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馬,二個人,像是落湯雞一樣,在雨中縱馬,穿過大街小巷,行過京城裡的每一處,雨水濕透了他們的衣服,沒有人會在乎,模糊了視線,抹抹水便是。在雨中,二人儘情地叫著,像是瘋子,像是發瀉,在雨中,可以儘情地哭,因為臉上都是雨水,誰知道,會流淚呢?誰知道,誰看得清楚呢?雨水可以將心靈上的東西,都用力的洗刷。到紫雲寺的時候,二個落湯雞已是一身的水。小沙彌拿了乾淨的衣服給他們,素白色的衣服穿在可可的臉上,更顯得楚楚可憐,她的發,還在流著水。二個人相視著,繼而又一笑。一間靜房裡,可可拜見恬太妃,奉上一杯茶,乖巧地坐在一側。恬太妃越看是越滿意,又下又有些歎氣:“觀雲,終於雨過天晴了,可可真是功不可沒啊。”不然,她的觀雲走不出向晚歌的影子,他會,孤身一輩子,無論她怎麼勸,他還是一意孤行,不肯娶妃納妾。“太妃娘娘。”可可害羞地低下了頭。“你們真是瘋狂,外麵還下著大雨,什麼也不顧,就跑來了也不怕著了風寒。”才說完呢?可可又咳著,她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太妃娘娘。”“孩子,過來,長得真是好看,和向貴妃幾乎一樣,觀雲,你可不能負了可可。”關於定都的一些事,也吹到了她的耳內,她也感歎,世上,竟然有那麼像的人,而且還是那麼專心一致地對她的觀雲。楚觀雲自然是明白恬太妃的意思,不要把可可當成是晚歌,他心裡苦笑,如果可以的話,倒也是好。他看看可可,努力忍著咳,像是生怕他母妃會覺得她不好,是個病壇子,又怕她會不高興一樣,他輕輕地拍拍她的背,讓她好受一些,才說:“母妃,我會對可可很好的。”真不該冒雨的,這下又會加重可可的風寒了。恬太妃笑了,慈祥地說:“那你們什麼時候大婚啊?”“不。”二人同時叫出聲,又覺得詫異,相互看著,快速地移開眼。“可可,你不肯嫁給觀雲,還是觀雲,你不肯娶可可這好姑娘?”楚觀雲歎著氣:“母妃,觀雲自有觀雲的打算,我絕對不會虧待了可可的。”可可點點頭:“太妃娘娘的美意,可可心領了,可可今年是犯衝,不能嫁,可可過幾天還要回天竺,去拜祭一下祖先,所以,要成親的話,可能也要到明年了。”“你要回去?”楚觀雲看著她,忽然拍拍她的肩:“沒事,回去看看也好。”“真不知你們二人是怎麼回事,古裡古怪的,可可,你臉色真不好,風寒也是病啊,這裡的大師也略識醫理,讓他瞧上一瞧也好。”她關心地說著。可可一笑:“不用了,太妃娘娘,可可已經喝過藥了,隻是喉嚨有些不舒服。”忍不住的癢。楚觀雲還是看出來了,她不想失禮在母妃的麵前,可他也不想她那麼辛苦:“可可,你到外麵等我一下。”如特令般可可趕緊行禮出去,終是忍不住,捧著喉咳了出來。她用帕子唔住,濃濃腥腥的味道也詠了出來。背後有腳步聲,她趕緊將帕子藏住,看見是一個著明黃色的衣服的大師,她雙手合十:“大師。”“阿彌陀佛,施主的氣色真是不好。”他的眼裡,有著看透世間五情六欲一般。可可苦笑著:“大師,我可以去求個願嗎?”“當然可以,這邊請。”他恭敬地將可可引到正殿大佛前。神像總是似喜非喜,似笑非笑地看著人世間的恩恩怨怨,今天下雨,不然這裡,必是香火鼎盛。她恭敬地拜著,看著佛像。“我知道,為什麼姥姥對我歎氣,我知道,我選擇了愛他,不是恨他,不是棄他。”她一笑:“真的,好愛好愛他,今天向神許願的人一定不多,我就多貪心求三個可好。”她笑著,她一定是癡呆:“第一個願:我要楚觀雲健健康康,長命百歲,第二個願是:我要楚觀雲忘了我。第三個願:我好想他一輩子都快樂,不要壓在心底。”她閉上眼,源源從心底冒出的是寒氣,是痛。“信女天竺可可,命中注定該絕,還請眾位大神,能圓我三個願。”恭敬地叩下三個響頭。