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宏亮清楚的聲音響聲,綠香園的人秀女和宮女都跪了下去:“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惠妃娘娘,姬妃娘娘千歲。”“平身。”一張端正的龍椅放在正中央,每個人都激動著,皇上這個時候來,必然是來挑選秀女了,青鸞園的早就有人侍寢了,那都是由畫師奉上畫相,由皇上點召,如今親臨,叫她們怎麼不興奮又激動。“皇上,今屆的秀女可要秀美多了。”惠妃輕輕說,唇角帶著笑意,讓秀女一聽,心裡都樂開了花。“謝惠妃娘娘誇獎。”眾女齊聲說著。惠妃指著藍綢衣服的向琳,笑著說:“想必這位就是姬妃的妹妹,果然是貌美如花。”向琳一聽,甚是得意,可是姬妃卻輕言地說:“姐姐過獎了,舍妹的薄柳之姿怎麼入眼,倒是姐姐的表妹,雪兒,宛如初秋之菊,宛清麗美。”楚天冷疑起眼,看著這姿色各異的女子,惟獨缺了他想看的那個人,她難道不知道,今天下午,由惠妃傳封每個秀女嗎?這樣就能顯得她清高嗎?哼,花儘心思隻想得到他的另眼相看吧!那麼向晚歌用這招,已經過時了,他不介意將她放在綠香園一輩子。他執起一個美人的下巴,看著她妍美的五官,摭住自已莫名的憤怒說:“你叫什麼名字?”“回稟皇上,秀女陳胭波。”她嬌美的臉上,儘是羞色,染上的紅霞讓五官更加明豔動人。倒是醉人,他一笑拉起了她:“好一個胭波,朕倒是喜歡,周公公。”周公公一個上前,恭著身說:“奴才已將秀女的頭牌做好。”他的手指,似是愛戀地在陳胭波紅白相映的臉蛋,可心裡,連他也不知他究竟想發泄些什麼?姬妃的臉色有點難看,但是很快就鎮定了,神色中還是忍不住掃了幾下那個陳胭波,陳胭波能得皇上的欽點,這讓其餘的秀女又慕又嫉,隻能暗叫自已沒有爭到好位置。“李夫人,不是有十個秀女在綠香園嗎?”姬妃的眼裡射出一抹精光。李夫人彎下腰:“回姬妃娘娘,有個秀女身子不太舒服,在房裡休息。”“不舒服?”安惠妃挑高了眉,關心地說:“李夫人為何不宣禦醫來診治,這可是延遲不得,李夫人在宮中多年,理應知道。”李夫人一驚,知道瞞不過去,跪在地上:“惠妃娘娘請恕罪,奴婢知道,秀女主子說沒什麼大礙,休息下即可。”姬妃輕喝了口茶:“我看不儘然吧,是休息,還是不在?皇上駕到,就算是起不了床,也得爬起來磕見。”“是休息。”李夫人鎮定地說:“也許秀女主子睡著了,奴婢馬上去喚醒她。”她正起身一個宮女就走過下跪下:“回娘娘,廂房裡沒有任何人在。”姬妃笑了,卻不動聲色地喝著茶。而惠妃擰起了秀眉:“李夫人,此事你作何解釋,莫非你沒有教導秀女宮規,還是你力所不能及。”“娘娘請恕罪。”李夫人又咚地跪下:“向秀女是腳受了作,所以不在這裡,奴婢讓宮女扶她進去休息,就一直在這裡。”惠妃娘娘看似溫柔而嬌弱,可話裡卻字字藏刀,力所不能及,就是不想讓她再管事。眾人的眼光都看向那個把玩著玉扳指的皇上,沒有敢出聲。楚天冷冷一哼,支著俊傲的下巴看那頂上的茂枝:“那就等著吧!”倒是大膽的很,當宮裡是平民的地方嗎?他倒是想看看,她怎麼化脫這次的危機,女人的鬥爭,看著也那般的賞心悅目,一張張的臉孔下,藏著多少的假笑。眾人心驚膽跳,皆都不敢出聲,時間像是靜止了般,隻聽聞知了一聲一聲的啾啾叫,像一種折磨一般,除了安惠妃和姬妃仍是一臉的仁厚的溫笑,沒有人心裡不害怕,龍顏一怒,都有可能打為宮女的命運,期盼著向晚歌可得快些出現。他的女人,喜歡玩什麼爭寵,他不介意,他並不愛任何一個,看她們費儘心機隻會要到他的身邊,張三又何妨,李四又何妨呢?而晚歌正認真地聽著四王爺吹著蕭,看著遠處飄飛的雲彩,世界幽靜的像是隻有他們二個存在一樣。“向主子,向主子。”一聲聲驚慌的女聲傳來,打破這份寧靜的安逸,她站起身,就看見湖青在四處尋找著她,看到她,急跑了過來。氣順籲籲地關跪下:“四王爺吉祥,向主子吉祥,向主子,皇上,皇上和惠妃娘娘,姬妃娘娘正在綠、、香園等你。”就連楚觀雲也一驚:“那麼巧?晚歌我跟你一起回去,皇兄必不會怪罪於你。”“不。”她搖搖頭:“事那麼巧必出有因,所以你更不能跟我一起回去,你放心,身正不怕影歪,湖青,謝謝你,我們快回去。”如此的巧,那麼多天,沒有一點聲響,而偏偏今兒個,她腳痛,他們就來了,這真是不簡單啊,原本不想去想的,可是她不想,彆人也未必放過她,幸好,這針刺傷口甚小,也沒有什麼大事,從從容容地扶著湖青的手往綠香園走去。