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信使(1 / 1)

青雀歌 春溫一笑 1818 字 2個月前

他是親王,地位高,就能配的上我閨女了?鄧麒不服氣,“就憑他那模樣,比女人還嬌弱需要保護,也配妞妞?祖父,像我閨女這樣的廣威將軍,該匹配一位蓋世英雄,方不辜負了!”“蓋世英雄都老了,沒有年輕俊美的。”寧國公有些幽怨的說道。麒兒,祖父這一輩的人當中,或許還有能稱得上蓋世英雄的,再往後,一代不如一代啊。莫說蓋世英雄了,有男兒氣概的都屬罕見。鄧麒張口結舌,“年輕俊美的?”年輕是應該的,俊美真是出人意料。祖父,我怎麼不知道,您挑曾女婿,還在意相貌呢。“妞妞長的這麼好,當然要匹配一位年輕俊美的郎君。”寧國公口氣自然而然,“晉王相貌美麗,身份貴重,和妞妞正是天生一對。”“他,他有未婚妻子……”鄧麒目瞪口呆半天,倉惶說道。“萬貴妃活著的時候,他們都沒有成親,更何況萬貴妃已去了。”寧國公不以為意,“晉王和賈氏都已長大成人,賜婚旨意卻遲遲不下,顯然是不成了。”賈氏,根本不用放在心上。“本朝哪有親王監軍的?晉王卻跟著咱們來了。他為的是什麼,陛下為什麼能答應,一眼便能看出來。”寧國公耐心跟鄧麒講著道理,“麒兒,晉王這份心意,是難得的。小青雀吃夠了苦頭,該有個真心疼愛她、又能護住她的夫君。她若做了晉王妃,普天之下有誰能給她氣受。”皇帝格外疼愛晉王,朝野皆知;邵貴妃和景城伯府世子夫人是親姐妹,愛屋及烏,也會善待青雀;晉王為了青雀煞費苦心,往後哪能待她不好?寧國公越想越滿意。“王爺哪有不風流的?反正我不樂意。”鄧麒小聲嘟囔。“晉王不會。”寧國公斷言,“我看人準著呢,晉王絕不會風流成性,他眼眸單純明淨,沒有混濁之色。”鄧麒還是一副心有不甘的樣子,寧國公笑道:“你呀,有閒功夫不如多琢磨琢磨如何平定匪亂。妞妞在呢,你這做父親的若不能戰功赫赫,可是極失顏麵。”鄧麒拍胸脯,“哪路匪徒最強悍,您交給我!保管打個漂亮仗,不給您丟人,不讓我閨女看笑話!”寧國公招手把他叫到近前,和他一起看起作戰圖,討論起作戰計劃。目光掃過錢塘江時,寧國公在一處名叫譚家莊的小地方逗留許久。鄧麒好奇問道:“打到錢塘了?”寧國公緩緩點頭,“快了。”這撥流民人數眾多,聲勢浩大,行動起來很是迅捷。仔細想想,還真是不能掉以輕心。鄧麒呆了呆,“怪不得武定侯陰溝裡翻了船。祖父,武定侯也算是位英雄人物了,卻在流民手裡吃了大虧。”寧國公悶悶的看了鄧麒一眼。鄧麒不明所以,“祖父,怎麼了?”寧國公忍耐的又看了他一眼,歎息道:“麒兒,你說武定侯是英雄人物,那你說說看,武定侯有什麼英雄事跡。”“他是收複河套的英雄啊。”鄧麒聽見寧國公這話,先是怔了怔,繼而有點不知所措的說道。打敗蒙古,收複河套,這是多大的功勞!有這一件,他足以稱得上英雄了,還用得著彆的麼。寧國公黑了臉。鄧麒摸不著頭腦。“成化三年,英國公奉命佩平虜將軍印,節製八萬邊軍,準備收複河套。”良久,寧國公忍著氣,慢慢說道:“英國公才到邊塞不久,便上書朝廷,說蒙古勢大,請再撥十萬精兵增援。否則,應退回內地,以守為主。”鄧麒努力回想著,“嗯,好像是有這麼回事。祖父,那後來朝廷增兵了麼?”