淚緩緩地流了下來。楚觀雲跌坐在地上:“可可?”“觀雲,你怎麼在這裡?”她站起身來,卻雙是一陣狂咳,趕緊再掏出一條帕子擋住,不讓他看到血跡。可是,他仍是眼尖,堅定地攤開了她手中的帕子,一團亂糟糟的鮮紅。道姑的話似又響聲:“最合適的,當有人在。”難道是,是可可。他搖著她的肩:“可可,你見過她了是不是,你答應她了是不是,你不能這樣做,我一輩子都會恨你的。”她笑著,讓他搖晃得有些發暈:“是的,是的,我願意,我心甘情願。”“不行,為什麼是你,是我才對,我殺生多,我罪孽沉,笨蛋可可,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呢?”他大聲地吼著。可可唔著耳朵,看著他黑黑的臉:“我,我當然知道,觀雲,原諒我的自私,我真的有心的,它在跳,它在痛,我想結束這一切。”“可可,為什麼?”怪不得她不肯嫁給他,是怕耽誤了他。他真想,敲開她的腦子看看,她腦裡,裝著什麼?那麼笨的可可,他更想的是,他敲開自已的腦子看看,為什麼會那麼堅持,為什麼總是這樣傷害可可。“其實,你並不像你所想的快樂,你總是悄悄的把你的悲傷收起來,都是我。如果不是我的存在,你不必這樣偷偷摸摸的暗地想著她,你很愛很愛很愛她,正如我很愛很愛很愛你,所以,你甘願的,我也甘願,我比較自私一點,我想你活著,替我活著,我不想痛苦,其實觸不到你的心,我真的很痛,可是你心裡本來就難過,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那樣子,你會更難過的。”她小聲地說著,聲聲如針,一根一根地刺入他的心臟。他緊緊地抱住她,淚流了出來:“可可,為什麼總是這樣,讓我不痛苦不是更好。”她笑著,淚都笑了出來,緊緊地抱著他的腰:“姥姥說,我是蠻橫的,總是欺負色色,其實,她才是姐姐,我是妹妹,我不讓人占便宜的,連你也不行,我寧願讓你為我心痛,也不要我心痛。然後,你一定要忘了我,一定要,我求神了,他們一定會保佑的。”雨停了,風停了,淚停了,什麼也停了,他緊緊抱著她,生怕一放手,她就會不見了。“三天之後,一定要跟我成親,你死也是我楚觀雲的妻子。”無論如何,要讓她的魂魄有個著落。可可的病,來熱洶洶,讓色色也控製不住,任誰也能看得出,她印堂發黑,不久於世。色色淚如雨下,梳著她的發,披著嫁衣的可可,依舊是國色天香。“為什麼?才要嫁人,就應了你的命運,你為什麼要那樣選擇?”她哭得雙眼都紅腫了。可可虛弱地一笑:“色色,你怎麼知道?你不乖哦,偷聽姥姥和我說的話。”半點也沒有說錯,她的命定之人是他,所以,為他生,為他死,她甘之如飴。“我的新娘子,準確好了嗎?”帥氣的楚觀雲輕鬆地說著,依舊不減的,是眉間的傷神。她笑著,在色色的挽扶下,一步步走向他:“夫君。”婚事不是很隆重,誰也沒有邀請,隻拜天地,什麼也不管。燭光照射在她的臉上,美得如花一般,她縮在他的懷裡,聽著他吹蕭,看著他臉,幸福,夠了。雙手用力地抱緊著他,她的唇,她的心,都在笑。“可可。”他的淚狂流了出來。而她,再也不會回應他一句,再也不會笑著說:“我喜歡你。我就喜歡你。”懷裡的體溫,越來越低,他的痛,越來越重,愛,真的很讓人喜,也很傷人。由始至終,楚觀雲,都是愛傷。愛情裡,並沒有一定公平的。可可死得幸福,死得甜蜜,她不想帶著一身的傷活著,心傷總是最疼的。她選擇被嗬護。色色哭個死去活來,為她的癡,為她的選擇。十四找翻了整個觀王府,也沒有看見楚觀去,他走了,不見了。甚至連皇上派出的人手,那機密的線路,也無他的蹤影,由始至終,他都是最傷。皇宮裡來來往往的宮女都大氣不敢喘,生孩子的疼,一聲比一聲要大聲,一聲比一聲要痛苦。讓她們更是緊張,那聲音,似乎是沒有力氣了,還能聽到產婆大聲叫的聲音:“娘娘,用力啊,孩子沒出來。”