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維這話倒是真的,霍然好友裡初中那撥同學還有聯係的已經很少了,發個朋友圈也都不在一個頻道上,有時連點讚都無從下手。幾個同學群叫得最歡的也就是高三文1,七人組的群也是一直很熱鬨。霍然點開群聊,戳了幾下手機。-珍惜我們的友情啊,要天長地久啊“什麼陰謀?”江磊看了一眼手機,往這邊看了過來。“什麼?”寇忱一邊拿手機也一邊問了一句。霍然笑著沒說話。徐知凡在群裡跟了一句。-為我們的兄弟情乾杯大家立馬就跟著刷上了,這個排隊的習慣也不知道是怎麼養成的,仿佛一個個都閒得不行。-為我們的兄弟情乾杯-為我們的兄弟情乾杯-為我們的兄弟情乾杯寇忱跟著發了一句,霍然笑著也跟著發,剛發出去,群裡風向就變了,許川第一個。-你倆裝什麼兄弟?-你倆裝什麼兄弟?-你倆裝什麼兄弟?胡逸最後還把隊形給破壞了。-不要臉霍然趴桌上笑了好一會兒,才看著寇忱小聲說:“你想沒想過一個事兒?”“萬一咱倆沒考在一個學校是吧?”寇忱說。霍然沒說話。“我估計是考不到一個學校,”寇忱說,“你成績一直比我高一檔。”霍然很快地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臉上摸了一下。“但是在一個城市就行,”寇忱說,“我跟我爸說了,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他沒意見,我愛去哪兒去哪兒。”“然後就給你在那兒買套房是吧?”霍然問。“說好幾回了,我沒答應,”寇忱小聲說,“感覺我爸錢多燒的,有病。”“你不也經常錢多燒的麼,”霍然說,“這是不是家風?”“滾蛋,”寇忱笑了起來,“反正你不要擔心這個,咱倆肯定在一起,到時還能一塊兒去報到放假了一塊兒回來……想想都爽。”“背會兒書嗎?”霍然像是突然被激勵了,一下坐直了身體。“你抽我吧。”寇忱說。“要多大勁兒?”霍然眯縫一下眼睛。“隨便,”寇忱說,“狠狠地抽吧。”“來了啊,”霍然翻開了書,“第一鞭……”高三的家長會,家長到得特彆齊,而且一般都沒有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這些老年團出席了,怕聽漏了什麼重要的信息。這次文1的家長會老袁沒安排在教室裡,單獨把家長給拉到了實驗樓,找了個空教室。寇忱還拉著霍然去偷聽了一耳朵,但被老袁發現了,出來給他倆攆走了。不過還是聽到了一點兒開頭。“最後的階段了,孩子給自己的壓力已經很大,他們有目標,對自己也有要求,比你們可能更清晰,更實際,所以今天把各位叫來隻有一個目的,考試之前不要再給他們加碼,尤其是把你們自己的期待,自己的目標用關心的方式加到他們身上,”老袁說,“這些信,是當初你們看過的,彆人家的孩子,今天,請你們看看自己家的孩子,一年前,你們因為彆人家的孩子感動和思考,彆人也為你的孩子感動和思考,今天請你們為自己的孩子感動和思考。”“信本身跟高考關係不大,但今天的內容很有關係,我有兩個私心,一是,為他們考前爭取一個輕鬆的氛圍,二是為他們考完之後爭取一個寬容理解的態度,如果他們達到了自己的目標,請各位家長把自己的目標收好不要再提,如果他們沒有達到自己的目標,請給孩子最大限度的安慰和鼓勵。”寇忱回教室的時候又拐到小賣部去買了點兒吃的,拎著一兜零食往回走的時候他歎了口氣:“你說我爸,會不會哭啊。”“看了你的信嗎?”霍然問。“嗯。”寇忱點點頭。“會吧,”霍然回憶了一下寇忱那封信的內容,“怎麼不得被氣哭啊。”“操。”寇忱看著他,“你說話注意一下措詞啊。”“挺感動的,”霍然馬上改口,“當時我看的時候就覺得你特彆可愛,很感動。”