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麵站著的一大排手裡拿著鋤頭鐵具的村民，葉程雲立馬緊急刹車，王一躺後座正睡得香甜，一個不注意就骨碌到椅子下麵，摟住一個大包繼續睡著。葉程雲看了眼王一被擠壓變形的臉，無奈地拍了拍餘凱的肩膀，率先下了車，同時將車鑰匙塞入衣服內襯。一群村民裡一個類似帶頭人的中年漢子站了出來，陳舊土氣的衣服掩蓋不住他身上彪悍的氣勢，葉程雲向前邁了一步，跟這人視線齊平，氣勢竟也沒落下半分。葉程雲見對方沒有開口的意思，就自己先主動，“這位大哥，我們現在要從你們村子繞到l市去，能不能行個方便？”葉程雲儘量把語氣放得和善。中年漢子見葉程雲上道，也不再擺臉色，大著嗓門回道：“你們也知道，現在世道亂成這樣！我們村生得遠，又趕上這種天氣，莊稼沒點收成，我們村都沒多少存糧，知道大家過日子不容易你們拿出點吃的出來就行了。”葉程雲心裡也有計量，車裡後備箱的東西不動，空間裡的他又拿不走，光車裡的拿出來也沒大礙，畢竟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凡事都得留個餘地。但這些資源對葉程雲不是太緊要，對另外的人就不一樣了，這邊葉程雲剛想開口答應，後麵車裡的周雯就出來了，指著這群村民就開罵：“你們就是群搶匪！低劣！下流！社會殘渣！想要老娘東西？門兒都沒有！”村民一片嘩然，一群人臉都被罵綠了，中年漢子臉拉得老長，語氣也不複先前，“你們這是給臉不要臉，你們非這樣就彆怪我們不客氣！”說完就揮了一下手。他身後的人一擁而上，把葉程雲他們團團圍住，葉程雲現在恨不得扇周雯兩巴掌，一個原本簡單的事硬生生被折騰複雜了。而此時，原本在車上睡著的王一也被這大動靜弄醒了，葉程雲怕不明情況的王一吃虧，搶先把王一拉出來護在身邊，順便跟王一揉了把臉把他弄清醒。葉程雲好幾次想說話把事情簡單化處理，可後麵的周雯始終不讓他如願，她見周圍村民過來，反倒罵得更凶了，這種把自己放置在道德至高點的罵法讓村民火大得不行。中年漢子估計沒見到這麼難纏的，又不想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就讓幾個村民用鋤頭抵著他們，把他們“請”到後麵一塊空地團團包圍。周雯還想說什麼，馬上被葉程雲猙獰的一句“閉嘴”吼了回去，幸好周雯被嚇住了，如果周雯還想說話，葉程雲是真要扇過去了，而且局麵也不知道要整成啥樣。旁邊已經有幾個人在提意見要直接打爛他們的車取東西，這是葉程雲最怕的情況，而後麵原本想靜觀其變的趙金翔聽了也耐不住了，上前鞠了個躬尷尬道：“各位對不住，對不住啊！這車是我的，剛才我老婆的話你們彆介意，決定權還在我這，我願意分出點東西！”因為趙金翔長得周正，所以說出的話聽著也有點說服力，雖然有幾個人嘟囔他早乾嘛去了，但也沒了剛才劍拔弩張的架勢，周雯沉默後，事情就變得容易很多。幾個人由指派的村民陪同去車裡拿東西，幸而他們車座裡的食物很多，村民就以為他們東西全在這處，就沒有讓他們開後備箱，看著滿當當的食物被提走，王一心疼得不行。說是對半分，其實決定權還在村民手裡，而且雜七雜八的東西不可能真正分得均勻，王一都把分東西的手盯出個洞了，還是不能阻止這手對食物的剝奪。王一就顧著眼皮底下的東西，葉程雲心裡有打算，所以放心地望了一下周圍，裝作漫不經心地問身邊的一個瘦小男人，“你們這村沒出事啊？都不見喪屍啊！”瘦小男人一頭霧水，“什麼喪屍啊？你是不是說那些得瘋病的？”見葉程雲點頭，男人就繼續說道：“當然有啊！有幾個從外頭回來的都犯病了，現在鐵鏈鎖家裡呢！”