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飛舞,寒光掠影輕羅衫。黯然回首,輕舟泛水水空流。倚門望,凝眸思語,鬱鬱殤紅顏。淡相思,雁單飛,淚落無痕,淒淒魂飛苦。”我的聲音啞然而止,閣內驟然沉寂無聲,卻見祈佑豁然彈身而起,“你的詞,還未賦完。”這一聲驚了雲珠,也驚了我。我們怔怔的望著情緒略微有些波動的他。“皇上,奴才的已然賦完。”我平複心境,倩兮一笑,保持自然之態。他淩厲的盯著我,似不罷休,啟開唇想再問,卻有一個比他更快的聲音由外邊傳來,“皇上,靜夫人在禦花園昏倒了。”皇上最終還是與靜夫人的奴才芷清匆匆離去,我隻是嘲諷一笑,昏倒這個借口雖不夠新鮮,但是他還是去了。選擇權在祈佑身上不是嗎,他因為在乎她,即使知道是假,卻還是選擇去了。繡昭容並不是特彆在意他的離去,或許她認為現在得到的恩寵已經夠多了,她真的很容易滿足。她吐出一口涼氣,輕靠上錦衾貂毛椅上,似乎累了。我至她身邊輕輕為她捏著雙肩,讓她緩和倦態。“你那首詞未完吧。”她的聲音很低沉,此起彼伏顯得飄渺不真實,“在皇上麵前不便吟出,在我麵前也不行嗎?”手中的動作僵住,悵然側首仰望窗外,苦澀湧上心頭,卻悠然一笑,“後麵幾句俗的很。”“為情傷,淚似輕紗飄風隨影去。為情累,雨若悲秋紛飛孤城壁。人麵桃花,物事人非。宮寂悲愴,紅牆朱門。龍廷金猊,庭院深瑣。傾國傾城也枉然。”酸澀之感湧上眼眶,心頭一熱,淚凝在眶。此詞前斷是雲珠的相思之苦,後段卻是我此刻最真實的心境。當我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之時,雲珠已經回首凝望我,眼眶也有一層薄薄的霧氣。“雪海,怎麼辦呢,我對你很好奇。”她雖蘊著笑,但我卻能體會到她那張笑容背後深藏著的苦澀,“雖生得一張普通的容貌,卻無法讓人忽視你的存在,你身上那股高貴出塵的氣質莫說本宮比不上,就連靜夫人也稍遜三分。言談舉止更是風雅猶絕,文采出眾,詩詞精湛,實乃奇女子。可你為何入宮呢?為何又要幫我呢?為何你能引得一向冷靜的皇上動容呢?為何……我對你似曾相識呢?”她似在低喃淺吟自語,又仿佛在向我質疑詢問。“娘娘一連四個‘為何’,奴才該如何回答您呢?”我悵惘一歎,心愈發壓抑躁動,是被這個皇宮所逼嗎。心頭仿佛有一塊千均大石壓在我心頭,我無法移動它分毫。她緩緩將身子坐正,再慢慢癱軟倒進椅中,沉沉的閉上眼簾,不再說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奴才想問娘娘一個問題。”我沒得到她的回應,但我知道她在聽,就繼續問了下去,“皇上真的隻因你救過那位姑娘而冊封你嗎?”依舊緊閉雙目,閉口不答任何一個字,但她胸口紊亂的起伏已經給了我答案,雲珠,真的是個很單純的孩子,連騙人,都不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