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言點了點頭,不管夏明珠有什麼要求,周子言都不會拒絕。得到周子言的同意,夏明珠這才說道:“你們必須給我出具一個手續,否則,我有權收回這些錢。”連周子言都沒想到,這孝敬自己父母的錢,夏明珠還會要個手續,這讓周子言不由的苦笑起來。夏青山跟冉春秀也是一愣,但冉春秀趕緊說道:“閨女,你是要領條還是**,讓你爸寫給你就是。”“我要的,是一份證明材料!”夏明珠很是冷靜的說道:“證明材料的內容為,這二十萬,是我跟子言共同給你們的瞻仰費用,我們是按照每年兩萬的標準給的,共計十年。”“你……”冉春秀眼睛盯著那二十萬塊錢,遲疑著說道:“閨女,你這不是給我們的彩禮錢嗎?怎麼……怎麼又成了贍養費……”夏明珠看著冉春秀,有些嬌澀的說道:“這是瞻仰費,我那張卡裡麵,還有五萬,就是給你們的彩禮錢。”“彩禮錢就五萬塊?”冉春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子言……”夏明珠轉頭對周子言說道:“我想,我們兩個結婚的時候,不管什麼時候,都不必要去鋪張浪費的大肆操辦,你說好不好?”周子言點頭認可,這倒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關鍵是走到這一步,周子言也沒心情去大操大辦。“所以說……”夏明珠又轉頭跟冉春秀說道:“這五萬塊,你拿著,我們一分錢也用不著你陪嫁,到時候,就我們一家人,找個地方吃頓飯,你認為怎麼樣?”按照夏明珠這麼說的,這五萬塊又可以全部落到冉春秀的腰包裡麵,這敢情是好,但這五萬塊,終究還是有些少,畢竟,五萬塊跟一百萬,雖然同樣都是錢,但那不是一個概念。隻是事已至此,冉春秀想要不乾,那也沒法子,一向最有主意的朱紅豔沒在家裡,夏青山又叛變投敵,冉春秀一個人實在翻不起來大浪,另外,眼看著事情夏明珠又絕對不會等到朱紅豔回來才談,所以,冉春秀哀歎了一聲,隻得彎刀將就瓢切菜。見冉春秀不再說話,夏明珠當即說道:“好了我也不多說了,爸,這份證明材料,你就按我說的寫,寫完,簽上字,這些錢就是你們的了。”夏青山沉吟了一下,轉頭對冉春秀說道:“去把亮子的筆找來……”要是在平日裡麵,夏青山哪敢用這個態度對付冉春秀,但現在,冉春秀看著那兩疊錢,實在是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飛也似的找來紙筆,放到茶幾上。夏青山拿起紙筆,卻不由得沉吟起來,這倒不是夏青山不願意出這個證明材料,隻是夏青山心裡很是不舒服。自己的親生女兒,給自己的一點贍養費,還得要自己出具證明材料,這個家庭裡麵的親情關係,都生疏到什麼程度了,夏青山這個做父親的,夏家的一家之主,做人做得都失敗到什麼地步了!想著這些,夏青山眼裡,忍不住潮濕起來。看著夏青山久久不願動筆,而茶幾上的紙上,還濕了一小塊兒,夏明珠心裡也有些痛,畢竟在這個家裡,相較而言,也隻有父親對自己稍微好一些,現在父親難受,夏明珠心裡當然也不很是難過。隻是夏明珠忍住心痛,解釋道:“這筆贍養費,我是害怕嫂子會從你們身上擠走,如果萬一發生那種情況,我們可以拿著這份證明材料,去走正當程序問他們要回來……”夏明珠的解釋,有點兒蒼白無力,但夏青山苦笑了一下,當下刷刷刷的寫下一份證明,證明夏明珠跟周子言夫婦,已於某年某月某日,提前預支父母贍養費二十萬元,按每年兩萬計算,共計十年。隻是除了這份證明之外,夏青山又很是迅速的謝了幾張。寫完,冉春秀要去找印泥,但夏青山伸出食指,輕輕咬了一口,然後用拇指蘸了自己的血,在每一張紙上,自己的名字上按下一個鮮紅的手印兒。冉春秀其實並不懂得這是夏青山心裡難過之際,做出來的率性舉動,看著那二十萬塊錢,心想是不是因為錢太多了,必須得要以自己的血手印才能算數。隻是冉春秀也沒去問,學著夏青山的模樣狠狠地在自己的左食手指尖上咬了一口,頓時痛得冉春秀差點兒老淚縱橫。等冉春秀按了幾個手印兒,夏明珠拿過夏青山寫的證明材料看了一下,發現夏青山除了按照自己的要求出具了領款證明,還有一份居然是夏青山提前寫的遺囑,內容是從今以後,夏青山夫婦,隻享受兒子夏秋實贍養兩個老人的權利和義務,其他任何人不得強迫夏明珠出錢出力,來贍養兩個老人。夏青山的這份遺囑,其實是夏青山為了防止兒子夏秋實兒媳朱紅豔兩個,在今後,會巧立名目,跟夏明珠要錢要物,達到中飽私囊的目的。