夾斷,隻留下兩公分半左右的長度,找了塊專門用來磨鐮刀的油石將夾斷的那一頭磨尖,再到中間滴上一滴醋,等其略為鏽蝕點之後用棉線纏緊。左右抽動也不動分毫才好。從碗櫃裡尋了一塊肉出來,拿刀將上麵的肉皮剝下來,切成一公分寬三公分左右長的豬*,每根係好了的針上麵都穿上一條,把這些收拾好,楊偉便跑到先前捉到甲魚的那條南大河邊上了。在河邊的樹上折了根手指頭粗細的樹枝下來截成小段,把沒有拴鉤的那一頭係在樹棍上,然後每隔十米左右便扔一顆鉤下去,小樹棍在岸邊上插緊,以防甲魚上鉤後用力逃跑。其實,真正釣甲魚還是用豬肝比較好,把生豬肝切成條,加入開塞露魚肝油攪拌均勻,用來釣甲魚那是一拉一個準。隻不過楊偉也不敢肯定這河裡究竟還有沒有,傻乎乎跑到街上去買了豬肝,到時候一個都沒吊起來的話,那該要笑死人了。反正今天也就隻是試一下水,如果真的多,到時候彆說買豬肝,就算是殺雞取血用來誘捕他也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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