再不用力,弊太久了,孩子會悶死的。向晚歌滿臉是淚,搖著頭:“我不要生了,我不要生了。”“娘娘,皇上,皇上命令娘娘一定要生出孩子,就可以讓娘娘走了。”產婆哄騙著,快要生產的時候,她每天都在這向貴妃的身邊,也能聽到她每天說的話,知道她想要做什麼?“我不要生了,好痛,我生不下來。”身體撕裂的痛讓她大哭大叫著。“紅紅,去請皇上。”情況真是很糟糕,她怎麼敢作主。紅紅忽衝衝地到了未央宮,請示周公公,再讓周公公去請示皇上。周公公愁眉苦臉,小心地說著:“皇上,向貴妃生產,藏愛宮已差人來請。”真怕惹到容顏啊,他的薪響都一降再降,降到沒有了,皇上變得易怒,脾氣也狂暴,四王爺的離開也給了他打擊,真怕又會踩到火線頭啊。“朕又不是產婆。”他冷冷的說著。周公公吞吞口水:“皇上,藏愛宮的產婆說,貴妃娘娘,恐是生不下來。”寒啊,他也沒有說他是產婆啊。他皺起眉,推開滿桌的東西,站了起來,卻是頭暈暈,周公公趕緊扶住他。不行,她肚子裡有他的孩子,生不出來,也要生出來。他冷厲如風,拖著疲憊的身子忽衝衝地又往藏愛宮去。入耳的哭叫聲,已是聲撕力歇,他的心揪得更緊了,宮女都跪了下去:“恭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平身。”他冷冷地說著,也沒有進去,而是在那外廳冷厲地說:“孩子,一定要生下來。”那是屬於他和晚歌之間的。沒有她肯不肯生的事,一定要生下來。“娘娘,皇上正在跟你說話呢?”產婆小心地叫著。看著她恍惚的心神,有些心痛,擦著她頭上的汗:“娘娘,用力啊。”“我,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她喘得很,似乎看到了哥哥的笑在看她一樣。怕有什麼變故,太遠了,楚天讓周公公取來政事,就在藏愛宮的一個僻靜之處處理著。“不,好痛,好痛啊,我不生了,我不生了。”用儘了全力,她閉上了雙眼,像是解脫一樣,整個人鬆馳了下來。“啊,娘娘。”產婆大叫著,用力掐她的人中,鼻子,心裡祈禱著,千萬不能有事了,孩子還沒有生下來。一陣如刀割般的痛,晚歌倒吸了口冷氣,是誰在掐她的鼻子,痛啊,她甩甩頭。一切,變回了她熟悉的藏愛宮,不是那無邊無際,不知道的地方,回來了,回來了。可是身體好痛啊,還有產婆的聲音:“娘娘,用力啊,孩子要出來了。”不會吧,那個向晚歌竟然生到一半就不生了。一陣縮痛,將她的思緒打亂,她全身冒著冷汗,大叫一聲:“好痛啊。”“娘娘。”產婆有些欣喜,幸好,能將她痛醒:“娘娘,用力啊,再不用力,孩子隻怕有危險啊。”不行啊,她的孩子,不可有危險啊。她拚儘全力的抓緊床沿,用力地跟著產婆的所說的去做。“楚天,楚天在那裡。”她大聲地叫,為什麼她生孩子那麼痛,沒有看到他,她好想,好想看著他啊。“娘娘,不可以這樣叫皇上的。”讓宮女都嚇了一跳,要是讓皇上聽到,還得了。晚歌認出了那個紅紅,喘著氣叫:“紅紅,你去叫皇上過來,我是向晚歌,去,一定要他過來。”“娘娘,娘娘正在生孩子。”而且他是九五至尊,怎麼可以叫皇上來呢?呼,真的好痛,這宮女還計較什麼,她想看他啊,不成嗎?“去將皇上請來,啊!”她大叫著。“去啊,他敢,他敢不來。”紅紅害怕了,似乎那個貴妃娘娘又回來了,她緊張地跑著,臉上有些喜色。“周公公,周公公,向貴妃要見皇上,要皇上去陪娘娘生孩子。”終於不用再心驚膽跳了。周公公臉一皺:“開玩笑,讓皇上去陪娘娘生孩子,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簡直是讓他不用吃這行飯了。“是娘娘啊,向貴妃啊。”紅紅急急地說。“娘娘說,一定要讓他,嗯,讓皇上過去。”“周公公,是不是嫌舌頭長了,沒完沒了。”