好靜,靜得她一進綠香園的門,就能聽到眾人吐氣的聲音,略過皇上冷然的臉色不看,就看到安惠妃和姬妃娘娘如花似玉的嬌顏,雍容而淡雅的笑,而秀女,在鬆開的臉色中,有多少是幸災樂禍的。她跪了下去“秀女向晚歌拜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惠妃娘娘姬妃娘娘千歲。”沒有人叫起身,也沒人敢說話,楚天冷冷地打理著她不驚不懼的神色,沒讓他失望,她原本膽子就大。“你這秀女初進宮,就理當曉得宮裡的規矩,不得隨意走動,本妃聽李夫人說你的腳受傷了,是何緣故。”安惠妃話語雖輕,卻有著股不容人輕看的氣息。她這一說又讓李夫人的心提了起來,怕晚歌將針一事說了出來,不但照顧不周,還會多加個知情不報。晚歌也不敢抬起臉說話,依舊垂著頭:“晚歌不小心將鏽花針掉在鞋裡,不慎紮到腳,已無大礙,謝謝惠妃娘娘關心。”姬妃一笑:“是嗎?向晚歌雖說是也是我妹妹,雖是宮裡有宮的裡規矩,雖是犯了,當姐姐的也自是不能不管,向妹妹即然腳痛,卻不在房裡,出了外麵也沒有帶上使喚的宮女,而卻有二個人在竹林,向妹妹是不是該交待一番,從實招來,後宮中,切切容不下任何的私情。”嗬,不打自招,就是她嗎?向妹妹,這三個字倒是叫得寒心透骨的,晚歌抬起頭,無懼於她,依舊一臉正色:“晚歌謝謝姬妃娘娘的關心,姬妃娘娘料事如神,什麼事,什麼人,都瞞不過娘娘的眼睛,這針刺之事,是一小事,都怪晚歌粗心大意,在房裡也悶著,晚歌便到竹林走走。”“好一個走走,你倒說說,你同行的是誰。”來得不忽然,來得也不是巧,而是一切都安排好了,姬妃娘娘可以一個撒嬌,竄同安惠妃來這看看,而安惠妃想讓表妹早點承皇恩,自然也不會拒絕,再請示皇上,皇上在這裡,也就合情合理了,事情有多少是湊巧,人心的擺弄才顯得那麼巧。刺痛的腳,如果沒有四王爺的出現,自也不會簡單就放過她,進了宮,身體發膚,就不帶是自已的了,秀女就有可能侍候皇上,豈可隨意傷害,四王爺陪她走一陣,也落在有心人的眼中了,自然更是有利的話柄,但這懲罰會如何呢?她不知道,他說過,不許彆人猜測他的聖意,姬妃娘娘是要將她往死胡同裡逼。她怎麼會說是四王爺呢?不僅害了自已,也害了他,才進宮,未得恩,倒先招來禍。身邊的宮女湖青跪著上前二步:“稟報娘娘,是奴婢陪著向秀女去走走的。”姬妃輕笑一聲,厲聲說:“你這宮女好大的膽子,竟敢欺騙皇上,進來都瞧見你了,是不是當本妃是瞎子。”“奴婢不敢,請娘娘息怒,奴婢是陪著向秀女在碧竹園走了一陣,再折回來幫向秀女取衣服,皇上和娘娘駕到,奴婢當是儘快通知向秀女。”湖青雖然很怕,抖著身子像秋冬中的殘葉,卻還是勇敢地將話說清楚了。投桃報李,她沒有要追根究地,這宮女倒也懂得知恩圖報,著實讓晚歌安慰,也笑著說:“姬妃娘娘,下午的日照長,影子也長,對影成雙娘娘應該知道,娘娘瞧,這一個晚歌,地上的影子,不也是晚歌嗎?想必是娘娘身邊的人看差了眼,讓娘娘誤會了,實在是晚歌的不是,晚歌應該馬上向娘娘解釋的。”姬妃倒吸了一口氣:“對影成雙,好一個對影成雙。”這一句話,就將她給打發了。“是的,娘娘,有句詩是這樣說的,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她輕鬆以對,唇角有些譏笑,姬妃娘娘這樣咄咄逼人,必會讓皇上沒有什麼好感,這龍恩,必也不久矣。“姬妃是不是還有什麼疑問?”皇上冷冷地說。姬妃娘娘臉色一白,收起那憤怒之色,低眉順眼地說:“臣妾不敢。”“朕喜歡你的對影成三人。”楚天執起她的下巴,精明的眸子看著她:“讓你僥幸說服我。”看著她的紅唇,毫不留情地印上冰冷的吻,又咬破了她的唇。才放開她,讓她心直跳地摔在地上。“回宮。”他站起身,冷眼看著她,如同神抵一樣的高大。眾女子又半跪下:“恭送皇上,惠妃娘娘,姬妃娘娘。”安惠妃看向晚歌,唇角有絲笑意,眼裡是讚賞的目光,這一番辯白,倒是讓姬妃輸個灰頭土臉,皇上對她也討厭。隻因皇上甚不喜歡彆的女人無中生有,四處逼人。她得小心提防,這向晚歌隻怕不是一般的女子,聰明又伶俐,遇事不驚,安能反敗為勝,不能收為已用,那就毀之,不然日後恐怕也是一個最強勁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