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以霍然對老鄉的認知, 打起架來,20歲以下的小老鄉他們沒問題, 這種30往上的老鄉,他們多半是要挨揍的。雖然是三對三,但老楊的實力他不知道,自己的實力……畢竟也沒怎麼打過架, 所以他們三個當中,估計隻有逼王寇忱能對抗一下。所以霍然出手的時候第一下是對著老鄉手裡的棍子去的, 他承認這種時候他沒有“膽兒”傷到老鄉, 萬一把人給刺激出更高的戰鬥力……他實在不想在山溝裡被人打得滿地滾。甩棍很有準頭地砸中了老鄉手裡的木棍。“當”的一聲過後。木棍還在老鄉手裡。這就很尷尬了。並且相當危險。老鄉一揚手,木棍就往他臉上招呼過來了, 沒什麼姿勢可言,比起寇忱踹飛人的時候, 老鄉的動作非常樸實無華。但是力道很足,霍然都能聽到木棍揚起來的時候在空氣中劃出的聲音。嗖。霍然往後躲的時候, 老楊一腳踩在了木棍上。小心!腳踩木棍,多數情況下是會滑倒的, 屬於傷敵零點兒二五自損八百四的招, 隻要倒地, 人家的棍子想往你身上什麼地方招呼就隻看個人素質了。不過霍然的驚呼隻來得及在腦子裡閃過。老楊沒有滑倒, 穩穩地把棍子一腳從老鄉手裡踩到了地上, 老鄉被帶得往前踉蹌了一步,旁邊的寇忱過去一胳膊肘砸在老鄉背上,把他給砸趴下了。老楊穿的也是始祖鳥。始祖鳥威武!霍然考慮回去就跟老爸商量一下, 嗑幾個響頭換一雙始祖鳥。不過能看得出,寇忱也沒用全力,估計也跟自己一樣,不敢真的刺激到老鄉。霍然再次衝過去,加入了混戰,寇忱和老楊的武器是刀和匕首,這會兒等於是擺設,不敢用,唯一還敢出手的就隻有他的甩棍了。所以霍然就對著棍子砸,砸棍子抽腿被錘砸棍子抽胳膊被踢……寇忱赤手空拳的戰得很歡,而且采用了跟以往打架完全不同的策略。他一邊揮著拳頭,一邊大喊:“你們要乾什麼!要乾什麼啊!為什麼打人——啊——你們想乾嘛——”要不是霍然親眼看見他就在自己跟前兒奮戰,光聽聲音簡直就覺得他已經被亂棍打得在地上來回滾了。“你喊什麼喊!你喊什麼喊!”老鄉對他的戰鬥方式非常不適應,憤怒地回吼,“你們要乾什麼!你們搶人家媳婦!你們想乾什麼!”“放你的屁我們搶誰媳婦了!”霍然跟著吼上了,“你們拐賣婦女!拐賣婦女!拐賣婦女……”霍然感覺自己像個卡帶了的錄音機,但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吼的。“誰拐賣了!哪裡拐賣了!”老鄉怒了,兜頭撲了過來,“那是給了彩禮的!唐傻子家給了彩禮錢的!”唐傻子?霍然想起了高大姐說的話,她的丈夫叫老唐,總打她。是個傻子?買了個傻子給傻子當老婆?美其名曰彩禮?之前高大姐逃進去的林子裡傳來了另幾個老鄉的喊聲,這邊幾個打到一半的略微頓了頓。霍然一陣緊張,豎起了耳朵艱難地也聽了聽。隱約聽到了半句“沒……”什麼什麼的。林子那邊又喊了一次。沒找到!霍然整個人都鬆了口氣。幾個正在交手的老鄉似乎有些猶豫,就在這時,寇忱突然助跑了兩步,猛地躍起,對著離他最近的老鄉的肩猛地一腳蹬了過去。這助跑距離短得基本算是原地蹦高的一腳,抬得之高力量之足,讓霍然都驚呆了,這個老鄉被蹬得撞在了另兩個人身上,巨大的慣性讓他們三個同時往後退了幾步,摔倒在了地上。