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裡燃燒的炙熱火紅如溶鐵的木炭,一個鐵絲小籠裡裝滿著羅林木,在滾燙的空氣灼烤下出帶著暖暖氣息的香味。【】青銅三角燭台裡的紅燭熱烈地搖曳著,幻化出多姿的燭影,房間裡主要的光源還是天花頂上吊掛的洛世奇水晶大吊燈,上千盞重重疊疊的小燈散著璀璨迷離的光芒。燈光下櫻蘭羅帝國最優秀的年輕一代大貴族繼承人們神情各異。墨迪馬,羅莎琳德,藍伯特都是第一次聽說凱萊兒這個女人的名字,訝異地看著米格拉茲親王,沒有料到親王殿下慎重其事地就是為了找一個女人。米格拉茲親王殿下的目光落在格利沙爾塔小姐身上,引導著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看著她,紛紛猜想,這個女人和格利沙爾塔小姐有什麼關係?“她的名字是凱萊兒。”米格拉茲親王殿下重複道,露出神思而向往的神情,顯然那是一個非常讓她心動的女人。羅秀沒有說話,微微收斂眼簾,仿佛是受不住水晶燈璀璨的光芒,離開房間中心光彩最盛的中心,坐在了西側的一張圓雕金漆大椅上。椅子的背部鑲嵌著大塊的彩紋大理石,在冬日裡有些讓人背脊涼的感覺,羅秀卻渾然不覺。米格拉茲親王殿下的目光離開羅秀,望著同樣將目光從她身上收回的其他人,“凱萊兒小姐參加了冰上音樂會,但卻匆匆離去,我一直沒有機會再見她一麵,我通過多方打聽,也沒有她的消息,無奈之下隻好請求各位的幫助。”“可以問一下親王殿下和這位凱萊兒小姐是什麼關係嗎?”藍伯特率先問道,他有些好奇,這位凱萊兒小姐到底是什麼人。能夠惹得見慣了倫德各色妖嬈多姿美女的米格拉茲親王心動不已。“以前見過一麵。我知道她參加了冰上音樂會,但並沒有在音樂會上見到她。否則也不用勞動各位了。”米格拉茲親王不無遺憾地道,作為櫻蘭羅帝國皇位的繼承人,在任何社交場合他都沒有太多的自由,以至於和美人失之交臂。“隻見過一麵?”墨迪馬驚奇地道,旋即微笑起來,“真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女子。”“既然參加了冰上音樂會,那麼查一下音樂會入場卷的放就知道是誰家地小姐了。”羅莎琳德低聲地說了一句,其實她自己也並不覺得會如此簡單。米格拉茲親王不可能這一點都想不到。果然米格拉茲親王輕輕地搖頭,苦笑道:“她的入場卷,是我在路德大街第一次見到她時。送給她的。”他是送給了陸斯恩,但在米格拉茲親王殿下心中,自然是送給了美麗的凱萊兒,他有些後悔那日在路德大街,不應該用克拉倫斯這個化名。“沒有其他什麼線索了嗎?我非常好奇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墨迪馬問道,眼神不經意地瞟過羅莎琳德,後依然無所謂地撫摸著她的黑媧夜蛇。米格拉茲親王從壁爐上取下一個包金雕花木盒。打開小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副卷起來的畫卷,示意墨迪馬走過來,和他各來開一端,畫卷上是一個女子的畫像。房間裡悄然無聲,每一雙眼睛都落在畫像中的女子上,那是一個穿著黑色蕾絲短裙地女子。絕色的容顏甚至讓這個房間裡櫻蘭羅帝國出名的美麗地兩個少女為之動容,優雅的風情,眼眸中流轉的若有若無的羞怯。卻又散著一股成熟的魅力,她站在安德莉亞餐廳的門外,挽著金色邊角的黑紗小包,靜靜地等待著。這樣一個女子,難怪米格拉茲親王念念不忘,更讓人驚訝地是米格拉茲親王的繪畫功底,筆力之深並不亞於當代人物畫的大師。“這是親王殿下畫筆下的美嗎?”藍伯特嘖嘖感歎著,他是這個房間裡對藝術最為敏感的人,不管是畫中的女子。還是米格拉茲親王的畫功。都讓他驚歎不已。