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師傅?叫什麼名字。”獨孤太後的眼淚滑落,暈了臉上的胭脂,紅淚滾落,落在衣襟上,如綻放的梅花。楚懷看著母親臉上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的表情,急急望向表哥。“我也不清楚。”獨孤墨軒在兩雙眼睛的注視下,無奈道。獨孤太後說不清是怎樣的表情,像是鬆了一口氣,又像是瞬間垮了,淚依然不停的滑落,表情卻是笑著的,“獨孤,長相思啊,長相思你自然熟悉,這首曲子是你三歲那年,我和楚燁成婚的那天晚上,楚燁為我所做的曲子,記得那兩年的每一夜,獨孤府的上空都會響起長相思,長相思,此時相思,佳人在側,相思不絕,一顰一笑,更添相思無數,長相思,相思長。”說完,獨孤太後像個小孩子,趴在楚懷的肩膀上嚎啕大哭,“一定是他,他還沒死,懷兒,軒兒,幫我找到他,幫我找到他。”楚懷的眉深深的擰起,輕輕拍拍母親的背,還在嗎?他真的還在嗎,那他為什麼,從不曾回來。哭聲回響在慈寧宮,含著聲嘶力竭的痛,長相思,相思之人,何其有幸,又何其可憐,長相思,終不得長相廝守。——分割線——日夜行軍,蘇國將士都沉浸在即將回家的喜悅,不自覺的加快步伐,可就算歸心似箭,可人終究是人,肯定會累,鄭多多看著已疲勞不堪的士兵,下令原地休息,今夜的星星格外的明亮,鄭多多抬起頭便看見浩瀚的星空,前途在暗黑的天幕下,一片漆黑,回頭卻看見士兵們支起的萬千火光,鄭多多站在光明與昏暗的交替,前進一步便是不可知的黑,回退一步便是溫暖的白,這樣的風景這樣的感悟,卻沒有人可以分享,也是一種憾事。“主子。”安英將烤好的雞肉遞給鄭多多。“士兵們吃軍糧,我吃肉?”安英輕笑,“這是士兵們給丞相抓的。”鄭多多看著士兵們年輕而又質樸的臉,一雙眼睛裡藏著崇敬與期待,鄭多多將雞肉接過,走過去和士兵們坐在一起。“可好些了?”鄭多多問旁邊一個綁著繩子的士兵,是在仙人穀受的傷。“早好了,非要我綁著這東西。”士兵說完,證明似的動一動,痛的直咧嘴。眾士兵大笑,“行了,二狗,你彆逞強了。”二狗乾笑幾聲,鄭多多也笑,“可成婚了。”一個士兵接過話頭,“丞相,他小子可有福氣了,娶得媳婦美得跟天仙兒似的,他走的時候他媳婦兒就有喜了,前幾天來信說生了個大胖小子呢。”二狗隻是傻嗬嗬的笑,鄭多多向安英點點頭,安英拿過來一串紅色珠子的手鐲,珠子上映著火紅的光。鄭多多接過,遞給二狗,“來,這是我送給大胖小子的禮物,拿回家,給媳婦兒。”二狗一愣,“丞相,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啊。”鄭多多見周圍的老實人士兵,皆是一臉惶恐,瞬間明白了什麼,這手鐲送給他們,拿回家也必沒有任何用處的,他們的家人皆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一轉念,“那你一定要收下,我給小子包的賀禮。”鄭多多將一白兩塞給二狗。二狗又要拒絕,鄭多多輕笑,“拿回家,好好獎賞一下媳婦兒。”周圍的士兵一聽這話,紛紛大笑,“二狗,你收著吧。”“丞相說的對啊。”二狗麵臉通紅,“謝,謝丞相。”“這次出來的,統統有獎。”士兵們皆開心道,“謝丞相。”鄭多多輕笑,“快去好生休息,明日才有精神趕路。”火把逐漸熄滅,一會兒整個營地陷入安靜,多日來的疲憊,讓士兵們很容易陷入酣睡,鄭多多輕聲交代值班的士兵,不可放鬆警惕。剛才火光明亮,一時沒有注意,此時陷入黑暗,鄭多多忽然意識道,這裡再走幾十裡,便是他拜師學藝十一年的地方,這裡是他多少個夜晚曾經遊蕩過的地方。鄭多多竟激動的不能自己,飛身而起,桃花源,還好嗎?師傅,還好嗎?離開那裡的日子,常常想起,可在她的眼裡,那裡的映象便是很美,美得沒有一絲雜質,她不記得它曾有過任何的殘缺。看見黑暗中站立的桃花源,鄭多多身上的薄衫已經濕透了,汗水止不住的順臉頰而下,到了門前,卻止了步。真的要進去嗎?此刻的她不知為何,竟可笑的沒有勇氣,昔日鄭多多親手書寫的桃花源牌匾已經被換下,換成了大師兄歪歪斜斜的字體,院旁種的花花草草,也被改造成了農地,再看不清原來的模樣。