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躊躇(1 / 1)

千騎卷平岡 驚·神 2143 字 2個月前

第二十七章躊躇就在李懷仙和木臨風相互算計,暗中較量,各自想蓄積力量一下擊潰對方的同時;在那個正相互策劃的不可開交的晚上,雖然此時此刻雙方也似乎正在等待著一觸即發的時機,戰局變幻下,大戰一觸即發的陰影也濃濃籠罩了雲中城,但我們的柳如煙,柳大美人,卻明顯的對此沒有一點擔心的樣子,甚至連一些最基本的覺悟都沒有,反而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此刻,在房內,剛剛洗浴完畢的如煙,正動作輕柔,猶若細撫著珍寶般,小心翼翼的擦拭著自己的那一頭柔雲秀發。——原本,早先的時候,這樣的細致活是由她身邊最親近的丫鬟,也就是當初那個讓臨風吃足了苦頭,刁蠻的小鑾來做的;但是,為了保證情報的正常流通與保密性,不出一點紕漏,手底下沒有幾個人可以放心作為心腹的如煙,在離開大同的時候,也隻能是被迫忍痛留下了她了,也正因為這樣,這才使得現在她被迫什麼事情都要自己親力親為,為了臨風,嘿嘿,這也算是犧牲不小了!“唉!”雖然手上也正慢慢的梳理著,但心有旁騖,一想起今日傍晚在議事處的種種,我們的如煙還是依稀弱弱的歎了口氣。輕輕的,放下了手中那牛角製作精雕細作而成的梳子,如煙一時間真的是百味交際!——明顯的,這一段日子以來,她似乎也不敢確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一向涵養不錯,善於隱忍的自己會……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這一切變化應該全都跟他有關!那個可惡的家夥……記得,自己在很早、很早以前,還沒有見到他的時候,也隻是聽說他是個智勇雙全,多謀善斷,是一個猛然竄起,活躍在平叛戰場上的青年一代的善戰的將軍,但那個時候,不得不承認,自己並沒有用太多的注意力去關心這個“暴發戶”式的人物。——直到是在靜邊城一戰大捷之後,得知其毅然率精騎五千,強越了天險殺虎口,橫渡了要道參合陘後,立即假道南向,切斷靜邊軍城糧草,兵不血刃的收複靖邊軍後,作為部族密使的自己,也才把開始真正的把尋找盟友的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到了後來,至少在自己見過他之後,才發現他根本不是外人所傳言的那樣,那麼的傲慢無常,冷血殘酷;反而,在她身上,如煙看到的是豪情,看到的是仁義,看到的是文韜和武略。——其實這一點,從他為數不少的各色各樣的紅顏知己中,就可以得知;但,智者多情,且不說有了十足感情的將領能不能繼續維持著他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無敵神話”,但說他嘴角那一抹永遠難以隱藏,壞壞的笑容就不知道為什麼的始終吸引著自己……時常反問自己,如果,他是自己一直不願意承認,父親那樣的梟雄,那麼他還會吸引自己嗎?……青絲飄逸,也隨著如煙苦笑著不斷的搖頭而細細舞動,不斷的想起日夜出現著那張痞子般的樣貌,再回想他身旁的似水佳人,如煙的嘴角也隻能是掛滿了苦澀的滋味了。“該死的冤家,擾人清靜。”無可奈何的低聲輕輕的吼了一聲,或許,她也隻能這麼子來發泄自己的不滿意了。“碰、碰、碰!”就在如煙默默的細數女兒家心事的時候,一陣不適合時宜的敲門忽然想起,打斷了如煙的沉思。“是誰!”如煙驀的抬起頭大聲隔著門喝問道,一邊還不禁在心中嘀咕的想,“會是誰?而且還是在現在這個時候來敲門。難道又是……”“柳姑娘,我是木將軍帳下親兵,現在我家將軍現在正在議事堂召開緊急軍議,吩咐我來請姑娘你立即參加,切勿延誤。”“……果然,又是這個家夥。”聽到今天已經把自己鬨的直哼哼的冤家,連此刻睡覺都不給自己消停,如煙真是非常的感到氣苦,忿忿的想,“半夜三更的,也隻有他有可能會乾半夜敲門吵醒彆人清夢的事情。”