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靖遠從更衣室出來, 文清過來找, 趴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尤靖遠眉頭鎖了鎖,吐了兩個字:“不見!”這邊是倉庫一樣的地方, 到處堆積著設備和亂七八糟的東西, 服裝組的人在整理衣箱, 今天天氣潮熱,陽光燦爛的刺眼, 可直覺和經驗來看,今天下午是一定會有一場雨的。拍攝組也在等下午的雨,如果順利的話,一場過最好。最近拍攝任務很緊, 之前說是要拍外景,在沙漠區,那邊是景區範圍,溝通了有很久, 才定下來半個月的時間,這邊的場景卻一直進度不理想, 所以隻能趕,有時候工作完累得回去倒頭就睡,原本導演還會偶爾放慢些節奏, 給演員一些休整的時間, 這幾天卻不敢鬆懈。尤嘉抱著大白過來找尤靖遠,結果沒走兩步就迷路了,大白喵嗚一聲鑽進紙箱子後麵, 鑽來鑽去找不到了。真皮!尤嘉喵了兩聲,沿著動靜去找它,聽見一個房間裡傳來貓叫聲,她敲了敲門,問:“有人嗎?”裡麵沒有動靜。門上寫著“更衣室”的字樣,沒有鎖,應該是演員用來換衣服的地方,尤嘉心裡默默念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闖進來的,萬一大白把裡麵東西弄壞了,會更麻煩!我把大白抱走就出去。”她推開了門!屋子一覽無遺,裡麵亂七八糟的衣服化妝品堆滿了桌子和衣架,窗子開著,外麵幾株藤蔓纏繞,尤嘉半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叫了聲:“大白?”明明聽見它從這裡叫啊!怎麼轉眼就不見了,跑窗外去了?尤嘉走過去,身子探出去看了看,外麵什麼也沒有,隻大片的茶花開著。身後猛地傳來一聲貓叫,尤嘉回過頭去,隻看見牆邊的凳子上坐著一個人——是視角盲區,剛剛進來的時候是看不見這邊的。大白在他懷裡,仿佛惡作劇得逞似的,很輕快地“喵”了聲,毛茸茸的大尾巴掃來掃去地晃著。抱它的人站起了身,眉眼染了幾分笑意,手臂挽著大白肥胖的身軀,遞給她,“防丟繩呢!不是給你了?”尤嘉摸了摸胸口,心跳還是劇烈,被他嚇的,有那麼一瞬間尤嘉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大白很主動地往她懷裡跳,尤嘉伸手接住了,然後抬腳去踩他,“陸季行你真的很幼稚啊!”無聊鬼,幼稚鬼!陸季行靈活地避開了尤嘉的佛山無影腳,順帶著繞到後麵環住了她的腰,捏了捏她的臉,“我還沒說你呢!多大人了,一點防備意識都沒有,今天是我在,如果是壞人怎麼辦!”莫名其妙被訓斥了一頓,尤嘉竟然還生出了一絲愧疚,鼓了鼓腮幫子沒頂嘴,陸季行低沉沉地笑了聲,這傻孩子,太好唬了。尤嘉一聽見他笑就知道他又在那兒裝大尾巴狼,騰了一隻手去掐他腰。這次他沒躲,隻是揉了揉她耳朵,“好了,彆鬨,跟你說件事。”“嗯?”“後天整組動身去外景拍攝地,從殷城機場走,到時候會有粉絲去送機,我介紹你給她們認識。”他已經讓麥哥去打點了,會先和幾個大站子通氣,探探口風和態度。尤嘉嚇得差點兒把大白給扔了,目瞪口呆地看了他幾秒鐘,“啊?”“遲早是要認識的,你不用露臉,跟著我走就可以了,誰問你什麼都不用回答,我來答,嗯?”尤嘉仿佛又帕金森綜合征附體了,哆嗦了好一會兒,吞了口唾沫說:“我……有點兒……害怕!”媽媽耶,長這麼大,都沒做過什麼萬眾矚目的事,大學時候競選部長,下邊坐了二十幾個人都緊張得跟什麼似的。這不要她命嗎?一想到那場麵,尤嘉就覺得腿肚子直轉筋。陸季行循循善誘,“我這個年紀,被人關注感情狀況是很正常的,我如果隻是談戀愛怕麻煩不公開無可厚非,但我已經結婚了,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嚴格來說是一種不懷好意的欺騙,對粉絲,對我來說,都是一種不恰當的行為。你覺得呢?”……哄了大概有十分鐘,尤嘉終於點了頭。陸季行抿唇笑了,拍拍她腦袋,“好了,去吧!”他換了衣服,和尤嘉一起出的門。外邊站了兩個人,看見尤嘉後,一臉“我懂但我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笑著衝尤嘉點了點頭,然後轉向陸季行,“陸老師,下一場該您了。”尤嘉摸了摸耳朵,抱著大白,戳了戳他的腰,“那我走啦?”“嗯,今天收工晚,不要等我。”……尤嘉是正宗喵大王,喵見喵愛,大白和她認識不到一天,就黏著她來回跑,她走哪兒,大白就跟到哪兒,一人一喵,在片場溜達,身後跟著一群想擼貓的人,奈何大白獨寵尤嘉,不怎麼讓彆人碰了。鬨得尤嘉跟大哥大似的,身後跟了一群“小弟”,拍花絮的師傅非要拍她,尤嘉拿大白擋自己的臉,“彆……彆拍我呀!”之後幾天,尤嘉都在充當鏟屎官,晚上回去的時候大白非要跟著她走,聲嘶力竭地喵著,尤嘉心軟,打聽它晚上沒什麼拍攝任務,就把它抱走了。當然,第二天還是要抱來的嘛!陸季行十分樂見其成。就像溫水煮青蛙,尤嘉被慢火燉著,毫無知覺。慢慢也就習慣了。這幾天過得還算正常,雖然大家時不時好奇地瞄她一眼,但大體對她還是很友好的。尤嘉在關愛與嗬護中,慢慢的也沒那麼窘迫了,甚至漸漸都忘了粉絲送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