寧國公皺皺眉,接著說道:“朝中不少官員彈劾他欺漫,恰巧這時英國公病了,回京休養,由當時的武定伯趙越接任平虜將軍。”“接下來,武定伯大展神威,和巡撫譚鹹、監軍胡元一起,大勝蒙古軍,收複了河套地。武定伯論功升為武定侯,譚鹹、胡元也各有封賞。“鄧麒忙心虛的請教,“祖父,為什麼英國公做不到的事,武定侯竟然做到了?”要做權勢、名聲、實力,武定侯無論如何比不上英國公啊。寧國公死死盯著他,苦笑,“因為,保山寧死不屈,乾掉了蒙古的精銳騎兵!精銳騎兵喪失之後,蒙古已不足懼。”最精銳的騎兵沒有了,你說蒙古人還神氣什麼,有什麼可炫耀的。成就武定侯赫赫威名的,是祁保山,是三千鐵騎。祁保山不隻乾掉了蒙古精銳,還動搖了蒙古人的士氣。故此,之後的征戰、收複便顯得那麼順利,那麼的自然而然。鄧麒好半天才把這前前後後想明白了,心裡難受,“祖父,您該早點告訴我。”這麼大的事,我竟一直被埋在鼓裡。寧國公悶悶的重新低頭看作戰圖。麒兒,我早點告訴你?那年你也不小了好不好。半大小子了,若是精明厲害的,早該看出端倪。鄧麒愣了半晌,神情急迫的說道:“壞了!若是妞妞知道了這事,豈不是要和武定侯為敵?趙家如今已是根深葉茂,可不是好惹的。”寧國公淡淡一笑,“你以為妞妞是為了什麼要跟著咱們的。真是打胡虜打煩了,要見識見識如何平匪?也就你相信。麒兒,祖父自一開始,便知道妞妞意欲何為。”鄧麒在帳中呆呆站了會兒,忽然一言不發,發足向帳外狂奔。寧國公眼疾手快攔下他,低喝道:“才遇到一點子事,便這般蛇蛇蠍蠍的,如何得了!”鄧麒著急,“我要去看告訴妞妞,報仇的事交給我!趙家勢大,武定侯老謀深算,她一個小姑娘家,怎能對付的了?”寧國公白了他一眼,“你真還不一定能比妞妞強。妞妞心裡能存住事,從頭到尾根本沒流露什麼。你呢?才聽說個大概,便不複鎮定自若。”“我是她爹,我要護著她!”鄧麒很執意。寧國公拍拍他的肩,“麒兒,武定侯如今在杭州城,譚鹹如今在錢塘江畔的譚家莊,離的都不遠。莫急,等咱們到了浙江,再相機行事。”鄧麒勉強答應了。次日浙江傳來急報,“亂匪逼近杭州城!”杭州,那可是浙江布政使司衙門所在地,要害之地,杭州若是失守,後果不堪設想。之後的幾天大軍加快行進速度,就連晉王也是從早到晚騎馬疾馳。鄧麒幸災樂禍看著馬背上的晉王,沒吃過這份苦吧?擔保你到了晚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臭小子,監軍可不是好做的啊。日暮時分到了營地,晉王由近衛扶著,很艱難的下了馬。“王爺,屬下背著您吧?”近衛見他走路困難,低聲請示。晉王端莊的搖了搖頭,忍著痛,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回自己的營帳。“臭小子這會兒一準兒正哭爹喊娘呢,可沒空來糾纏我閨女了。”鄧麒笑咪咪的想著,去了青雀處。結果,鄧麒才坐了沒多大會兒,和青雀說了沒幾句話,晉王便來了。他神色自若的端坐著,好像身體並無不適。鄧麒死死看了他幾眼,看不出來啊,這小子雖養在深宮,倒是不嬌氣!也不知他用了什麼好藥,恢複的這麼快!“這道甜湯味道還成,你嘗嘗。”晉王命人把一個瑩潤溫徹的柴窯小瓷碗放在桌案上。小瓷碗中是一道甜湯,核桃酪。核桃酪是把糯米、紅棗、核桃磨碎了一起煮,比較麻煩的是去核桃皮、棗皮。