哼,即便是心中千百個不願意,但是如煙還是無奈的開始穿著自己的衣物:畢竟,在軍政大事上麵,那個死沒心沒肺的家夥也是絕對不會輕易徇私的,還是不要觸怒他的為妙;再者,自己也不能公私不分……“知道了,你回去吧!”弁退了臨風手下親兵,半刻鐘後,整理穿戴一新,仔細的再檢察了自己的衣著後,如煙終於打開了房門,帶著一把紙傘走入此時如石子般砸下的雨中……其實,細細想來,或許就連如煙自己都不會明白,自己今日的一念之間代表著什麼,是打破自己心魔的契機,還是換來像自己母親般的半生孤苦?沒人知道,就算是真的是如此,那麼一切也隻能說是“命”了,無可避免的“命”……“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叫我們來?”同樣被叫起床來,正迷迷糊糊的恩達百思不得一解的問身邊的逞扈;但是,顯然恩達問錯了人,以逞扈的智力,估計現在他也正納悶呢!果不其然,隻見逞扈聳了聳肩膀,瞪大了眼睛也表示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誰知道,估計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好辦法吧!”還是郝平這個平日裡猴精、猴精的家夥腦子比較活絡,猜測到了最大的可能,“反正以我們這樣的身份,能參加會議算是木將軍特彆提拔了,管那麼多乾什麼。走吧!”“恩,有可能。是啊,我們管那麼多乾什麼,走!”恩達和逞扈也尋思著,在雨水中大步流星的邁開了腳步。就在這個時候,早就在議事堂中的總軍師,金澤,和北伐軍最高負責人臨風,就一些策略的部署問題,早已經展開了熱烈的討論……“連日暴雨,我根本不認為也不祈禱像李懷仙這樣,至少到現在為止表現不俗的將領真的會坐以待斃,又或者白白的在這雲中城,也就是其在範陽下太原,我方第一個據點白白的消耗軍糧;所以……。”金澤說到這裡,指了指軍圖上的幾個地方,“在盛望,成敖,和盧白,這三個地點都有可能有些對我們不利的東西正陸續傳來。”“不錯,其實,我也覺得事有蹊蹺,如果這樣推斷的話,那麼很有可能在你說的這幾個臨近雲中又接壤三鎮的地點,可能有值得他在等的事情、人和東西……”正咬牙忍痛捂著自己胸口的臨風,此時雖然正有一些因為劇痛而產生是冷汗隨著鬢角慢慢滑落,但是一絲不苟的,他還是繼續順著金澤的思維,也慢慢的說出了自己的判斷。作為一個將領,最可怕的不是打敗戰;而難能可貴的是,在打了敗戰後還能立即振作起來,承認失敗,重新部署!而那晚的偷襲,臨風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失敗,隻是在與李懷仙的較量上第一次小小的失利罷了;而失利的根源就在於他對李懷仙的大意與輕敵,而失利後得到的教訓,或許可以讓他日後在漫長的歲月裡,少走點彎路,和多長點記性。——畢竟他也正在慢慢成長……“應該是某樣東西,而且估計可能是和我們軍中剛剛讓他們吃了個大虧的‘八百步重弩’類似的東西!”金澤思索再三,把自己的推斷再如抽絲剝繭一樣的慢慢推敲出來。“其實早在我們偷襲雲中之前我們就該想到,為什麼一直以來,我們和李懷仙叛部,一方麵需要繼續北伐,一方麵需要繼續南下,也同時一直是抱持著將自己損失減少到最小的信念,為什麼他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先得到雲中而不加以阻止呢?難道大人不覺得很是怪異嗎?”“這……?”說起這個,臨風倒是現在才發現。——如果說是因為當時的李懷仙人在三鎮外,鞭長莫及的話,那麼為什麼他收到史思明的信件後何不早點離開範陽南下,等到整頓兵馬後不加緊行軍,而要慢慢的走呢?難道是他在等些什麼,又或者說是有什麼東西沒有準備好、或者製作整裝好?那麼仔細一想,金澤的推斷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哪來的研究人員?那麼他的‘東西’估計什麼時候能到?”忽然有些擔憂,胸口開始有些暗暗發痛的臨風,問金澤道。“研究的人是誰,這就不得而知了;但是那些東西,估計也就是在這幾天吧!或許,這並不是什麼壞事,假如可能的話,我想趁機發動‘計劃’……大人看如何?”