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如何應對彩、彩婷你夠了吧,臨風一陣嘴角抽搐。自從和彩婷正式確立關係以後。彩婷就隨身攜帶著一本《木子淵詩冊》,凡是臨風偶有所感吟誦的古代某位大詩人大詞人的名句都一股腦的收錄在其中。所記錄的詩詞彩婷無一不是倒背如流。所以說,臨風有“唐廷第一智將”用兵如神,驚才絕豔的稱號也不是完全沒有原因的。至少彩婷這位紅顏知己起了一定的作用,凡是被彩婷收錄進詩冊的詩詞,總是會不經意的流落到百姓中。再被好事者刻意誇大。就像當初臨風發跡之時吟誦的《密州出巡》一樣,這首《永王出巡》也隻用了幾天的時間就傳遍了大同府。任由彩婷在旁邊激動了半天,臨風才想起來明天起程的事情要專門和彩婷交代下。彩婷這個女孩子非常聰明能乾,像是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都是她幫忙臨風打理好的。另外就是這次去徐州擺明了是衝著李磷去的,小弈也就是平華公主最好不要隨行。對這個刁蠻的小丫頭,臨風正常是拿她沒辦法。全大同府唯一有本事勸勸她的大概就是彩婷和翩翩了。可是一個月前,肅宗下令揮師征討史思明的時候,翩翩就自高奮勇的給他父親李光弼送信函去了。也就是說,現在大同府裡就剩下彩婷對小弈還有點說服力。臨風想到就隨口跟彩婷說:“彩婷,你等下去小弈那裡,跟她說這次木大哥去徐州是有正經事,就不帶他去了。”彩婷看看臨風為難無奈的樣子,也明白他是怕這個丫頭死活不答應。彩婷答應下來,臨風又坐了會兒,和彩婷說說了閒話最後又交代兩句準備好明天早上出發的事情就自己回房去了。第二天清晨,大同府木將軍攜同軍師金澤、歐陽綽率領平岡精銳,大同五萬精兵,黑甲白羽浩浩蕩蕩奔行徐州。沿途可以說得上是暢通無阻。木將軍大軍隊不緊不慢的趕路,一路上過太原、經鷓州、河中、東群、越汴洲、襄陽。十日後臨風親率的五萬精銳大軍,與先前派遣出去的三路大軍十萬眾在在徐州彙合。這次大刀闊斧的打通江南通道造成的影響就是:北方臨風坐擁三鎮,自靖邊始,經大同、雲中,越晉、潞、遼、澤數洲皆納入麾下;南方從太原、鷓州、河中、東群、汴洲、襄陽、徐州儘收囊中。勢力橫越大唐版圖南北,聲勢浩蕩,令人不可不驚不懼。旗下更是文有金澤、郝平、歐陽綽三謀臣,武有魏雲、逞扈、恩達、火烈、無雙等八駿一十二將。可謂將星雲集,虎將如林,謀臣如雨!擁兵數十萬眾,氣勢如虹,聲名赫赫,所到之處四野皆驚,莫敢不從!這麼個情況下,彆人還好,可是距離徐州僅僅四百裡的金陵府可就有點耐不住了。你想這麼大批人馬,而且還是平岡木臨風親自率領的精銳中的精銳部隊就快到家門口了。誰能不緊張,金陵城中人心惶惶。百姓們倒還好,因為臨風治軍嚴明是聲威早就街知巷聞。金陵城中的百姓退一萬步講,就算木將軍此舉誌在金陵,就算金陵城城破,於百姓們都沒有太大的影響,更甚至一些百姓心中倒暗自希望臨風能早日攻破金陵,因為據說,木將軍的軍隊每攻破一座城池都會送當城的百姓許多精米白麵啊!相對百姓們的心理活動,金陵城主李磷的心理就簡單多了,兩個字可以概括:驚、怕!李磷如此,他府中將領幕僚們自然也是心中緊張。消息傳來,臨風大軍方抵徐州,金陵城,永王府邸中就召開了緊急軍事會議。季廣琛、渾惟明、馮季康三位總兵。周衝、王唯德、竇風三位謀士全都在座。寬廣華麗的議事廳裡氣氛凝重。李磷端正上座,錦衣華服也掩蓋不住麵色的焦慮。