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梅林打蘭嬪的事很快就傳到太後耳裡,她將我與蘭嬪召至太後殿。一入大殿我便覺得這挺像三堂會審,太後首座雍容而坐,副手皇後溫宛朝我淡笑,兩側分彆坐著三位貌美的女子。蘭嬪立刻朝太後撲了過去,跪在她跟前哭哭啼啼的哭訴著,“太後您要為蘭兒做主啊,辰妃竟不分青紅皂白的賞了蘭兒一巴掌。”說著,還指著頰上依舊未褪去的紅印,示意她並沒有撒謊。太後心疼的撫上她的頰,稍加安慰。卻轉眸而怒視著我,“辰妃,蘭兒她到底哪得罪你了,竟下如此重手?”我淡淡的笑道,“一,堪折梅,二,出言不遜。難道不該打?”“一枝梅而已。”她蹙了蹙眉,又問,“蘭兒說了哪些遜言?”我正要開口,蘭嬪立刻搶先一步說,“蘭兒隻是提醒辰妃,至今皇上都未有子嗣。她來宮裡也有一年之久,皇上留宿最多的地方也就是昭陽宮,這麼久了卻未見有何懷孕跡象。所以就勸她應該大度一些,讓皇上多寵幸那些個身子骨好的宮嬪,延續著皇族的後代,以定江山。可她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不言不語的聽著她的話,我隻覺好笑。蘭嬪,還真能演戲,難怪太後如此喜歡了。太後聽罷,臉色倏變,氣憤的拍案而起,“辰妃,哀家真是不敢想象,你竟是這樣一個心胸狹隘的女子。今日蘭兒隻不過說你幾句,便出手打人。你還要不要規矩了?”聽著她一言一語的苛責,我隻是低頭不語,更不想為我辯解些什麼,即使辯解了,也是枉然。從最初,太後就一直將我當作敵人相對。太後又道,“算算日子,皇上這半年來有數個月留宿你的昭陽宮,而你至今仍未有身孕。那既然辰妃你的肚子不爭氣,就該有容人之量,‘無後’可是君王的大忌。若這件事傳了出去,豈不貽笑大方?“那句‘肚子不爭氣’似乎狠狠的戳上我的心頭,苦澀之感滑入心間。我深呼吸一口氣平靜自己的心性,用此起彼伏的聲音道,“是,臣妾的身子是不好,可是身子不好就一定要遭受眾人的嘲諷?一個女人不能有孩子已經是件悲哀的事,而太後您卻用此事來不斷打擊臣妾,您的心到底是刀子做的呀。”“辰妃,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質疑哀家!”太後氣的全身顫栗,“來人,給哀家掌嘴。”“母後!”一聲怒吼傳遍了整個大殿,使用人的目光皆望著連城匆匆而入。連城淩厲的掃了眾人一眼,最後將視線投放在我身上,笑著握起我的手,“有我在,沒人敢動你。”太後的臉色煞白,“城兒,你可知辰妃何等大逆不道!”連城將視線移至太後身上,“兒臣不覺她說的有何不對,反倒覺得母後您過於苛刻。即使她不能有孩子,他也是我心中唯一的妻子。”太後聽至此,連連後退,不可置信的望著連城,目中有悲痛。“兒臣帶辰妃先行離去。”連城隨口說了句,就拉著我出了太後殿。一路上,他走的很快,我也很默契的配合著他的步伐,輕聲問,“你都聽到了?”他點點頭,步伐卻依舊未停,“恩。”“其實,那隻是我一時衝動……”他聞我言,猛然停住步伐回頭凝視著我,“我隻怕母後那番話會勾起你曾經的傷痛。”我暗自垂首,淡淡的笑了笑,“我們不是說好了,以前的事,再也不提嗎?”他幽深的眸子有些黯淡,卻依舊保持著淡笑,“恩,以後再也不提了。”我收起黯然之色,帶著笑仰頭而望,“皇上可還需理政?如有閒暇,陪臣妾去觀落日朝霞,可好?”他一愣,隨後也笑道,“愛妃之命,朕敢不從?”他伴到昭陽宮的“離緣湖”倚坐,直到落日隱遁而去,黑夜來臨我們才起身欲回宮用晚膳,我卻突然想起半年前於此放的孔明燈。一時興起,我忙吩咐蘭蘭與幽草做了一個孔明燈,連城有些擔憂的問,“你想做什麼?不是又要祝願我找到心愛的女子吧。”我不答,執筆在孔明燈上緩緩寫下十三個工整的大字:連城早日完成統一三國之大業。當我寫好時,連城望著燈上的字笑了笑,“統一三國,這是你的希望嗎。”我拿起火把,將其點燃,任它高飛。“不止是我的希望,也是你的希望,不是嗎?”我仰望孔明燈道,“連城,太後說的對,我是個不能有孩子的女人。你是皇帝,必須有子嗣。”他側首睇著我,打量了良久,緘口不語。我掛著淡笑回視著他,“我可不想因專寵而連累了你的江山。”他突然沉默了下來,良久才沉沉的開口道,“如果有一日我真與納蘭祈佑兵戎相向,你真的會冷眼旁觀嗎?”沒想到他突然將話題轉移,我的思緒有些轉不過來,竟隻能傻傻的看著他。“我想,你會幫著祈佑吧。儘管你口中一直說你恨他,可沒有愛哪來的恨?”我驀然回神,不自在的笑了笑,“自從我知曉他廢了杜莞竟又迫不及待的又立一後,我就看淡了。其實往事皆雲煙,我隻想完成複國隻業,與你共度餘生。”他聞我之言眼中立刻閃爍著令我看不懂的疑惑之光,張了張口欲說些什麼,卻還是吞了回去。我以為他不信我說的話,忙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他笑著為我將耳邊垂落的流蘇勾至耳後,在撫上我的臉頰,“你說的話我一直都沒懷疑過。”他低頭欲在我唇邊落吻,我立刻伸手捂著他壓下的唇,“有人!”我望了望四周,蘭蘭與幽草竟不知何時已沒了蹤影,溜的好快。他扯下我的手,霸道的吻了上來,唇輾轉反複,蔓延下去。我必須踮腳才能迎合他的吻,他的吻與他溫和的外表一點也不像,激狂如驟雨,我們的呼吸夾雜在一起,濃濃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