冷冷的聲音飄了出來。周公公頭大:“你去跟皇上稟報。”彆讓他頂著。無心做事,他煩燥地踱出來:“最好有事?”否則皮繃緊一點。“皇上。”紅紅抖著身子:“娘娘請皇上過去,好像,好像是以前的娘娘。”總之,她也搞不清楚。楚天一凜,雙眼緊瞪著她:“她說什麼?”是嗎?是他的晚歌回來了,他心在跳著,猛烈地跳著。“娘娘說,一定要請皇上過去。”她膽怯地說著,卻是讓人一推,差點沒摔倒,幸好周公公扶住了她。皇上,早就一晃眼不見了,匆忙地跑了上去。他不敢直接進去,看到床上的她吃儘力地大叫著,汗濕了滿頭,他心都是痛的。“晚歌。”他輕輕地叫著。她痛得都沒有力了,他還看什麼看,狠狠地一瞪他:“楚天,好痛啊。”是他的晚歌,他不管一切地衝了進來,在宮女的訝異聲中,半跪在她的床前,緊緊地抱著她的頭:“晚歌,你回來了,你回來了。”“是啊,我,好痛啊,啊,啊。”用力地咬住他的手。痛延續著,在一聲哄亮的哭聲中結束,她徹底地虛脫了,不,不是她,是他。“恭喜皇上,娘娘生了個小公主。”打點好一切,產婆笑開了花地抱著孩子。“我的女兒。”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女兒,皺皺的小臉,哇哇地哭著。他細細地撫著她的濕發,印上他的相思之吻:“晚歌,不要再離開我了。”“我不走,趕我,拉我,我都不走。”隻有吻,可以讓他們忘了傷,忘了痛。風輕輕地吹著,情綿綿地廷伸著,不知沉睡了多久,他才睜開眼,急著看的,不是他的公主,而是旁邊的人。每天,像是在做夢一樣,他睜開眼,就能看到她安祥的睡顏。她抱著小嬰兒,輕輕地搖晃著:“寶貝,這麼早就醒來了,不要吵醒你父皇哦。”“娘娘。”是極小聲地叫聲:“皇上該上朝了。”又在偷懶了,不是嗎?她將孩子交給外麵的紅紅,蹲在地上看著他的睡顏,終於胖回一點來了,瘦得真讓她心疼,做月子,她補,他也逃了,他真是愛慘她了。手指輕巧地掰開他的眼皮:“還在裝睡,起來了,去上朝,可不能每天都遲到啊。”“晚歌,我要封你做我的皇後。”他滿臉的神采。“真是要不得,越寵你是越過份了,不起來,下了朝就彆過來了,還有,你那個廢妃令,我找到了,讓周公公拿去宣布了。”她不緊不慢地說。嚇得讓他從床上坐起來:“晚歌,晚兒,不行。”“沒有什麼行不行的,在宮裡,總是住得不安心,太幸福了,看到一張張強顏歡笑的臉,我會難過,可是,畢竟都曾經是你的女人,也不能趕走,你是皇上,你是九五之尊,你要有很多的妃子。”而且這些幸福,讓她心裡不踏實,她不知道,為什麼觀雲會不見了,可可病歿,色色又和十四去雲遊,原本的三年之約,也變了。她抬起頭:“皇上,在宮外,建一個我們的小天地吧!不要,我們以後的孩子,都像你這樣無可奈何。”他又躺了回去,拿著被子捂住頭。越來是越像大孩子了,晚歌失笑:“皇上,你高齡三十了。”“朕才三十。”才,不是高齡。她輕輕地抱住他,小聲地說著:“皇上,你登皇位的時候,沒有兄弟鬩牆的事發生嗎?你想我們的孩子也會這樣嗎?宮裡,永劄是太子,就是太子,不要再讓更多不堪的事發生了。”是啊!那段日子,他從來不想回憶,反手抱住她:“你甘願嗎?做個沒名沒份的女人。”“甘之如飴,我做不到視而不見,但是,我可以眼不見為淨。”他落下的吻如火,歎著氣:“我總是說不過你,讓你牽著鼻子走。”“聽老婆的話,才有錢。”她打趣地笑著。“去上朝了,然後,我們去找個地方蓋房子,是我們自已的房子。”緊緊的抱住她,將臉埋在她的發中:“晚歌,真的不敢相信。”“嗬嗬,到現在還不相信自已,楚天,我是不是很自私,我隻愛著你,可是有太多的人,為我們,或是因為我,而消失。”她想到了定都的血流成河。“那我們就好好治理天下,一起讓百姓過得更富足,等永劄長大了,把皇位讓給永劄,我們就可以四處走走,看看了。”真想把永劄一下拉大。