這也算得是夏青山在女兒出嫁前,送給女兒的一份大禮。畢竟,夏青山現在能夠做到的,也就隻有這麼多,也是夏青山唯一能夠做到的。一時之間夏明珠,看得有些呆了,過了許久,才把這份遺囑遞給周子言,周子言看了一遍,苦笑著搖了搖頭,居然在一瞬間將這份遺囑撕了個粉碎。撕完,這才笑道:“爸,我可什麼都沒看見啊,明珠,你看到什麼沒有?”原本也是有些哀愁的夏明珠,終於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周子言這家夥!不管怎麼樣,周子言這麼做,總歸是願意承擔起贍養自己父母的責任,憑著這一點,夏明珠既興奮又愛惜周子言。夏青山很是有些無奈的看著夏明珠,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明珠,小周以後是你終生的依靠,對子言好點兒,彆學你媽和你嫂嫂!”夏青山說了這句話,算是做了應有的交代,隻不過還沒吩咐冉春秀過來,把錢收起來,冉春秀已經將這兩紮摟在懷裡了。冉春秀摟著錢,飛快的鑽進屋裡,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出來的時候,還特意把門鎖上,這才坐到夏青山旁邊。“小周,明珠,你們兩個,打算什麼時候把事兒辦了,我可是想著抱孫子想了好多年了!”到了這個時候,冉春秀再也不提錢的事了,反而是催促著周子言跟夏明珠早點兒辦事。周子言苦笑著搖了搖頭,倒是夏明珠,叫聲說道:“媽,我們不說這個行不行,我跟子言還有事兒要去做呢。”冉春秀樂嗬嗬的笑道:“是不是去領證兒,嗬嗬嗬,好好好,記住,領了證兒,回來,媽給你們煮豬肉韭菜餡的餃子。”夏明珠站了起來,也淡淡的笑道:“好啊,那我們就先走了……”說著,夏明珠一扭一扭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拿了需要的幾樣手續,然後又一扭一扭的出來。隻是見周子言呆愣愣的看著自己,夏明珠臉上一紅,趕緊笑道:“哎喲的腳,怎麼還這麼痛?”冉春秀看著夏明珠,很是有些擔心的問道:“閨女,你不要緊吧,這是扭到了你什麼地方啊,這麼久了,還把你痛成這樣?”周子言的臉色,刷的紅了個透,但半句話也不敢多說。夏青山倒是看了看夏明珠,又看了看周子言,隨即轉過頭去,裝著什麼都沒看見。隨後,周子言扶著夏明珠下了樓,開車去銀行,幫助夏明珠還了房貸車貸,忙活了好一陣,這才又把夏明珠送回到她自己的家裡,跟著夏青山等人簡單的吃了點兒餃子,隨後,周子言便告辭回家。跟夏明珠兩個人雖然已經有了事實上的關係,但是周子言現在還不想再把夏明珠帶到米蘭春天,畢竟那邊現在還要麵對一個樂小陶。而夏明珠也沒留周子言住在自己的家裡,一來恐怕周子言不喜歡,再說了,就算父母都同意了這件事情,但終究還不是名正言順的嫁給周子言,現在就住在自己家裡,那也同樣是有諸多不便。不過,兩個人約定,明天去上班之後,早點兒回來,然後去尋找一處出租屋,讓周子言避開樂小陶,也好方便夏明珠去照顧周子言。米蘭春天的合租屋。周子言進屋時,樂小陶已經回來了很久,依舊是做了一桌子菜,而樂小陶也依舊坐在那裡,靜靜的等待周子言回來。聽到動靜,樂小陶照舊是很平淡的問了一聲:“回來了?”很平淡,但卻給周子言不一樣的溫馨——真正回到家的感覺!隻是周子言紅著臉,輕輕地唔了一聲,隨即坐到樂小陶對麵的沙發上,但周子言沒有勇氣去看樂小陶。隻是樂小陶依舊是笑著說道:“吃飯了嗎,餓不餓?”周子言在夏明珠家裡吃過了餃子,現在還不餓,另外,周子言也不敢再去吃飯,那樣的話,隻怕會更加傷害到樂小陶。沒想到的是,樂小陶好像一點兒也不在意昨天晚上周子言跟夏明珠到底發生了什麼,隻笑盈盈的說道:“怎麼,跟你媳婦兒鬨不痛快了,怎麼拉著個臉不高興?”樂小陶開這樣的玩笑,那可是樂小陶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話裡,很明顯的透露著一股戲虞和嘲諷。如果夏明珠在過來,碰到這樣的情形,周子言到底該幫誰呢?這也是周子言不敢在讓夏明珠過來的原因。見周子言不答話,樂小陶又笑了笑,說道:“子言,為你媳婦兒的事情很煩惱,對吧?”周子言有些不高興起來,樂小陶很是喜歡自己,自己心裡也明白,但眼下的情形,既然自己已經跟夏明珠那啥了,夏明珠也就是自己的人了,周子言不想做出江百歌那樣拋棄妻子的事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