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歎氣,攔腰將她抱住,坐在他的腳上,眼如火地注視著她:“你如何看待此事?”她輕輕地掙紮:“皇上,這是政事。”看著她臉上的變化:“不是瞧見了嗎?倒是可以說說,朕幾時反對過你談論政事,你是特彆的,你可知。”她一眨眼,波光一流動,他都能看到些端倪。晚歌一抬眼,對上他漂亮的眸子,不躲不藏地說:“皇上,政事就有治理政事的手段,家事有處理家事的手段,臣妾不知皇上會用那一種。”他在探測著她,她知道。“軍事上來說,不得不防,那就是削掉他的職,去掉兵權,當然最好的還是斬草除根,殺一敬百。”晚歌心一緊:“那如果是家法之類的呢?”摸著她的臉,他輕聲說著:“他是朕的親四弟,親手足,有所謀必有所求,儘可能的滿足他,或能召回他的心,為我大月朝效力,如若不能滿足他,就廢了他的封號,召他回京,軟禁著,你說,朕要選擇那一種呢?”把玩著她的發,似是滿不在乎地詢問她的意見。晚歌捉住他的手,他依然是多疑的皇上,她搖搖頭:“皇上,臣妾不知道,皇上必有方法處置不是嗎?”“你倒是把朕看得那麼胸有成足,豈知這事在朝上讓人團團亂。”她笑著:“皇上是皇上,彆人是彆人,皇上的事,皇上能解決。”“你啊。”他無奈地笑,用力親她的臉:“就是這般的了解朕,說說你的見解吧!”見他放鬆了心,晚歌輕聲說:“皇上,這隻不過是傳聞而已,如果是契丹散播的消息,為的隻是皇上廢了四王爺,那麼定都攻起來,就輕而易主了。”“倘若不是呢?”他眼含著笑意說。“倘若不是,皇上也有辦法,莫要傷了臣妾的腦筋,早生了白發。”反正煩的不是她,她隻要做一個金絲雀便好了,什麼也不用管,這種日子很悠哉,也可以說是幸福,可是她很怕,怕很快就膩了這種日子。他手把弄著她的烏絲:“晚兒豈會有暮成雪的時候,朕看見你的時候,是在月色樓裡,十四叫住你,你往上一看,這容顏就陷進了朕的腦子裡,優其是這滑如水的烏絲。”“原來皇上那麼早就打著臣妾的主意了,怪不得,臣妾如何躲也躲不過皇上,可皇上還真是可惡,竟然在杏園調戲臣妾,用錢打發臣妾,雖然臣妾是衝著那十萬兩賞銀去的,但也要靠真本事贏回來。”沒有了相互的探測,推開了心防,他們還是可以很輕鬆地相處。他哈哈大笑:“晚兒不是不甘示弱地打了朕一巴掌嗎?”“我,我的手根本沒有力氣的,豈會打疼你,誰叫皇上要汙辱臣妾。”她有點羞赫。抓住她的手細看,纖細如玉的手上,什麼也沒有,淡紅的指甲也是自然的美,不是豔紅紅的蔻丹,愛憐地親親:“晚兒指甲可長著呢?朕的臉上可是有了細痕,回宮裡,便有人問起了。”“那皇上怎麼說?”她睜大眼好奇地問。“皇上會說,是一隻貓抓傷的嗎?”“朕叫她們統統住口,不得再提這事,你要是一隻貓啊,也是一隻花貓。”“皇上,紅顏也有老的一天,就如皇上所說的,皇上都快三十了,臣妾現在才十六,幾乎是臣妾的一半啊,嗬,朝如青絲,暮成雪,那也是一轉眼的事,以後還多的是美人的出現。”然後他會逐漸的忘了她,紅顏未老恩先斷。“朕要懲罰你。”他哈著她的胳吱,讓她笑得直躲:“原來是嫌朕年紀大了,朕治不了你了是不是。”“不是啊,皇上。”她笑得沒有力氣:“臣妾求饒了,皇上,臣妾怕癢啊。”在他的懷裡,氣喘籲籲地喘息著,眼眸如絲,臉上還帶著紅暈,讓他總是忍不住要將她揉到心窩裡去,點點她的額:“朕喜歡你吃醋,以後多吃一點,朕賜你一個醋娘子的封號。”