“竇先生!”好象是耐不住廳裡沉重的氣氛,李磷主子當先開了口:“先生向來能謀擅斷,今日情況我想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右位將軍木臨風大軍十餘萬盤踞在距金陵不足五百裡的徐州府。對方來意不詳,敵我未明,我金陵城又該如何應對?”也是臨風那邊消息封鎖的好,大軍一路勢如破竹高歌猛進,但是此次出兵為何,也隻有臨風和幾位心腹將領謀臣才知道。彆人就算能看出些苗頭,一時之間也是難下斷言的。“殿下。”竇風拱了拱手,站起身來。這位竇風,姓竇名風,字揚之。是江左名士,廣陵人。學富五車、才高八鬥中過鄉試省試頭名,但是後來不知為了什麼原因未入仕途。而是閒置在家,相伴田園山居日子過得清閒。李磷奉玄宗命治理長江流域的時候,屬下人舉薦竇風的才學本事。李磷愛才心切,就學三國時候的劉備三顧茅廬,最後靠著禮賢下士的好態度,終於將這竇風收歸麾下。而後來,在李磷治理長江流域招募兵馬,營造戰船的時候,這個竇風所獻的策略無一不精,實在是給李磷出了大力。這樣一來李磷深感當日的舉措決定真他媽的對啊。對這竇風也更加器重禮遇。現在金陵麵臨威脅,李磷第一想聽的就是這個麾下第一謀臣的意見,可見,這個人在李磷心目中的分量之重。當然,這個人也是日後臨風想兵不血刃收金陵的最大阻力。這隻是一句題外話,現在我們還是言歸正傳,看看這位竇風,竇揚之是如何應答的吧。“殿下,依屬下愚見,這右位將軍此舉的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知道殿下有沒有聽到近日金陵城內百姓所編的歌謠。說的是‘木將軍好本領,黑羽白甲威風顯,攻城門不用兵,精米白麵戶戶盈。’”竇風說完這首近日市井小兒們紛紛傳唱的歌謠後,有意的停了停。“這些刁民的真的這麼大膽子?”李磷好半天終於開始發作,數日來的憂心焦慮都借這句話,不脛而走。李磷的臉色真是有夠難看的,唉!這個人本來就長得其貌不揚,現在的樣子更是難看。座中有不少人都刻意把臉偏過一個角度避免正麵對視。“呃!”竇風轉過臉擦擦額頭上的汗,轉而道:“殿下請息怒。”李磷點點頭,強壓怒氣道:“先生請繼續說。”“是,殿下!”竇風也鬆了口氣,正色道:“現在看來連城中布衣百姓都知道。木臨風此次發兵江淮,其誌必在我主金陵城池。”竇風下了結論,座中一時大驚。眾人神色不一,有忿忿者,有惶惶者,有驚慌不知所措者。終於,“那先生快說,如此形勢我方該如何應對?”李磷反應過來,但也隻是問了句等於是廢話的話。人家都已經快兵臨城下了,他還在問“我應該怎麼辦啊?”這根本就是明擺著的事情嘛?要麼戰,要麼降,又或者是婉轉點的降,也就是求和。這次不用竇風再發表高見了,座下武將季廣琛當先拍案而起,怒聲道:“殿下莫慌張,待莫將這就去整頓兵馬,與那平岡木臨風決一死戰,莫將就是戰到隻剩一兵一卒也絕對不讓敵軍入侵我金陵城半寸。”這個季廣琛是李磷麾下最擅長打仗的一個。長得虎背熊腰,身高八尺。為人粗獷孔武是行軍打仗的一把好手。李磷的招募的軍隊大多是由此人負責訓練整編的,是李磷帳下第一猛將。但是,此人的缺點就是,勇猛有餘而智謀不足,說白了就是個太過粗線條的家夥。他這話才一出口,就贏得了旁邊渾惟明、馮季康兩位將領的讚同附和。三個武將的意見出奇的統一,決意要和臨風死戰。一直在旁邊沒有開口的周衝忽然開了口:“殿下,請聽屬下一言。”這個周衝向來以心思細密,做事謹慎而著稱。