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自認為自己比較多疑,即使得到了慕屠蘇的答案,白芷亦是不放心,所以又熬夜等慕屠蘇歸來,與他交涉,想與他一起招呼南詔大公主。慕屠蘇沉思了一會兒,“真要去?”白芷十分肯定地點頭。慕屠蘇撲哧笑了兩下,習慣性地捏著她的臉,“我家芷兒這麼小肚雞腸,這麼喜歡吃醋啊?”白芷不以為然地點頭,“我就是那小氣的人,你是我的,我見不得你和彆的女子頻繁交流。”慕屠蘇一聽,怔了怔,隨即笑道:“我家芷兒誠實起來,竟如此可愛。”慕屠蘇捧著白芷的臉便要吻上去,白芷側臉躲閃,追問他,“到底願不願意?”慕屠蘇直接把白芷壓至牆邊,抬著她的下巴,吻了上去,“那得看你怎麼滿足我了。”“……”白芷在想,若是她選擇早晨他臨走之時說這些,或許就不會這樣了。後悔已然晚矣,她不答應,便不能成。她隻好迎了上去,與他一晌貪歡。翌日,慕屠蘇早早叫起貪睡的白芷,白芷原先還不想這麼早起,慕屠蘇便冷不丁地道:“可是你不起來的?那南詔大公主那邊……”白芷“嗖”地坐起,把手掛在慕屠蘇的身上,誠惶誠恐地看著他,怕他離去。慕屠蘇以頭頂著白芷的額頭,又掐了掐她的臉頰,笑意盈盈,“看你這麼緊張,我怎如此歡樂?”“你就得意吧。”白芷咬牙切齒地啐他。慕屠蘇愈發心情愉快。為避免嫌隙,慕屠蘇要求白芷穿男裝。白芷也有如此想法,自然很樂意配合。 白芷命紅翹去找一件合適的男裝,男裝方到手上,慕屠蘇接過看了看,抬眼看白芷,“穿我的吧。”白芷斜睨看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故意的,明知我穿不了你的衣服,那麼大,能當裙子穿了。”“真這麼大?”慕屠蘇一副不知情的模樣。白芷沒搭理他,若是先前,她還會當真,這些日子“坦誠相待”,她是徹底摸清他的底子了,色胚子一個!裝模作樣最拿手!“我真不信你穿不上去,要不試試。”“真的穿不進去。”白芷不願嘗試。慕屠蘇自身後大手撫摸上去,兩手包住她胸前兩大包子,一路向下滑,身子靠在白芷背後,朝白芷耳根吐了吐熱氣,“這身子骨貌似太瘦弱了。真的不行呢。”白芷卡住慕屠蘇向下滑的手,咬牙切齒地恨恨道:“色胚子,時辰到了。”慕屠蘇一臉掃興,啃了啃白芷的肩,站起來,張開手臂,一副等待穿衣需要服侍的少爺樣。白芷起身幫慕屠蘇穿衣係腰帶。因身子靠得近,慕屠蘇低頭便聞到白芷青絲的芬芳。慕屠蘇貪婪地深深嗅了嗅,嘴角含笑,“芷兒,你好香。”白芷怕他一時心猿意馬,幫他穿戴好,便推他出門。慕屠蘇依依不舍地看著白芷,似乎想與白芷協商讓他留在屋內,白芷直接拿眼瞪他,開門把他推出去,“在門口稍等片刻。”下一刻,緊閉的冰冷的紫檀木門對著慕屠蘇。慕屠蘇看著門發笑。他的芷兒對他愈加放得開了,這似乎是在完全的接受他了?如此想著,慕屠蘇嘴角的弧度愈來愈彎,笑得有些傻氣。偏巧這一幕,被恭親王瞧見了。他的眉頭立即蹙了起來,對身邊的隨從低頭說了些什麼。隨從吃驚地睜大眼,惶恐地看著恭親王。恭親王沉著臉說道:“去吧。”“這樣對世子是否太不公?”恭親王眼眸一冷,隨從立即禁口,老實地退下去。恭親王再看了看前方在門口老實等候的慕屠蘇,不發一言,轉身離去。白芷穿一身深藍色錦袍,長身玉立地走出來,一派風流倜儻。慕屠蘇見白芷這模樣,撲哧笑道:“你這是私會姑娘呢?穿得這麼風騷。”白芷做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眉梢一挑,“所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也不過如此。”“哦?所謂的敗是指……”慕屠蘇戳了戳白芷的胸部。白芷受驚,跳離三丈尺,對慕屠蘇怒瞪,“君子動口不動手。”“我一向不是君子,你自是明白不過了。”慕屠蘇繼而掐著白芷的臉,笑得頗為神采奕奕。