葉程雲聽了又問：“那你們這前幾天沒出昏迷的人？”“不瞞你說，我們這村窮，年輕小夥子大部分都出去打工了，像當時村裡睡過去的都是些老人孩子，這不吃不喝的，我們又沒藥，兩天後就沒了氣，後來就是村裡人幫忙，把那十來個人都埋到前頭的山上，老人這一躺都撐不住，倒是有幾個小孩熬下來了，結果也是那瘋病，全用鐵鏈拴家裡。”但這種沒有人道的做法也趕巧讓他們逃過最初的危機，也難怪這個村子這時還能這麼和諧。瘦小男人話剛說完，旁邊就有個人接話了，“昨天田福去山上打柴的時候還說看到他奶奶了，嚇得躲屋裡半天，這人都入土了還能出來？那小子就是膽忒小！”之後就變成他們兩人家長裡短的對話，葉程雲也沒心思摻和，腦子裡都是那人最後說的話，看來這個村子是不能久待。那邊東西分得很快，葉程雲不用看都知道分出來的結果，果然，包裡現在就全是醃製品和口香糖之類的東西。中年漢子客套了幾句，要留葉程雲幾個在這吃飯，當然，夥食是他們自己出，葉程雲立馬拒絕了，剩下的幾個人也不想多留，一起驅車離開。村子裡的路又窄又不平穩，但村民也守信，葉程雲開得暢通無阻，王一坐車裡看著滿袋的東西隻剩這麼點，臉都掛下來了，垂頭喪氣的樣子看得讓人心疼。葉程雲忍不住安慰道：“笨蛋，我們應該慶幸後備箱的沒被拿走，這種時候應該往好處想。”王一情緒還是很低落，低聲道：“這能一樣嘛？這些東西哪樣不是我們辛苦拿來的？白白拿出去就跟割肉似的！”王一這通話其實說出了三人的心聲，葉程雲現在特彆想親親王一，苦於手裡還握著方向盤。車上有時間顯示，葉程雲一看已經快一點，也是時候吃午飯了。葉程雲這邊一停，後麵的車也就跟著停了，這裡駛出村子沒多遠，既不會被村民注意，又沒有喪屍的痕跡。周雯下車後神色還是很難看，和趙金翔兩人應該鬨了彆扭，劉成也對周雯有了意見，雖然不明顯，但從行為中可以看出來，之前劉成會讓著周雯讓她先盛飯，現在已經自己搶先了。王一看了看，覺得周雯再這麼自以為是下去，即使有個a市當官的老爸也遲早會被自己一群人拋下。接下來的目的地就直接l市，餘凱仔細地說了下路況，多是崎嶇不平，又比較荒涼的地方，這種地方車的耗油量一般很大，趙金翔那估計也實在撐不住了，矮著身段向葉程雲要了一小瓶。天氣變化很大，越遲太陽越烈，感覺一天之內把四季都經曆了一遍，幾個人衣服脫了一件又一件，王一脫掉外套和毛衣後，白嫩的脖子有了疊肉的跡象。餘凱見葉程雲時不時往後瞥，心裡也有數，笑著對葉程雲說：“葉大哥，接下來我來開吧，後麵的路模糊，我能辨得清楚點。”葉程雲感激地拍拍餘凱肩膀，這都幾乎成了習慣性動作。葉程雲一去後座就拉著王一，王一脖子上的肉都被掐下來一層，王一就沒見過葉程雲這麼愛捏人肉的，又忍不住抱怨，“我真心是受夠了！你就不能消停會兒！”葉程雲嘴上答應著，手也不停，他自己也說不清什麼感覺，這就跟上癮似的。剛才王一吃得不少，現在有點脹肚，葉程雲一邊給王一順肚子，一邊開玩笑道：“你這肚子跟懷了孕似的，再配上剛才那陣惡心，是準備給我生孩子了吧！”王一把身體靠在後麵，拍拍肚皮，笑眯眯地回道：“嘿嘿，那是，保準給你生出個大胖兒子！”餘凱看著他們的互動，莫名地，心裡有一種溫暖，覺得一路上也並不壓抑。後麵的那輛車卻完全相反，沉悶的氣氛似乎缺少一個導火索就能爆發，劉成開始後悔跟趙金翔和周雯一道，兩人各懷鬼胎不說，戰鬥力也太弱，之前以為王一就是個吃軟飯的廢材，結果卻出乎意料，再加上後來的那個小子，可以說是很強勢的組合。劉成坐在車後座，越想心裡越不甘，東西被搶走加上差點出事，原本想靠周雯進安全區的心思也變淡了很多，因為他現在自己都不能確定會不會提早被這女人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