核桃皮還可以用開水燙了之後再剝,棗皮卻是要拿小刀慢慢削去的,很費功夫。眼前這碗核桃酪是宮廷做法,極為精細講究,不見一點紅棗皮,湯色微紫,棗香、核桃香撲鼻而來,讓人饞涎欲滴。“這行軍打仗的,他吃核桃酪!”鄧麒心中鄙夷,連連搖頭。他到底是來做監軍的,還是來追逐青春少女的。晉王,你好沒道理。“您也嘗嘗?”青雀向晉王道過謝,客氣的禮讓著鄧麒。鄧麒板著臉搖頭,“我不愛吃甜食。”青雀高高興興的拿過小瓷碗,“那我不客氣了啊。”細膩的核桃酪入口,青雀隻覺黏呼呼、甜絲絲、暖融融,大悅。鄧麒本是板著臉的,見到她快活的小模樣,神色不知不覺間柔和了。青雀享了口福之後,高談闊論,“連司馬光那樣品德無可挑剔的人,小時候也撒過謊呢!明明是婢女用沸水衝燙為他剝掉了核桃皮,他硬說是自己剝的。結果被他爹爹教訓了。然後,他一輩子不敢再說假話。”瞅瞅,吃個核桃酪吃的舒心,她連司馬光都想起來了。鄧麒和晉王寵溺的看著她,都覺好笑。很快,大軍進了杭州城。浙江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揮使都親來迎接,滿臉陪笑,備極親熱。來了位親王,陛下鐘愛的皇子,可見朝廷的重視程度。成了,浙江無憂。流民、亂匪,很快會煙消雲散,大家夥再也不用提心吊膽過日子了。武士林列,盔甲鮮明,晉王莊嚴坐著,武定侯趙越跪在他麵前,無比羞愧的交回了將軍印。沒啥可說的,誰能料到區區幾隊流民竟如此犀利,朝廷正規軍也會敗在他們手上。流年不利,流年不利。武定侯不過五十多歲的年紀,雖不上正值壯年,卻也還是天朝將領的大好年華。可是一場敗仗打下來,蒼老了許多。近衛從武定侯手中接過將軍印,正要呈給晉王,這時外麵一陣騷亂。“何事驚慌?”晉王端坐不動,朗聲問道。“京城的信使來了!”近衛出去看過,迅速回來,顫聲稟報,“王爺,這信使,全身縞素!”晉王渾身的血液仿佛要凝結成冰,臉色瞬間慘白。全身縞素,是什麼人去了,信使才敢全身縞素的出現在自己麵前!“傳。”晉王聲音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信使是從京城日夜奔馳趕過來的,早已疲憊不堪。他撲倒在晉王麵前,大放悲聲,“王爺,陛下……駕崩了!”晉王驀的站起身,厲聲喝道:“你胡說!孤臨京之前,父皇還好好的!”信使不知是過於悲痛還是哀歎自己一路過來所吃的辛苦,涕淚交流,哭聲震天,“陛下駕崩,百官勸進,太子殿下已入住乾清宮……”乾清宮,是皇帝的宮殿。先帝駕崩之後,太子先是擇日入住乾清宮,之後祭天、祭祖、祭祀先帝,在中極殿接受百官朝賀,成為新的皇帝。晉王“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昏了過去。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玉兔扔了一個地雷小默扔了一個地雷月滿西樓扔了一個地雷my2birds扔了一個地雷定到七點半發布。留言都看了,讚美的很喜歡,意見也會認真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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