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喘著平複內心的驚駭之感,再瞧瞧臉色鐵青的祈佑與他身後那一批受到驚嚇的奴才,我怯怯的喚了句,“皇上……”“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他緊緊捏著我的雙肩,目光中焦急之色難掩,口吻中有著濃烈的怒火。將手中的聖旨揚起給他看,證明我沒有說謊,更想平複他此刻的怒火,“我是為了撿它。”“為了撿這個東西,你命不都不要了。”睇了一眼手中的聖旨,後接過展開,裡邊的字跡皆因湖水的浸泡變得黑漆漆一片,哪還看的清裡邊的字。他無奈的吐出一口冷氣,將聖旨遞給身後的徐公公,“你若喜歡,我再寫一份給你便是,千萬不可再做此等危險之舉。”我垂首盯著自己鞋尖上那隻繡蝶不語,心中有著說不上來的憂愁,我要的不是他的聖旨,而是他的心啊。突然,自己那雙早已凍的通紅的手被他緊緊握起,捂在手心相互摩擦著,想將他手中的溫暖傳遞於我,可是依舊冰涼。卻見他將我的雙手置於嘴邊,輕輕將暖氣嗬出,溫熱之感傳至已凍麻木的手心。我無言的凝視著他的舉動,心中的苦澀突然轉化為甜蜜,眼眶突然濕潤,水氣蒙上眼角。久違的心動油然升起,心怦怦怦跳的厲害。四年後,這是頭一回感到他對我的愛,原來,他還是一如四年前那般在意我。手中漸漸有了溫度,他依舊為我摩擦著,我倏地將手抽出,反握住他的手,“祈佑,我們永遠這樣好嗎?”對於我突然的哽咽之柔聲,他有一刹那的失神。我握著他的手又用了幾分力道,“正如你聖旨上所言,我會伴你餘生,不論你為帝為乞,我亦生死相隨。”他順著我手心的力道,反握住我的手,力氣很大,令我有些吃痛,“納蘭祈佑,定不負你相思之意。”唇角上揚,巧笑盈然,輕靠在他懷中,擁抱在這漫天飄雪之中,徐公公尷尬的將龍傘撐起,為我們擋去這紛揚之雪。而心婉的目光則是曖昧羨慕的望著我。我不介意此刻的眾目睽睽,依舊賴在這溫暖的懷中不肯抽身而出,隻因我感覺到,他是很用心在愛我。也許,愛情與仇恨我能兼顧,我能兼顧……我們相處不到一個時辰,徐公公便稟報說弈冰於養心殿求見皇上,祈佑吩咐了幾聲便匆匆離開昭鳳宮前往養心殿,似乎有很重要的事。依稀記得方才我問起祈佑,先帝為何放過我,而不乾脆殺了我。他隻是一聲冷笑,“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你太像袁夫人,故心有不忍。其二是留你一命以備將來能用你來牽製於我。”他的話隻能讓我無聲的歎息,在皇權的爭奪中,夾雜了太多的陰謀利用,我早已領教過了,既然先帝想傳位於祈殞,那麼……祈殞現在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如今祈星已被鏟除,為何祈佑對這個最具有威脅的祈殞遲遲沒有動作?這並不像祈佑的行事作風呀!坐在西暖閣裡間窗下,輕倚在窗木上沉思,心婉捧著幾束素心臘梅進來,芬芳撲鼻。她小心的將它插進五彩龍鳳成祥陶瓷瓶內,引得我頻頻回首觀望,我最喜的還是梅,畢竟梅有我太多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