“走!”寇忱沉著聲音說了一句。接著抓起包往就寇瀟待的那個溝跑了過去,再往前就是林子了。寇瀟的反應也是驚人,一直躲溝裡觀戰的她,看到寇忱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撐著溝沿兒爬了上來,老楊和霍然跑到的時候,她已經跟在寇忱身後跑進了林子裡。寇忱方向感還行,跑進林子裡之後,老楊和寇瀟都是埋頭跟著他跑的,霍然在最後,他居然還沒跑回頭,衝的是老溪口的方向。老鄉沒有追上來,霍然回頭確認了兩次。但他們幾個人還是一直在跑,沒有停。主要是林子裡地形複雜,地上樹枝落葉的,下麵還有石頭和土疙瘩,他們跑不快,隻能多跑一會兒,把距離拉開,以防老鄉追過來。“怎麼樣!”寇忱在最前頭邊跑邊問。“沒追過來,”霍然回答,“後麵沒有人了。”“到哪兒停啊?”寇瀟有些氣喘地問,但是依舊向前狂奔著。“前麵有個坡,”霍然說,“下了坡應該就能看到岔路了,一條去老溪口,一條去補給的村子,到岔口可以休息,那兒人多,老鄉和驢友都會經過,他們應該不會過來。”“小霍可以啊,”老楊說,“林子裡出去是哪兒都知道?”“我走過一次,跟彆人來的時候,有個朋友帶了狗,跑進林子了,我們進來找,”霍然說,“大致方向差不多。”又往前跑了一段,寇忱開始下坡:“是這個坡吧!”“是,慢點兒,坡陡。”霍然說。“終於快……到地……”寇瀟喘著話還沒說完,腳下突然一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接著就往前滑了出去。老楊在她後頭,撲過去想抓住她的包,但撈了個空。“寇忱!”霍然喊了一聲。寇忱回過頭的時候,寇瀟已經到了他身後,他伸手想往寇瀟腰上兜一把,但寇瀟下滑的速度太快,直接一腳把他給鏟倒了。倆人一塊往坡下滑去。“啊!腳腳腳嗷嗷嗷嗷嗷嗷!”寇瀟的聲音隨著下坡的顛簸顫抖著。“腳怎麼了!”老楊急得直接一跳,坐在後頭跟著就往下滑,聲音也是一通顫,“你腳腳嗷嗷嗷嗷……怎麼了!”“寇忱的腳!”寇瀟滑到了坡底,“我踢到他腳腕子了!”“沒事兒。”寇忱坐到了地上。聽這動靜就知道不是沒事兒,真沒事兒的話,以寇忱的性格,肯定得得瑟到人神共憤。“把鞋脫了。”霍然跑到坡底,把包往地上一扔,從側袋裡抽出了一個長條的抽繩小包。“衛生巾?”寇忱問。“什麼衛生巾?”霍然愣了。“我姐就用這種小布包裝衛生巾,”寇忱說,“不過沒這麼長。”“……滾!”霍然瞪著他,唰地一下從小包裡抽出了一個雪糕形狀的塑料袋來,粉底兒小白花的,“看看!”“不是,然然,”寇瀟一下笑出了聲,“真挺像的。”“這什麼啊?”寇忱捏了捏。“一次性冰袋。”霍然歎了口氣,把冰袋拿到手裡,用力抓了幾下。“冰袋?”寇忱有些吃驚,“也不冰啊,怎麼保溫的?”“不用保溫,用的時候捏一下,”霍然說,“跟暖袋用法差不多。”“還有這種東西呢?”寇忱好奇地拿了過去,在手裡捏著,“就這麼捏嗎?好玩……哎冰了!真的冰了!”“我摸摸?”老楊伸手。寇忱遞給他,他拿著捏了幾下:“真的啊,這東西好。”寇瀟也玩了一會兒,冰袋才回到了霍然手裡。“扭腳了吧?”霍然看著寇忱,“鞋脫了,這個塞襪子裡。”