白芷見他這般真性情,也便不再惱了,隨著他傻笑。如若這般過日子,不失一種幸福。南詔大公主與平常女子不同,不喜閒逛京城,看風土人情,以遊玩的方式,她喜觀摩兵器,走訪光輝王朝的鏢局,還有……伶館。南詔女作風大膽,已是人人皆知之事。但到異鄉,還不忘走訪伶館,這未免有些過了。而白芷好死不活,挑得正是南詔大公主打算去伶館走訪的一天。白芷知道後,抱著馬兒脖子,不肯去。慕屠蘇便道:“你確定不去?”白芷點頭。她為人大膽是事實,但光明正大去伶館,她做不來。這事,正常男子也不會想讓自己的女人去,但慕屠蘇心思詭異,偏想讓白芷去。讓她瞧瞧,那些隨意能得到的男子不過爾爾,他這等貨色可是可遇不可求……加上他也甚想和白芷多呆一會兒,無論何地,隻要她在他身邊,即可。於是,京城大街上出現這麼一個風景。當朝慕大將軍打抱著一位風騷了得的俊俏美男子上馬車。與南詔大公主相約的地方是京城第一酒樓。南詔大公主住不慣皇宮,直接住京城第一酒樓,十分大膽,不怕被人行刺。他們在門口碰麵,當白芷下馬車,抬頭間,見到一身紅裝的南詔大公主,瞠目結舌。竟是做軍妓的那綠衣女子?她似乎也瞧見了白芷,漂亮的鳳眸微微眯起,朝白芷微笑。白芷十分不自在,略有無措。“公主,都收拾好了。”穿深綠色繡五彩茶花短卦短裙,身上的銀器叮叮當當響的女子忽然躍入白芷的眼簾。是南詔皇宮侍女的典型裝扮。白芷登時眼眸睜大,驚恐地看著那個女子。“玉玲,把東西放上馬車吧。”那女子點點頭,抱著手裡的包裹與白芷擦身而過,送上馬車。自她身上掃過的一陣風中,白芷分明聞到了她久違的香味。這是她前世最愛的配香。薰草、艾葉以及同她同名的白芷調配而成的香。後因與南詔小公主的香氣重疊,被南詔小公主委婉地勒令禁止佩戴這種香包了。如今,她早已換了香,簡簡單單地隻有單一的秋蘭香……慕屠蘇似乎對玉玲並無特殊的青眼,直接無視,而是去問南詔大公主,“公主所帶何物?”“銀子。”慕屠蘇一怔,“帶一包裹的銀子?”“以防萬一之用。若瞧上了哪個伶人,直接贖身,方便點。”南詔公主不以為然地道。似乎,她常常乾這種事?慕屠蘇到底是光輝王朝的子民,吃不消南詔大公主這般作風,訕訕而笑。馬車裡坐著南詔大公主和她所謂的侍女。因男女有彆,慕屠蘇坐在馬車外,當然還有以男裝示人的白芷。隻是外頭雖沒下雪,卻是化雪期,天反而更冷些。白芷凍得臉頰發紫,與早上的紅潤剔透的小臉有著鮮明的對比。慕屠蘇瞧見白芷這般模樣,忍不住心疼,把白芷摟入自己的懷裡。白芷大驚,小聲說道:“在外頭,有人看呢。”“怕什麼?你是我女人。”慕屠蘇頗為理直氣壯。白芷為難地掙紮,“可我現在是男兒身,我……”白芷隻是目光隨意掃了下身後,驀然發現簾子正撩開一個小縫,裡麵露出一隻黑白分明的眼。白芷嚇了一跳,渾身哆嗦了一下。不會錯……前世的南詔小公主也這般看過她,平靜的眼眸底下,卻有暗湧在流動,隱蔽而又狠戾。白芷咬咬牙,緊緊握著拳頭。“芷兒……”慕屠蘇見白芷不安又害怕的樣子,頗為擔心地看著白芷。白芷抬頭凝視著正在擔心自己的慕屠蘇,心下忽然一片清明。已不同前世,如今的慕屠蘇愛著的是她,用如此關切的眼眸看著的也是她,她何必庸人自擾?白芷失笑,像是放下一切般,靠在慕屠蘇的懷裡。慕屠蘇對於白芷的投懷送抱頗為驚訝,而後享用地甜蜜微笑,摟著白芷,執子之手,以自己的體溫為白芷保暖。“不怕在外頭了?”“不怕,反正被瞧見的也是慕大將軍當街抱著男子駕馬車而去,且目的地是伶館,遭人非議的也是慕大將軍您……”“……”慕屠蘇有些胸悶。白芷覺得他的手已經不夠暖和自己了,十分自覺的把手鑽進他的衣袖裡,一寸又一寸地鑽,接收到的暖意愈來愈熱。而慕屠蘇仿佛自己的袖子裡鑽進了一塊冰塊,冷得倒吸一口氣。白芷見他這樣還任由著她,心情頗為好。這一世的慕屠蘇,愛著的,寵著的,是她。她沒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