“這……”躊躇間,就在臨風沉默片刻的時候,早有人在門外求見了,是逞扈三人。“先問問大家的意見吧!”半餉,臨風始決定的說。“恩,也好!”即便是覺得自己的計劃雖然大致上並沒有什麼硬傷,但是許多細微的地方,大家一起來商討的話,也的確也是並自己一個人思索強的多。——雖然狂傲,但建立在實力之上的自信還沒有讓金澤到達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地步。屋外的雨還是在不停的下著,隨著逞扈三人的魚貫而入,一股冰涼的冷風開始颼颼的侵襲了原本熱氣騰騰的室內;其實無論屋外氣溫如何,在商量著如何殺死更多敵人的今晚,也注定是有些寒冷的夜晚……就在臨風因為冷氣,打了個冷戰的同時,在外麵正急速趕來的如煙,現在的神情倒是有些尷尬。——因為在她的前麵,她顯然是遇上了今天早上正發生了一點小摩擦的對手:魏雲。而此時,前方的魏雲正一手拿著軍隊中在雨天時候用來巡邏的防雨油布,大步的走在雨水中。“唉!”暗暗是歎了口氣,我們的柳大美人,也並不是一個犯了錯誤死要麵子不承認的角色,最少,現在仔細一想,她也的確是覺得自己在白天裡有些過分了。懦夫,這樣的稱號隻要是男人,沒有一個會接受的!想到這裡……“魏將軍!等等,魏將軍。”如煙一路小跑了上去,也顧不得自己的衣裙行腳處,白白的綾羅素衣,到底,有沒有被那濺起的水珠打濕了。“恩?”魏雲疑惑的轉過頭來,想看看到底是誰在叫自己的時候,頭頂上不斷砸落下來雨珠似乎忽然立即小了下來。——原來是有人幫自己撐起了傘;是柳如煙!就是白天那個還和自己吵的不亦樂乎的嬌麗美人。所謂堂堂七尺男兒身。如煙的身高雖然在女子當中,也算得上的高挑纖細,但是在魏雲身旁,卻又顯得不夠看了;看著柳如煙令人忍俊不禁,差點就要墊起腳尖幫自己撐傘的樣子,魏雲心中忽然就有了一種開懷放聲大笑的想法……就這樣,仿佛時間忽然凝固裡般,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哦,那個,餓,白天的事情,真是對不起了。”不知道是因為嘩啦啦的雨聲夠大,還是原本如煙的聲音就很小,反正魏雲就是在這猶如蚊子咬的細微動靜裡,第一次聽到柳大美人這麼低聲下氣的語調。雖然心裡有些奇怪和驚訝,但是作為一個男人,跟一個女子斤斤計較這麼多,顯然是一件讓人非常鄙視的事情——更何況還是跟這個嬌滴滴如花似玉的美人。“我白天說的也有些過了,我也道歉;但是其實這件事情在跟你吵過的一會兒之後,我就忘記了,柳姑娘你也不必放在心上。”這話倒真的一點不假,魏雲真的也是沒有跟人斤斤計較的習慣。“嗬,那麼我們就算和解了。”輕輕在嘴角掛起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如煙調皮的笑著說道。“是啊,我們和解了!”魏雲也笑道,其實白天裡,魏雲也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發那麼大的火,就是因為打了敗戰受不得彆人的嘲笑嗎?未必吧!自己從來就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敗了就是敗了,沒什麼好找借口的。——難道隻允許自己打敗戰,反而就不允許彆人說話了嗎?走了片刻後,看著如煙撐傘撐的這麼費力,魏雲也沒有細想就伸手要拿過那把雨傘,可就是在自己的手碰到那晶瑩溫滑如玉,嫩蔥般的小手時,如煙馬上兩人都馬上如觸電一樣的抽了回去。那一刻間,從暴雨中,恍惚魏雲才猛然發現,白天自己並不是不允許自己被嘲笑,隻是並不想嘲笑自己的人,是她罷了。忽然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靜靜的站在暴雨中……仿佛聞到了一股幽香的魏雲,此刻忽然有種奇異的感覺,這樣的感覺非常的怪異,也是從來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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