“其實也不嚴重……”寇忱說是這麼說,還是很快地把左腳的鞋給脫了,把冰袋塞到了襪管裡,“這個能冰多長時間啊?”應該是扭到了,有一點兒腫,但不是太嚴重。“二三十分鐘吧,”霍然說,“不冰了還有,我帶了四個。”“我發現你們玩戶外的,”寇忱說,“跟個機器貓一樣。”“這些小東西,帶著多半是用不上,”霍然說,“不過要是沒有,碰上需要用的時候就傻眼兒了。”“還有什麼好玩的,都拿出來看看。”寇忱拿過他的包,往裡看。“都拿出來了你給收拾啊?”霍然問。寇忱迅速收回了手。“怎麼辦啊?”寇瀟緩過勁來之後回頭看了看林子那邊,“那個大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剛才聽意思是沒找到,”霍然說,“我也聽不太清,之前我們抓她也挺費勁的,她現在還穿了鞋了。”“剛那幾個人的意思是不是說她是娶過來的?”老楊說,“給了彩禮錢,就算是娶的?是這意思嗎?”“聽著是這意思。”霍然說。“還是得報警,不管是不是正常嫁娶,是不是傻子嫁傻子,”寇瀟說,“他們找人那個架式,怎麼看都不對!哪怕是誤會,這也得報警!她穿鞋的時候你們看沒,腿上有舊傷疤,她還說老唐打她,就算沒有拐賣,家暴也他媽不行吧!在城裡都他媽有打死了的,這種深山老林的……”“冷靜,冷靜,”老楊捏了捏她的下巴,又在她臉上輕輕拍了拍,“有信號了就報警。”“手臟不臟啊就往我臉上摸。”寇瀟白了他一眼。“……那你擦擦。”老楊拿出濕紙巾遞給她。“我臉上抹了麵霜啊,”寇瀟說,“擦掉了還要補,多麻煩啊!”“我幫你塗。”老楊說。“哎喲……”寇忱捂著耳朵躺到了地上,又往霍然那邊側了過去,“受不了了,你倆上輩子做麥芽糖的吧。”“不愛聽滾一邊兒去。”寇瀟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走走走,”寇忱往霍然那邊繼續蠕動,把他往旁邊推,“然然咱倆上那邊兒打啵兒去。”“扭腳了都不能讓你閉嘴是吧?”霍然往旁邊移開了一米。寇忱迅速地又蠕了過來:“扭的是腳又不是嘴……”霍然剛準備起身揍他,突然聽到了一聲手機鈴。喵。“誰的?”寇忱一下蹦了起來。“我的!”霍然猛地撲向自己的包,這是他的消息提示音。“我操有信號了嗎!”寇忱也撲向了自己的包,動作迅速得根本看不出來他剛扭了腳。幾秒鐘之後,幾個人的手機都捧在了手上。“沒信號。”老楊說。“我的也沒有。”寇瀟說。“沒有。”寇忱皺著眉。“我現在也沒有,”霍然盯著屏幕,上麵是徐知凡早上給他發的消息,“剛才應該是有過一瞬間,正常得再往前才有,到村子那邊。”-回來的時候在老溪口看看還有沒有去年你拍到的那種屁粉色的石頭屁粉色是他媽什麼色?“去村子那邊是不是不安全?”老楊問。“就怕再碰上那些人。”霍然說著,給徐知凡和老爸發了同樣的一條消息,什麼時候能發出去就看運氣吧。-老溪口前三岔路,報警,我們可能碰到人販子和逃跑的人了,我們安全,沒有受傷,也沒有追兵“往前走吧。”寇瀟站了起來,“我歇好了,寇忱你能走嗎?”“能。”寇忱站了起來。霍然拿了根綁帶,繞著冰袋在他腳踝上綁了幾圈,這樣走路的時候冰袋不會滑出來。“這趟也算是經曆了,”老楊說,“我還從來沒碰到過這種事兒。”“隻要安全回去,就是我弟吹牛逼的一大資本。”寇瀟說。