地方就是這裡,形狀也沒有改變,可有些東西,還是變了,鄭多多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與煩亂,難受到飛起一腳踹在大師兄種的菜上,看著稍顯淩亂的菜院,鄭多多又內疚了……。這時,風中搖擺的房屋中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亮了燈,門打開,透出燭火微弱的光線,鄭多多慌忙躲到圍牆之後,暗夜中竟聽得見自己的心跳。屋裡傳來二妞的聲音,“快點。”那聲調將鄭多多嚇了一跳,在她的映像中,二妞從不曾這麼……凶過。“來了。來了。”大師兄收了,院中晾曬的尿布,又匆匆忙忙跑進去,關上門,關住唯一的微弱的燭光,世界又恢複一片黑暗。鄭多多讚歎,大師兄終於還是得償所願了,這樣一來卻也失去了進去的興致,乘興而來,事情卻不能如所想的那般,鄭多多將那一串手鐲放在門口。師傅不在吧,鄭多多看向那半掩的房門,歎口氣,轉身走了,師傅又到哪兒去了,改天去找找那老圓通,探聽一下師傅的情況。這時,天邊已經出現了一抹白色,快要開始天亮,鄭多多想起,大約兩年前,那一天自己便是在這樣的時間離開的呢,可當時的心境和現在卻是大不相同,那時這裡還有自己的位置,如今卻已沒有自己的痕跡,回憶裡鮮活的映像現在想起,卻也無跡可循,空守著沉寂的事物緬懷逝去的過去,又有何意義?早知如此,不該來的,那桃花源就會是影像中一個美麗的存在,如今……哎,人生又哪裡能早知道。——分割線——蘇國皇宮,初生的暖陽照在黃燦燦的瓦上,反射出萬丈光芒,給各種建築披上美麗的新衣,屋簷上的鳳,展翅欲飛,張揚了蘇國的繁榮與強盛。嬌兒看著麵前的小姐,猶猶豫豫的開口,“娘娘,您這樣……”會不會表現的太明顯了一點啊,平時在皇上麵前一律素顏朝天、穿著樸素的小姐,如今聽見今日要去迎孟丞相歸來,從昨天開始便開始交替試穿壓箱底的鮮豔華麗的衣服,發髻和妝容都換了好多種,還是不滿意,嬌兒心中深深的憂慮,皇上對小姐和孟丞相本來就心有芥蒂,如今這般,該如何是好?柳蘇蔓完全沒把嬌兒的話聽在耳朵裡,相反很是急切欣喜的問道,“嬌兒,你快看看我穿這個好不好看。”柳蘇曼一身牡丹色的錦袍,上麵用穿雲重疊的繡法繡著精致的牡丹,朵朵牡丹綴在群擺上,拖在地上,像是真實綻放在地上的牡丹,梳著秀麗端莊的雲髻,即不失了身份,又顯得有幾分青春活力,娥眉清掃,像化不開的愁緒,有著驚人淡漠的美麗,在牡丹色的衣裙裡,顯得膚若白玉,名貴的胭脂點在臉頰上,像是將春風加在了臉上,氣色紅潤,人麵桃花。嬌兒一歎,“娘娘,您怎樣都好看的,隨便打扮就行了。”柳蘇蔓定定的望著鏡中的自己,手撫上自己的臉,“嬌兒,我是不是老了。”嬌兒心裡一酸,小姐,您這是何苦呢,眼睛微微濕潤,“娘娘正值華年,怎麼會老呢。”“你彆騙我了,我老了。”柳蘇曼望著自己悵然若失。“我真的老了,前幾日看著今年剛獲批準進宮來的新秀女,我便知道,我老了,她們是那麼年輕,那麼的鮮豔,我拿什麼和她們比?”嬌兒低頭,“娘娘,各人有各人的命,您便是天生鳳命,注定要進宮的,娘娘,認命吧,奴婢聽聞,三天前的晚上,陛下醒了,您應該去看看。”柳蘇蔓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喃喃自語,“上一次見他的時候,我還沒有這麼老呢,怎麼剛幾個月,就老成這個樣子?他現在不再是以前不名一文的少年了。”淚從她的眼眶中跌落,“我也不是曾經雲英未嫁的少女了,他如今是蘇國尊貴功成的戰神丞相,我是宮中即將破敗的殘花。”她的眼神逐漸狠利,“你還在想什麼?你還在期待什麼?”轉身看向試過的華麗裙裳,她發狠的拿起剪刀,“不可能,不可能。”剪刀將華麗的衣裙變作一堆爛布。嬌兒看到變得癲狂的小姐,嚎啕大哭,上前緊緊的抱住她,“娘娘,我的娘娘啊,您這是何苦啊。”柳蘇曼一滯,看向狼藉的地麵,眼神變得恍惚,繼而掩麵而泣,聲音嘶啞道,“天啊,我現在有些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老天爺啊,我做錯了什麼。”主仆二人相擁而泣,小姐,這是命啊。