她搖頭,含笑不語,那麼難聽,她才不要。“那朕賜你一個醋夫人。”話一說出口,他馬上噤聲。他和她都一驚,醋和楚都差不多,皇上也是楚,楚觀雲也是楚,隻是楚觀雲之妻可稱如楚夫人。剛才的笑鬨聲消失無蹤,晚歌還得裝著含笑一樣看他:“皇上,為何總要賜臣妾一個醋呢?臣妾不喜歡吃醋,皇上不如快些處理政事,臣妾肚子要餓了,不然臣妾就先吃飯了。”他回回神:“哦,那可不行,朕隻怕你又偏食,去看一會書,再等朕一會兒。”他放開她。晚歌嬌嗔地看著他:“皇上隻會管住臣妾和宛宛,皇上自個還不是,不愛吃的,就夾給了宛宛。”“看來晚兒是還想朕再懲罰一下。”他挑起眉。扮個鬼臉,她往書架那邊鑽進去,輕靈的如煙一般,淡淡的香味分不清是菊香還是她的香味,都迷惑著他,良久才飄出一句話:“晚兒才不要。”這是一件好事,她越來越不怕他,而且在他的要求下,越來越不守著本份,就是喜歡這種相處啊,恬靜自如的像是天經地義一樣,他翻開奏折,認真的批示著,而她在找著她喜歡看的書,書房很大,可以讓她消磨足夠的時間,不會悶著她,打開剛才合起的奏折,他沾沾墨汁,在上麵寫上回京二字。他要他認清,晚歌隻愛他一人,晚歌是屬於他的,四王爺如果喜歡的,後宮還有很多的新秀,可以賜給他。晚歌看著一排排的精裝卷書,那麼多,什麼種類都有,天啊,他竟然還看一些房術之類的,晚歌臉羞得通紅,趕緊塞出去,手指掃過這些書,卻看到最裡排,靠著牆的地方,有個長長的木盒子,探寶的精神來了。她小心的拖了出來,這不會是裝著什麼寶藏的地方吧!或是他小時候玩的彈珠之類的事。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幅畫卷,輕輕地展了開來,還沒來得及一看,他的聲音就響起:“晚兒。”她一驚,畫卷差點沒撕破,心虛地看著,並不見他往這邊來的身影,小聲地應著:“皇上,叫臣妾有事嗎?”“沒事,朕叫叫你,看你在不在。”他的聲音相當愉悅。真是的,沒嚇死她,怎麼有點神經質啊,她不在難不成還會羽化成仙。哇,好漂亮啊,一身粉黃的宮裝妃裙,纖如柳的腰肢,如玉的發綰成鬢,點點的珠玉點綴著,亮麗而靈美的五官,似乎有些強顏歡笑的眸子,有著一絲無奈,有著一些害怕,這畫師可真厲害,連微微吹動起散亂的發絲也都畫得清細。這個女人,正是在耶律烈那時所看到的,前契丹王妃月色,契丹王登基才二年不到,就纏綿病塌,一躺就是三年,其間是一直未娶,隻有一個傳說中的王妃,端的是多情啊,居說是契丹王還沒有登基之前和耶律烈一樣是草原上的雄鷹,風采英勇,他隻帶過一次王妃回契丹,然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如果所料的準確,這是一個多麼感人的愛情啊,可是為什麼死了呢?無論如何她也想不出,楚天怎麼下得了手去殺她。多美啊,她的指尖在畫卷上滑動著,和她不一樣的美,她是豔麗無雙的,隻怕要比景妃和姬妃還要美上十倍,這黃色的衣裙,是特彆製的吧,上麵是彩蝶紛飛,連襟口,也是銀色的絲邊,混合著白金和蠶絲等做成的,相當的珍貴,穿在她的身上,更顯得雍容華貴。宛宛和她多相似啊,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他那麼愛宛宛,那就是很愛月妃,為什麼要殺了她呢?她支起腦子思索著。“晚兒。”他叫她了。這次她漫不經心地應著:“嗯,晚兒在呢。”