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我才與祈佑在未泉殿分手,依稀記得他臨走時要我等他,他說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迎娶我為他的妻子,我依舊淡笑不語。但是心裡的苦澀也隻有自己知道,皇上不可能讓我與他在一起,在皇上的心中,已經沒有任何事比鏟除東宮來的重要,所以,皇上對我說,“三日內,若你沒有在祈佑麵前消失,沒有在亓國消失,那就讓朕來助你消失。”我知道皇上所謂的助我消失,意味著――殺無赦!他現在給我機會,讓我自己離開。可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給我這個自己消失的機會,他不怕我會將此事告訴祈佑,更加引起他的反叛嗎?回來西宮,並未歸攬月樓,而是轉入披香宮外,問起奴才們冥衣侯可有在韓昭儀寢宮內,他們說已經進去很久了,我又不便進披香宮,撞到韓昭儀事情就麻煩了。所以就站在宮門外等著他出來,冷風襲來,卻未覺涼意。璧月影搖,墜葉飄香砌,夜寂靜寒聲斜,宮澀闌珊冷,高樓畫閣燭映櫳。望著這條淒冷的康莊大道,如此肅穆。“你怎麼在這?”聲音依舊冷淡冰如寒,不用回頭,就知道韓冥從披香宮內出來了,他呆在裡邊的時間還真長呢,我都等了他一個多時辰了。“你是金陵城禁衛統領,我要你給我一個可以暢通無阻的東西。”我也不拐彎末角,直接切入正題。“你要離開?”他平靜無波的聲音終於有了變化,他轉至我麵前,直勾勾的盯著我,想從我的眼中找到答案。“你不必多問,你隻要讓我離開。”不想回答他,這件事更多的人知道,就會有更多的危險。“憑什麼幫你!”他好笑的望了望四周,最後又徘徊回我的臉頰。“就憑我救過你一命,現在是你報恩的時候。”我儘量保持臉上的笑容,心下也擔心他不會幫我,若我出不了這個皇宮,三日後皇上真的會殺了我,我相信。本想要皇上下道旨意讓我可以安全離開,可是轉念一想我又覺得不可能,皇上之所以要我消失隻為讓祈佑找不著我,可以安心爭奪這個皇位,若他下了旨不就等於召告天下,潘玉是皇上送走的,皇上不可能讓天下人恥笑。所以我才來找韓冥幫我,我在下賭注。他沉默了好久,終於歎口氣,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遞至我手中。我望著那塊令牌上清楚的寫著一個“冥”字,這就是我的通行令了,感激的望他一眼,他卻回避了我。“你若離開了,韓昭儀怎麼辦,她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他低著頭,望著青理石,聲音恍惚。“如果韓昭儀真的想鏟除皇後,那麼去找祈佑吧。”我看著他的臉色隨著我說話而變,他用昭然懷疑的目光盯著我,仿佛將我說的話當作是笑話。“今夜我對你說的話,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否則你會有很大的危險。還有就是……將所有看見我離開的人都禁口吧。”我相信依照韓冥的聰明智慧,他能理解我的話,更何況,他是冥衣侯,有夜闖東宮的膽子的男子絕對不會是胸無城府毫無頭腦的人。祈佑,我走了。你天生就是個帝王,我不能牽拌住你的步伐,不論我們分隔多遠,馥雅的心中一直都有你。早在一年前的第一次相見,就已芳心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