鄭多多到達金陵的時候,太陽正爬到了最高點,蘇國金黃的旗幟,綴著流蘇千丈,合著蘇國的強健軍隊,慢慢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行在隊首鄭多多則差點被身上的鎧甲壓的直不起身來,這是司馬大將軍必須要穿的服裝,可因為太重了,鄭多多從來沒有穿過,今天是陳伯伯說,皇上接見必須穿戴整齊,才不得已穿上的,可是真的好重啊,鄭多多氣憤,好你個蘇瑾皓,都怪你,接什麼啊接,累死姑奶奶了。抬眼便見金陵城門門口站著密密麻麻的人,一直綿延到很遠的地方,人群的中央是皇上親攜文武百官和後宮地位尊貴的娘娘前來迎接,表現著至高無上的榮寵,鄭多多咂舌,真是好大的排場,有點過了吧,侍衛們不停的保持秩序,百姓們很是亢奮,“孟丞相。”“孟丞相。”,小孩子崇敬的看著鄭多多,口裡直喊著,“大英雄。”看著如此激動的百姓們,鄭多多倒有點臉紅了,這個功績好像自己並沒有做什麼啊,都是某人的功勞吧。鄭多多不知到現在的她有多麼的耀眼,金黃的鎧甲反射著頭頂太陽的光輝,微微灼痛眾人的眼,身後係著的黑色披風隨風而動,在空中如同一張張開的翅膀,頭上金黃的頭盔剛剛束住頭發,露出完美的臉,上揚的眉,襯得眼睛深邃有神,唇邊蕩起一個輕輕的笑,模糊之中,人們以為,太陽之神,突降人世,城門外的數以萬計的圍觀群眾,竟為這樣的容顏而停滯,再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所謂傾國傾城,大抵如此吧。有多少女子在這溫柔中深陷,情願放棄千次輪回,隻為今生與之相伴,柳蘇蔓便是其中一個,她手裡的手帕早已擰的不成樣子,各種情緒來回激蕩,不甘、遺憾,緊張,欣喜,憤怒,已快要使她再撐不住臉上那破碎的微笑,孟丞相的邊塞之旅,非但沒有讓他如瓷的皮膚變色,反而為他更添了一些韻味,那舉手投足間的風儀,讓柳蘇蔓再也想不起,襄陽那個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白衣少年,隻有麵前這個王者歸來的戰神,他在馬上,俯視萬民,而她隻是他眼睛裡小小的一點,記得,那雙眼睛曾注視著她,裡麵隻盛著她一個人,比日月更閃耀,柳蘇蔓的心狠狠的鈍痛,她看清了周圍年輕女子的緊張與含羞脈脈,她當然知道那些代表著什麼,曾幾何時,她也曾用那樣的眼神,開心的注視著馬上的男子。蘇瑾皓眼神微眯,他當然感覺到了旁邊柳貴妃的情緒變化,不過捏,他是很寬宏大量滴,自從親自確認了自家娘子的性彆,他對當初封柳貴妃惹娘子生氣的行為感到深深的後悔,所以對某貴妃就隨便她了,可另一方麵,某皇帝雖然確信娘子已經是自己的了,可這麼多人看著自家娘子的感覺還真是不爽,幸好不是女裝,蘇瑾皓想象了一下,如果某小女人穿女裝的情況,於是,臉瞬間變黑了,千思萬緒彙成一句話,快點娶回去藏起來~騎在馬上的鄭多多,在眾人眼光的注視下,心思也是百轉千回,用一句話來說便是,死蘇瑾皓!乾嘛帶這麼多人出來接,害的老娘現在這麼尷尬,在這麼多人眼神的包圍下,有一種耍猴的趕腳,而且隨著越來越近,人群竟是越來越安靜了,鄭多多愈發無地自容,這麼多人如此深情的望著自己是咋回事,再看看一些少女含羞帶怯的眼神,與紅彤彤的麵頰,再瞅瞅自己浮誇的造型與招搖的排場,鄭多多鬱悶,我特麼的這都是在乾些什麼啊。距眾人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鄭多多下馬,拖著沉重的身軀,步行到蘇瑾皓麵前,語氣頗有幾分咬牙切齒,“微臣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蘇瑾皓裝模作樣的扶住她裝模作樣要跪的身體,笑道,“孟愛卿辛苦了,孟愛卿真是我蘇國的功臣啊。”鄭多多心裡沒好氣道,你也知道我辛苦啊,身體上暗自將重量轉移到蘇瑾皓扶住自己的手上,臉上卻是掛著與蘇瑾皓如出一轍的假笑,“微臣不辛苦,主要是皇上領導有方,決勝千裡。”蘇瑾皓感覺到手上的重量,心裡暖暖的,用力扶住,這可是自家娘子,可不能摔著,畢竟誰家娘子誰心疼啊,鄭多多的話對蘇瑾皓來說是極為受用的,自家娘子誇自己領導有方,“愛卿太謙虛了。”