米格拉茲親王和墨迪馬將畫卷掛在牆壁上,歎氣道:“我地畫筆不足以駕馭她的美。”“比畫上的人兒還美?”羅莎琳德瞪大著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還有這樣美麗地女子,雖然以她一向以來的觀點,除了達文西斯,絕對沒有哪個畫師能夠將畫卷上人物的美表現得過真人。“應該是的,否則親王殿下……”墨迪馬笑道,“隻看畫,我不覺得這個女子的美麗能夠越羅莎琳德或格利沙爾塔小姐……初看驚豔而已。”能夠和羅莎琳德,格利沙爾塔小姐媲美的女子已經少之又少,墨迪馬的漫不經心隻是一種輕鬆的態度,並不代表他不被這個隻聞名的女子所吸引。羅莎琳德和羅秀對墨迪馬巧妙而含蓄地讚美並沒有表示出得意或喜悅,她們都是那種被無數讚美詞圍繞著長大地千金大小姐,對男人們的恭維早已經可以自然地視若無睹。墨迪馬也沒有想要取得什麼效果,這兩個女人可不是大廳裡隨時等待他**地侍女,而且他們的婚姻和能否取得女人的歡心沒有關係,而是門第,政治,利益的最終博弈。藍伯特走到畫下,那隻紋著蛇鱗的手指虛點著這個凱萊兒的臉,皺攏了眉頭,想要說什麼,卻又隱約抓不住重點。“是不是覺得很像一個人?”米格拉茲親王微笑地問藍伯特,目光卻再一次落在走進房間裡一直沉默的格利沙爾塔小姐臉上。“對!”藍伯特恍然大悟,“你們不覺得這個凱萊兒很像格利沙爾塔小姐嗎?”所有人的目光被藍伯特的話吸引到了羅秀的臉上,羅秀卻望著那張畫像出神。幾人情不自禁地點頭,墨迪馬咳嗽一聲,“我覺得不隻像格利沙爾塔小姐,還有點像……像……”想起那位夫人的名字,墨迪馬不由得覺得自己不合適接口,那位夫人的名字不應該在這樣的場合中被聯想起來。凱萊兒隻是一個被米格拉茲親王殿下記掛的女子,怎麼能聯想到那位夫人呢?作為奧斯頓先生的兒子,目睹了父親對那位夫人深深的迷戀和尊敬,墨迪馬也不敢對她有絲毫不敬。“還有點像克莉絲汀夫人。”藍伯特欣喜道,這個財政大臣的兒子顯然沒有墨迪馬那麼多心思,“我覺得這個凱萊兒似乎就是一個糅合了格利沙爾塔小姐和克莉絲汀夫人美麗的女子,看她的年齡似乎比格利沙爾塔小姐大,但比克莉絲汀夫人要小,所以既有少女的那種青澀和羞怯,也有貴夫人的那種成熟和媚惑風情!”“咳……這個,有點像吧。”雖然早就想到了,米格拉茲親王還是尷尬地掩飾了一下,藍伯特果然大膽,居然敢當著羅秀的麵用“成熟”“媚惑風情”這樣的字眼來和克莉絲汀夫人牽扯上關係。出人意料的是,羅秀並沒有將她身邊的一杯紅茶潑到藍伯特身上,隻是身體僵了一下。“現在大家想想,是不是有些印象了,根據我的調查,在格利沙爾塔小姐潑了賈帕格尼尼酒之後,這位凱萊兒小姐就和一位年輕的紳士離開了,格利沙爾塔小姐當時追上去了,這個小小的混亂,大家應該都注意到了。”米格拉茲親王鬆了一口氣,如果羅秀被藍伯特氣走了,那就沒有辦法了,他已經通過芬格爾斯小姐的口中得知那位陸斯恩就是格利沙爾塔小姐的侍從官。說到這裡,幾位都有了些印象,那個凱萊兒的影子也在腦海裡漸漸清晰起來,在音樂會上這個女子雖然總是站在邊角,但那份攝人的容光卻不容忽視。更何況格利沙爾塔小姐如此失態不顧矜持地追人,這種場景任何人都難以忘記。“那個年輕紳士是誰?”羅莎琳德似乎對此更有興趣,她不覺得羅秀會去追一個女子,她想羅秀是為了那個男人而失態吧,想到這個問題,羅莎琳德小心地觀察著羅秀,如果她也會為一個男人做出這樣的事情,真是讓羅莎琳德大吃一驚,在羅莎琳德的意識裡,羅秀應該是不把任何男人放在眼裡的冰樣女子。“他叫陸斯恩,是格利沙爾塔小姐的侍從官。”米格拉茲親王走近羅秀,坐在了她的身邊,握著白色的瓷杯,手指緊緊地扣住杯簷,不知道在緊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