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誰道無情帝王家 品銘牡丹亭(5)(1 / 1)

傾世皇妃 慕容湮兒 818 字 27天前

再歸擷芳院,心中一片淩亂無措,雙手交握微微泛白。深冬之冷的確令人稍覺淒寂,這擷芳院更是一片蕭索之態。方才與韓冥的一番對話確實令我有些心力交瘁,他說我變了,渾身上下包藏著濃烈的仇恨,與先前那個純真與世無爭的我完全判若兩人。或許吧,人都是在一次次背叛傷痛中成長,人無完人,就連神仙都會有七情六欲,且說我不是神仙,所以我也不例外。經過楊婕妤廂房前,見裡邊燈火閃爍,晌午她猝然暈厥之態又閃入我腦海中,心下擔慮她的病情,就信步朝她房內走去。咯吱――推開那扇半掩的紅木門,第一個進入眼簾的正是半倚在軟衾枕上的楊婕妤,目光呆滯,臉色慘白如紙,在微暗的燭光拂照下愈加晦暗。一股濃烈苦澀的藥味撲鼻而來,隻見蘇婕妤左手端著仍舊在冒著熱氣的藥碗,另一手捧著湯勺,正苦口婆心的勸慰她喝藥。而床上那個人兒卻紋絲不動恍若未聞,依舊目視桌案上那支已快燃儘的紅燭。“雪姐姐。”蘇婕妤一見我來,忙起身相迎,“幾個時辰前禦醫為容溪姐姐診脈,說是抑鬱成疾,乃心病。開了個方子讓下人煎了碗藥送來,可是她怎麼都不肯喝下。”我朝床榻邊走去,“禦醫都說這是心病了,有豈是一劑方子一碗藥能根治的。”輕輕為她順了順蓋覆在身上的五福鴛鴦錦被,“一曲牡丹亭令之猝倒,定然有著心事糾結在心,若能吐出方能打開心結。”木然的眼珠因我的話而轉動,默默流連於我與蘇婕妤之間片刻,似乎還在猶豫著。卻又聞一聲腳步聲伴隨著推門聲,我們三一齊將目光投向邁進門檻的人,是晌午於苑中銘唱牡丹亭的那位婕妤。她一見我們三的目光倏地停下步伐,不自然的停在原地,“我是不是打擾了。”“不礙事,尹婕妤怎會來此。”蘇婕妤有些訝異她的到來。“楊婕妤是因我一曲牡丹亭而暈厥,心中有愧,故前來探視。”她淺笑盈望,脫塵的氣質不時散發著,“可好些了麼?”“沒事。”略帶沙啞的聲音聽在我心中格外難受,看來她真是病的不輕,“其實今日隻是頗有感觸罷了。”“聽此曲會如此傷感乃至暈厥之人,內心必有心之所愛,楊婕妤的心中之痛定是因與摯愛之人的分彆,故而傷心腸斷如此吧。”說話的是尹婕妤,她朝我們這靠過,語氣甚為肯定。但見楊婕妤苦笑一聲,算是默認罷。因病中說話有些吃力,氣若遊絲的慢慢道,“自幼就與府上管家之子關係甚好,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彼此傾心。可父親非要我進宮選秀,隻為讓我有昭一日蒙得聖寵龍恩,光耀門楣。終是抵不過父親的相逼,無奈之下進宮。”清淚低垂,早已是泣不成聲。我忙將置於腰間的錦帕抽出,躬身上前將她滿臉的淚痕抹去,“妹妹要保重身子。”“可這後宮無數佳麗,皇上又怎會寵幸於我,且不說寵冠後宮的靜夫人那關難過,就算得寵又怎能保證某日的失寵。我怕是也隻能於此擷芳院淒淒慘慘了此殘生。”越說越為淒涼,也感染了尹、蘇二位婕妤,她們皆黯然神傷,垂首自思。這就是寂寂深宮中妃嬪的悲哀,那我在她們眼中又是何其幸運,能得到皇上如此眷顧,是福是禍暫且不論。在這殘酷陰謀密集的後宮,我怕是已無法抽身離開,必然卷進這場無休止的鬥爭中。“眾姐姐若不嫌棄,原與之結為金蘭姐妹,待日後相互有個照應。”蘇婕妤驟然開口道。我疑狐的瞅了她一眼,後舒眉一笑,與楊婕妤對望一眼,她眼中並無拒絕之意。在瞥向有些遲疑的尹婕妤,“思雲妹妹好提議,既然咱們如此有緣,就結拜罷!”蘇婕妤注意到尹婕妤閃爍的目光,“尹姐姐莫不是嫌棄我們!”她輕輕搖頭,“怎麼會呢!”再次沉思了一會,始終還是未有表示。我輕輕握著她的手笑道,“你我如此有緣,我亦將你當做知己,那麼結拜又有何妨?”她怔然的望了我一眼,複雜之色流露,終是頷首應允。在我與蘇婕妤的攙扶下,將她從床榻上扶下,後隨我們一同跪在寒徹的地麵,四人齊首仰對窗外慘淡新月起誓道:“我,蘇思雲。”“我,雪海。”“我,楊容溪。”“我,尹晶。”“願於此刻結為金蘭姐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蒼天可鑒,明月為證。有違此誓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們相視一笑,由地上起身,楊婕妤分彆問了我們的年齡,很顯然我的年紀最長,她們皆喚我為姐姐。楊容溪小我兩歲為老二,尹晶為老三,蘇思雲為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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