鄭多多一滯,愛?卿?,是啊,好像某皇帝都還沒有說過我愛你之類的,自己就稀裡糊塗的上當了,好像忒虧了一點兒。“李太師,陳丞相,唐尚書…。”鄭多多同官員們打招呼,各自分彆寒暄幾句,鄭多多左看右看,怎麼沒看到祖父祖母爹娘妹妹呢,這有一個也行啊,一個也沒有,也太傷人了。蘇瑾皓看出她的失落,“他們還沒趕回來。”沒趕回來?自己寄信是寄到將軍府的,如果不在沒來也正常,畢竟到了將軍府再轉送他們手裡,再趕回來,好像不太可能。鄭多多點點頭,蘇瑾皓微笑著看向各位大臣,“孟丞相車馬勞頓,等他回去休整一日,明日我們再在宮裡舉行晚宴,慶祝凱旋,眾愛卿,以為如何?”大臣們紛紛附和。“既然如此,各位大臣今日也累了,都先回去吧。”“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外圍的百姓也紛紛跟風跪倒,一時跪成一片,鄭多多無語,這會不會太高調?一坐上蘇瑾皓的馬車,鄭多多忙攜下身上笨重的鎧甲,“這什麼破鎧甲,這麼重,穿上怎麼打仗啊。”“娘子看到為夫迫不及待要寬衣解帶了?”蘇瑾皓笑道。鄭多多剛才看見柳蘇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若不仔細看還真沒認出來,一想到蘇瑾皓身邊的女人個個都是這個樣子,心裡就更窩火,現在便全撒在蘇瑾皓身上了。蘇瑾皓一看自家娘子的小委屈模樣,十分心疼,“今天是我考慮不周。”一邊說一邊輕輕捏鄭多多的肩。鄭多多順勢靠在蘇瑾皓的身上,兩顆小虎牙輕咬他的肩膀,蘇瑾皓一笑,“娘子,小心牙。”一看他這副樣子,鄭多多的氣也消了。蘇瑾皓摟住懷裡的人,才分開幾天,每一天都想的發狂,她不在身邊,做什麼事情都沒有意思,“可有想我?”“沒有。”鄭多多的聲音悶悶的。蘇瑾皓挑起鄭多多的下巴,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真的沒有,嗯?”說話的熱氣拂在鄭多多臉上,直覺得癢,鄭多多微微側臉,“沒有。”“看來得給你點兒教訓。”話音落,蘇瑾皓覆上鄭多多的唇,身體是誠實的,幾天未見,兩個人的思念早已彌漫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一挑起,便有一發不可收拾的燎原之勢。唇齒相依,蘇瑾皓狠狠的蹂躪,霸道而又野蠻,像一頭不知饜足的獸,這與他平時所表現出來的溫柔大相徑庭,鄭多多隻感覺被奪走了所有的呼吸,所有的感覺,手不由自主的向上,勾住他的脖頸。蘇瑾皓看著麵前眼若星辰,臉色嫣紅的女子,呼吸沉重,眸色變得暗沉,若不是地點不對,真想現在就辦了她,隨即苦笑,這是在懲罰自己還是在懲罰她啊。鄭多多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大腦微微轉醒,感覺到自己被緊緊的束縛在蘇瑾皓的懷裡,十分不舒服,開始掙紮。蘇瑾皓一顫,輕拍懷中不安分人的嬌臀,聲音嘶啞,“彆動。”鄭多多一驚,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氛,聽話的安靜了。“真沒想我,嗯?”蘇瑾皓又重拾剛才的問題。鄭多多就是不想回答,便沉默了。蘇瑾皓輕歎一聲,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我想你,從離開你的那一刻開始。”那天早上,蘇瑾皓醒了之後,看見身旁的鄭多多,便想到最幸福的大抵如此,她美麗的睡顏,讓他不忍離去,竊了一通香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鄭多多委屈道,“我醒來都沒看見你,你就走了。”每當她露出這個表情,蘇瑾皓的心就難受的很,就像母後以前養的那隻貓害怕被拋棄的樣子,“因為我不忍心叫醒你。”本來開始隻是開玩笑的,可是蘇瑾皓心疼的樣子,讓鄭多多真的委屈起來了,覺得自己特有理,決定要將矯情進行到底了。“那你也要叫醒我,告訴我你要走啊,不然我以為你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