親親他的臉:“也隻能如此了,好了,去上朝了。我小睡一會,等你回來。”愛情靠得多近。她消失的時候,楚天,沒日沒夜地將自已埋沒在政事上,用工作來打發那蝕骨的痛,**的相思,才幾個月,瘦得讓她心痛,他什麼也沒說,可是他的愛,藏在心裡,那種人在眼前,卻不是她的感覺,連自已都不能夠承愛。又忍不住,抱著他的臉,親幾下:“對不起,我總是讓你們傷心。”“什麼你們?說清楚。”他不悅。“讓你擔心,讓你掛心,讓你痛心。”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心跳的地方:“它不能不跳動,它要等著你回來。”他是皇上,他有更多的束縛,唉,幸福得歎氣啊。也隻能如此了,愛,原本就是自私的吧!觀雲的遠走他鄉,可可的病歿,她覺得,都是因為她。可是個中的原因,沒有人能告訴她,她想,可可是希望她幸福的。那她就連帶著可可的幸福一起幸福。這個女孩,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一個生命的告終,一個一生命的來臨。她的女兒,小名就叫小可,記念著可可。可可,在天堂一定會幸福的。那裡沒有她的痛苦,最痛的,必是觀雲了,他遠走他鄉,可是他的心,走得了嗎?她時常感觸,想見他,又怕見到他。他不知道,她心坎的一處,是還有他的。五年後在宮個的一處私人占地上,四處是紫色的薰衣草,還有狼獒看守著,護衛也一應俱全,隻像是富有人家的地方一般,沒有人想到,這裡是皇上最常來的小窩。一個小女孩闕起嘴巴,雙眼汪汪,像是要哭出來一樣。一個公公細聲細氣地哄著:“小公主,彆哭啊。”“都是你,把父皇帶來乾什麼?每天跟人家爭娘,每天把我拎出來,狗狗,咬死他。”這真是冤枉啊,周公公一臉的苦色:“小公主,皇上,是每天都過來啊。”怎麼是他引來的呢?叫狗咬他,不會吧,小公主那麼恨他。那,他看看背後的二個臉色發黑的宮女,一個牽著小男孩,一個還抱著。向貴妃真是,嗯‘高產’,要是皇子公主們一個個鬨起來,那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娘,娘啊。”小可眼尖地看到她的父皇扶著大腹便便的娘散步,扯開嗓門就叫。周公公真是頭痛啊,要是讓向小姐聽到了,讓這小麻煩,不,小公主跟著,他回到宮裡就慘了。正在為難,一個俊朗的男子笑著出現在他的麵前,柔和的光看著和晚歌一樣的小臉:“你是小公主。”“是啊,我叫小可。”她可愛的說著。小可,小可,這麼多年了,晚歌的心還內疚著嗎?可可的離開,她是幸福是解脫的。一如他,這麼多年了,現在才敢回來。“是,是觀雲。”晚歌激動地叫著。“他回來乾什麼?”他不悅地眯起眼:“不會又想打你的主意吧!”“胡說什麼?我第四個孩子都要生出來了,還打什麼主意,回來就好了,看他的神色,真的是放鬆了很多,真高興啊,快扶我過去啊。”是啊,楚觀雲的神色,沒有以前的痛苦,如獲得了重生一般。他的笑,是那樣的輕鬆。“等等,我肚子好痛,是不是又要生了。”她捂著肚子。儘管不知為幾任人父,他還是緊張地抱起她,臉嚇得慘白:“產婆,要生了,要生了。”一拍他的臉:“不是產婆要生了,是你的情人,我要生了。”急瘋了。看來,見觀雲的事,又要遲些了。風雨會過去的,真的會過去的,契丹和大月永不相犯,互幫互助,這幾年,可以看到,是富足的生活,是平靜的天下,大月更是一個任何帝王都無法達到的繁榮強盛。可是,她還在等,等觀雲回來,隻要看到他臉上的解脫,她就心滿意足了。他還是回來了,真好啊。她長長地歎了口氣,認真地生孩子吧!人生若如浮雲閒,觀雲也自在,人生若如浮雲般,浮轉萬般皆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