“我爸那會兒還問過我,寫了什麼,”寇忱嘖了一聲,“我都不樂意告訴他,那會兒我倆沒法聊這些,肯定得吵。”“現在不一樣了,”霍然伸了個懶腰,“一年了啊……變化多大啊,我都又長了三厘米了……”“什麼時候去量的啊?”寇忱問。“上周吧,川哥去校醫室尋求心靈的安慰,我就跟著去量了一下。”霍然說。“川哥是不是打算回母校在校醫室工作,成為陶蕊的同事……”寇忱說,“一天天的有時間就去。”“知凡有時候也去,”霍然說,“搞破壞。”“陶蕊得煩死他倆,”寇忱笑著一拍他肩膀,“還好啊,你有我!要不是不是也得跟著天天往校醫室跑。”“也不一定,”霍然想了想,“說不定往小陳老師辦公室跑。”寇忱剛要說話,突然後麵傳來了陶蕊的聲音,帶著焦急:“打電話叫救護車,我們先過去!”他倆愣了愣,回過頭的時候看到陶蕊和另一個校醫兩個人正往教學樓那邊跑,旁邊還跟著幾個學生,手裡拎著醫藥箱。“理4的,”寇忱認出了那幾個學生,衝他們喊了一聲,“怎麼了!”“我們班暈了一個!”有人喊著回答。“我操,”寇忱愣了愣,往理科樓那邊看過去,發現三樓已經都是人了,於是又喊了一句,“要幫忙嗎!”“不用!”陶蕊轉頭喊,“你倆回教室去!上課時間在外麵晃什麼啊,回去!”“哦!”寇忱應了一聲,又看了看那邊三樓,“好像抬出來一個。”“嗯,”霍然眯縫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好像是……我還以為我們這屆高三的會特彆牛,一個出事的都沒有呢。”“壓力這麼大,”寇忱說,“我以前那學校垃圾成那樣,高三都還有人拚倒了的呢……你是不是近視了啊?”“沒吧?”霍然看著他,“乾嘛這麼問?”“你剛看東西的時候眯眼睛了。”寇忱說。“有嗎?”霍然有些吃驚。“你沒發現嗎?”寇忱愣了愣,看了一眼後麵的公告欄,指著上麵一個通告,“你看得清那個通知嗎?”霍然轉頭看過去,兩秒鐘之後吼了一嗓子:“有重影兒了!我操!我近視了?看不清!有重影兒!”“一個字也看不清嗎?”寇忱看他著急的樣子趕緊伸手在他肩上捏了捏,“真近視了也沒什麼啊,全班有幾個沒戴眼鏡的?磊磊都二百多度了。”“他本來就近視,隻是今年才開始戴眼鏡的!”霍然瞪著他,“通知!近期發現有非高三同學冒充高三同學領取免費營養餐……”“那不是能看見嗎?”寇忱說。“但是有重影兒啊!以前沒有的。”霍然一臉焦慮,“我不想近視。”“可能最近眼睛疲勞了吧,”寇忱說,“近視也沒那麼可怕……”“我戴眼鏡不好看,”霍然說,“我試過平光鏡,非常不好看,一看就是假斯文,眼鏡架我臉上跟偷來的一樣。”寇忱看著他,好半天才說了一句:“就為這個?”“不然呢?”霍然擰著眉。“操,”寇忱笑了,“我服了你了,等著!”“什麼?”霍然看著他。寇忱拿出手機,撥了寇瀟的電話。“怎麼了!你爹沒去開家長會嗎?”寇瀟一接電話就喊上了,“他出門兒都一個多小時了啊!”“他到了到了到了,我不是為這個。”寇忱說。“那為什麼?”寇瀟問,“不想上課?我幫你請假。”“不是,幫我買幾個護眼燈,”寇忱說,“我看東西眼睛都重影兒了。”“幾個?”寇瀟馬上問。“八個。”寇忱說。“晚上我讓老楊送過去,你聽著點兒電話。”寇瀟說。“嗯。”寇忱掛了電話。“護眼燈?”霍然看著他。“對啊,一人一個,”寇忱一摟他肩膀,“咱們就是晚上回宿舍看書的時候不太注意……用了這個燈呢,肯定就好多了……”“嗯。”霍然突然鼻子有些發酸,最近情緒特彆容易波動,一波還就往哭這個方向波。“我們然然肯定不會近視的。”寇忱說。“彆肉麻。”霍然冷酷地說。“而且我們然然怎麼樣都好看,怎麼樣都帥……”寇忱繼續說。“滾啊。”霍然說。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