是個很有心計的家夥。李磷揮手暫時壓製住手下武將的激動情緒,道:“周先生請講。”在說話前,周衝有意看了竇風一眼,果然竇風臉上也有幾分猶豫不決,這就更加堅定了周衝發言的信心。周衝拱手道:“殿下,季將軍說得雖然有理。但是,現在的我軍的實力方麵未必是對方的敵手。”這句話其實就是顆重磅炸彈。你想,兩軍還未開戰,自己人就在這裡打退趟鼓,先搓了自己的銳氣。要是換個剛愎自用而又自信心太足的主子,就憑著句話,這周衝就可以人頭落地。好在現在他們的主子了李磷。李磷這個人彩婷分析的對,他比較優柔寡斷。就是說性格比較軟弱,喜歡聽耳邊風,聽多人言的結果就是公說公有禮婆說婆有理。當手下人出現意見相背的時候,正常做決定也就是看自己手下哪方更有辯才,能說得贏對方。那麼李磷自然就會附和贏的一方的意見。這也就是周衝說話前,先看看竇風的臉色的原因。因為,在金陵城中竇風是最有辯才的,隻要自己和他的意見一致,那麼自己的主子李磷,就隻有聽從認可的份了。“周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能夠說這樣喪氣的話,先殺我軍威風,長他人誌氣。”武將那邊果然有人不願意了,丟出了開始辯論的第一句話。李磷在這時候通常做的就是坐山觀虎鬥,等到辯論出結果的時候才是他一錘定音的時候。今天自然也不例外。好在他的手下人都明白自己主子的脾氣。這個時候也不用顧及什麼,隻要說贏對方就可以了。不用等周衝說話,那邊竇風就已經斜插一腳過來了:“馮將軍,此言差異。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怠。周先生隻不過就事論事,分析敵我現狀怎麼能說是殺自己銳氣長敵人威風呢?”竇風開篇說完,根本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立刻口若懸河滔滔不決的大聲說道:“平岡木臨風何許人也相信大家都知道。此人僅靠平岡五百騎起家,初戰一戰威震平定遠,斬殺高秀遠於馬上。保了平岡一方周全。後此人智取雲中大同北方二重鎮,接著又用計水淹了李懷仙二十萬大軍。再後來他一把火燒出井口徑八百餘裡,打得史思明叛軍狼狽不堪,而那時候他僅僅用了區區不過五千人馬。”竇風一番話,堵得眾人一句話也沒有。隨後竇風又說:“據前去探察的探子來報,看敵人行軍營帳馬匹數量,這次木臨風出動幾乎大同雲中所有的精銳之師,數量過十萬人。而我們金陵城中的全部軍馬數量也不過十萬餘。雙方兵力相當。另外,木臨風此人從首戰聲名鵲起開始,就最擅長以少勝多,以若勝強。用兵出神入畫,讓人不得不防啊。”“也就是說,若是硬拚的話,我軍勝算……”竇風說到這裡的時候好象頗為為難,凝眉思索下才沉聲道:“大概隻有三成!”啊???!!!真是殘酷的事實啊!通篇話說下來,分析下來竟然是這樣的結果。就算是剛才說得痛快說得舒服的竇風都覺得有些灰心喪氣了。旁邊的武將們有的在心裡不服氣,又苦於找不到反駁的借口,畢竟臨風的光輝是事跡,他每一戰勝利的記錄擺在那裡,那是無從反駁的;有的在心裡發抖:娘啊,怎麼碰到這麼個對手,按剛才的話說下來,和他硬拚的話不是擺明了去送死?有的在心裡發怵:這可如何是好?戰不能戰難道真的要開城投降?座位上麵,原本坐山觀虎鬥的李磷這時候也開始流冷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