對了,月妃家還有人在,隻是不在朝中為官,在月城必能找得到,當初可是月城第一大家族淩家。畫卷上還有他的落筆,月色滿天華。那是他當初一款情深落下的吧,有她的名,也有他的,愛之深,就恨之切,也許是月妃的死因,那宛宛呢?紙包不住火,宮中還有契丹人的奸細,遲早有一天,不至宛宛於死地,也會揭露出來,他會不會如殺月妃一樣,將他最心愛的宛宛也喀嚓一聲啊。她心一驚,匆匆地放好畫卷,驚懼還留在心頭。步了出去,印入眼眶的,依然是他挺拔而又認真的樣子。感應到她在看他,他回過頭一笑。這笑中,有著溺愛和寵愛以及溫柔,他不會那麼殘忍吧!無論如何,她也要想法子保住宛宛的,那麼天真而又可愛的公主,有好吃的還不忘要留給她呢?“不看了,朕也快好了,再等朕一回。”他柔聲說著。裝作若無其事地走上去,揉著他的肩,僵硬的他慢慢的放輕下來,她淡淡的說:“是啊,沒找到晚兒愛看的。”“晚兒有沒有看到什麼臉紅的書。”他調侃著,她可是將書目都看了遍呢。“這是宮中傳下來的。”她又臉紅了,用力地捏一下:“皇上,你又調戲臣妾了,這些書也不算什麼?你以為臣妾不敢看啊?”她挑起眉,她又不是十六歲的女孩子,她現在是女人,不是不解風情。在現代,這些算什麼?網上查一查,要什麼樣的書看不到的,書店都光明正大地賣呢?更彆說a片橫流的市場,電影上色的還多的是呢。想嚇到她,還有點難。“哦,你敢看,真讓朕刮目相看啊,朕的妃子,莫說是談了,看了都大驚失色,豈能再翻下去。”她倒是真的與眾不同,出乎他意料。刮刮他的臉:“皇上真是色皇上,人無謂是三樣,食色性也,臣妾那裡想不通啊。”隻怕成年人,沒幾個沒有看過的,這裡不是有青樓的嗎?說是封建,還是大張豔幟,在現代,這可是賣淫嫖娼,非法事件,想了想,她又笑了,曾和一個朋友聊天,據她說,後宮的皇上是高級的牛郎,她當時沒有理會這句話的意思,現在總想有點明白了,要侍候著後宮那麼多女人的**,嗬。居然看他,是有點可憐起來。“想什麼呢?那麼入神,是不是在偷笑我。”他合上奏折,總算完成了。“沒有啊。”唇角還是忍不住上揚:“臣妾肚子餓了,去吃飯吧!”他挑起眉:“晚兒是不是有孕了,不是睡著了,就是吃的。”晚歌差點沒有跳起來,急急地叫:“怎麼可能。”“怎麼不可能?”他笑著叫:“明兒個讓禦醫瞧瞧,晚兒,懷一個朕的孩子吧!”他軟聲說著。“為宛宛添一個弟弟,以晚歌的聰明和資質,還有朕的俊美,必是天下無雙的好太子。”她躲過他的眼神:“不是臣妾想要就能要的,皇上,一切都是天意,皇上應該多關心皇後娘娘和安容華的肚子,才是皇上的大喜事呢。”皇後要是知道她有孕,豈會放過她,後宮中的滑胎之事,防不勝防。“真不知道,晚兒大著肚子的樣子是什麼樣?”他想入非非,但是絕對是一件幸福的事。如果他知道,她在防著這些,會不會震怒啊。安雪兒懷了龍胎,也升到了昭儀三品,花想容繡觀音有功,也升到了才人二品,而她如皇上的願,升了妃,如果四妃要正名的話,按照宮廷禮儀,皇上無論‘納後’或‘納妃’都有一套繁瑣,隆重的禮儀,要經過‘臨軒命使’‘納征’等十幾道程序,納禮才能告成,基中‘冊後’‘冊妃’的儀式必須在女家宅第中舉行,要由太勵為正吏,等捧著珠寶去冊立,而晚歌怎麼說也不肯回向家住,他無可奈何,隻能賜妃之類,還不能告示天下封號等,是為晚妃,實則是後宮三千除皇後之外,最大的後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