“報上警了以後……我們還繼續嗎?”寇忱問。霍然看了他一眼:“不繼續了吧?徐知凡和我爸不管誰收到消息,都會馬上通知你爸,你爸肯定會擔心的。”“可能會揍我。”寇忱說。徐知凡給霍然撥了兩個電話都沒通,又撥了寇忱的電話,同樣不通,於是他翻了翻電話本,找到了霍然他爸的電話。電話剛打過去,那邊霍然爸爸就接起了電話。“叔,我知凡,”徐知凡一邊穿鞋一邊說,“你收到霍然信息了嗎?”“收到了,我報警了,”霍然爸爸說,“我現在往那邊去。”“我一分鐘到小區大門旁邊,”徐知凡說,“你經過的時候帶上我。”“你湊什麼熱鬨!”霍然爸爸說。“都報警了,我肯定得湊這個熱鬨啊,”徐知凡說,“我要不去,以後霍然怎麼看我。”徐知凡掛了電話就往小區門口跑,路過一樓的時候他衝開著的門裡喊了一聲:“奶奶我出去了。”“你誰啊?”裡頭傳來奶奶的聲音。“你孫子!”徐知凡跑出了樓道。霍然爸爸的車很快就開了過來,他跳上去的時候,霍然爸爸正戴著耳機打電話。“他們現在應該是沒事的,霍然野外經驗很足,他說沒有受傷也沒有人追,現在就不會有什麼事,”他說,“你那邊也報警了嗎?”聽這個意思,那邊應該是寇忱的家人。“好的,”霍然爸爸說,“現在不堵車,我大概十五分鐘會經過你們那裡,車牌789。”“是寇忱他爸?”徐知凡等他掛了電話問了一句。“嗯,”霍爸爸點頭,“霍然給我留了寇忱家的電話,一般他出去都會留幾個聯係人的號碼,方便有什麼事通知人。”“他爸著急了吧。”徐知凡問。“比較著急寇忱他姐姐。”霍爸爸笑笑。車經過了寇忱家小區,兩輛停在路邊的酷路澤中有一輛按了聲喇叭,車門打開,一個中年男人跑了過來。“是霍然同學的爸爸嗎!”中年男人撲過來也不看,衝著副駕上的徐知凡一聲吼。這個男人肯定就是寇忱的爸爸,穿得挺普通的,就是中年男人裡收拾得比較利索的那種,但是全身上下彌漫著“我跟你講我就是個黑社會一眼能看出來的那種”的氣息,就算他隻是站著,徐知凡感覺自己也能猜到這是寇忱他爸。他趕緊往後貼著椅背,指了指駕駛座上的霍爸爸。“您好,車就跟……”霍爸爸話沒有說完,寇爸爸已經衝那邊的兩輛酷路澤吹了聲口哨。兩輛車開始往前走,他推了徐知凡一把:“小朋友,你坐後頭。”徐知凡愣了愣,他沒想到寇爸爸還要擠上這輛車,這車是三門的……但事情緊急,他還是飛快地往後爬到了後座上。“您帶路,”寇爸爸上了車,“那倆車跟著。”“……好。”霍爸爸加速往前,兩輛車跟了過來,他看了看後視鏡,“其實他們應該沒什麼事兒,有兩個車過去能接上人就行。”“不用車都行,”寇爸爸說,“我這邊也直接找了公安局的朋友報了警,警察也要過去的,還有警車呢,寇忱我倒是不著急,我主要是擔心我女兒,咋咋呼呼的也沒吃過苦,怕她受傷。”“不會受傷,那邊的路都是正常山路,我這種小越野車可以開進去……”霍爸爸笑了笑。“我知道,你這個吉姆尼,迷你越野頭牌,”寇爸爸說,“後麵那倆車不行吧?”“太大了,很多路過不去。”霍爸爸說。“那不管了,車裡就我三個朋友,”寇爸爸說,“我們想郊遊找不到合適的地方,順便一塊兒過去踩個點看看環境。”“……哦。”霍爸爸點了點頭。作者有話要說:後天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