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說不定這其中真的出了什麼事呢。”項風輕聲說道。李昌擅長情報工作，他想了一會兒，問道：“對了，老孟，方大哥有沒有親人什麼的呢？他和你說過嗎？”孟昊言想了一會兒，說道：“我想想，他很久以前倒是說過，他好像有一個妹妹，叫方......”孟昊言想了許久，才不太確信的說道：“叫方文菊，我大哥一直說對不住他這個妹妹，也對不住村子裡的人，說他死後，還不知道村裡的人會不會給他三分下葬的土地。”“方文菊。”李昌輕輕點頭，說道：“知道名字就好辦了，我現在就查一下看看，希望他這個妹妹沒有離開明光縣吧。”“要是三十年前的話，應該不可能嫁出縣城外。”孟昊言開口說道。李昌很快拿出手提電腦，迅速進入了明光縣公安局的資料庫。不一會兒，他已經搜出了數十個方文菊的名字。“方文菊的年齡，已經也在四十歲左右才是。”李昌很快選擇了三十五到四十八歲區間，很快，隻剩下了七個叫方文菊的人。李昌看著孟昊言，問道：“你見過方文菊的照片嗎？”孟昊言輕輕搖頭，說道：“沒有。”李昌皺眉道：“那你仔細看看，看看哪個方文菊和方萬河相像。”孟昊言仔細辨認著七個方文菊，這七個方文菊的臉上都寫滿了歲月的痕跡，單單從長相來看，很難辨彆出什麼。孟昊言看了許久，搖頭苦笑道：“我實在看不出什麼。”李昌微微皺眉，他想了一會兒，說道：“看來隻能一個個去找了，走，先去第一個地址。”到了現在，他們隻能用最笨的辦法了，項風親自開車，開始在明光縣到處跑起來。他們一個個排查，一直到了深夜，他們才找到了三個方文菊，很可惜，這三個方文菊都不知道方德勝和萬河村。項風他們隨便找了一個賓館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繼續開始尋找。“這可是第五個了，要是還找不到，我們恐怕隻能放棄了。”李昌抬頭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破敗的小院。“嗯，如果找不到，我就將方大哥葬在明光縣的墓地裡，至少這明光縣就是他的故鄉。”孟昊言輕歎了一口氣。說話間，項風和李昌已經走下了車，他們輕輕敲了幾下院門，說道：“請問有人在家嗎？”開門的人是個不過隻有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女孩紮著兩條粗粗的馬尾辮，一頭烏黑的秀發隨意飄落，現在天氣轉冷，女孩身上穿了一身碎花小棉襖，給人一種十分乖巧淳樸的感覺。女孩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項風和李昌，項風和李昌的衣服都是在意大利買的，全身都是什麼美其名曰的品牌服飾，再加上項風和李昌的身材夠好，更是將這些品牌服飾穿出了明星範。女孩除了在電視上見到過，還是第一次在現實裡看到項風和李昌這種具有明星範的男人。她臉頰微微一紅，輕聲問道：“請，請問你們找誰？”項風衝著女孩笑了笑，說道：“請問這是方文菊女士的家嗎？”“是啊。”不諳世事的女孩立即點了點頭。項風笑道：“請問方女士現在在家嗎？”“你等一會兒，我去喊我娘過來。”女孩連連點頭，快步跑進了院子裡，大聲喊道：“娘，娘，外麵有人找。”不多時，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從柴房裡走了出來，她的手上沾滿了玉米糊糊，她擦拭了一下，一臉疑惑的走到了門口。女人打量著項風和李昌，很顯然，她也被項風和李昌的穿著嚇了一跳。女人的聲音有些膽怯和顫抖，小聲問道：“你們是？”項風輕聲笑道：“你好，我們是方德勝的朋友。”“方德勝？我不認識啊。”女人的眼神先是一驚，隨後否認。她眼神裡的變化，讓項風和李昌心中一喜。他們知道，這次終於找到正主了。項風輕聲歎道：“方女士，我們這次過來並沒有惡意，隻是送回方先生的骨灰，他這輩子的夢想就是落葉歸根，還希望您能成全他。”“你說什麼？他，他死了？”方文菊的表情一下子變了，她的眼神裡先是悲傷，繼而又是悔恨。見到方文菊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項風心裡不由暗歎了一聲。方萬河在外人眼裡是高高在上的洪門大哥，可在家人眼裡，他隻是一個不務正業的混混頭子。若不然，方文菊也不會不承認。項風衝著孟昊言擺擺手，孟昊言的神情頓時激動了起來，他抱著骨灰盒跳下車，幾步就到了院子門口。孟昊言看著眼眶帶淚的方文菊，沉聲說道：“方大姐，方萬河是我大哥，我奉他的遺願，將他的骨灰送回來了。”方文菊捂著嘴，臉頰滑落了兩行清淚，她抬起顫抖的手摸著骨灰盒，哽咽道：“你，你還知道回來啊，你怎麼就那麼狠心啊。”說到這裡，方文菊淚如雨下，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娘，你怎麼了啊，娘。”女孩趕緊抱住了方文菊，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方文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嘴裡說著項風他們聽不懂的方言。儘管項風他們精通八國語言，可對於華夏各地的方言，他們還真被難住了。孟昊言抱著骨灰盒，在原地站了許久，緩緩說道：“方大姐，您能告訴我現在萬河村在哪裡嗎？我們想給方大哥買一塊墓地，好好安葬了他。”“萬河村？”方文菊滿臉都是苦澀的笑，她一邊搖頭一邊說道：“早就沒了，全都沒了。”“一個村子，怎麼會沒了呢？”李昌忍不住問道。方文菊看了李昌一眼，語氣裡滿是悲痛的味道，說道：“還不都是因為我這個狠心的哥哥。”方文菊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痕，狠聲說道：“要不是他，我們萬河村就不會有那麼結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給方大哥善後！”孟昊言沉聲說道。方文菊看了項風幾人一眼，從項風他們的穿著上，她就能感覺出項風四人不簡單。特彆是項風，身上帶有一種不怒而威的上位者氣勢，這種氣勢，讓方文菊產生了些許的錯覺。方文菊輕歎道：“你們幫不上忙的？除非......”說到這裡，方文菊輕輕搖頭，放棄了心裡的念頭。項風看到方文菊欲言又止，不禁問道：“除非什麼？把話說清楚吧。”方文菊猶豫了很久，還是說道：“除非你們是官老爺，不然幫不了我們的。”李昌輕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官老爺呢？”李昌指著項風說道：“你眼前這位......”李昌的話還沒說完，方文菊已經誤解了李昌的意思，她突然跪在了項風身前，抓著項風的褲腳，大聲哭喊道：“官老爺，您可要給我們做主啊。”項風趕忙將方文菊扶了起來，說道：“你先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一個村子就沒了呢？”方文菊聲音哽咽的說道：“這要從三十一年前說起。”方文菊緩緩說道：“三十一年前，明光縣進行大改革，我們萬河村就在改革的規劃裡，當時負責規劃的官老爺說，我們萬河村以後就叫萬河鎮，成為明光縣第一個改革試驗點。”方文菊繼續說道：“那負責改革試驗的人叫陳文.革！”方文菊說到這裡，已經有些咬牙切齒了，她咬牙說道：“這個陳文.革在明光縣的勢力很大，當時縣城裡隻有他一個人有建築工隊，我們萬河村不少人都在他工地上做工，後來有一次，陳文.革醉酒打死了人，而那個人，就是我的父親！”說到這裡，方文菊的聲音變得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