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憲兵司令部乾什麼？小井沒有明說，但廖毅猜到了一二，遊擊隊的兄弟們被抓到了憲兵司令部，他們等著的就是慘無人道的審訊。廖毅心跳猛然加劇，要是小井讓自己審遊擊隊的兄弟，該如何是好？廖毅很難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如果審，那麼毫無疑問，廖毅的娘心肯定過不去，如果不審，小井有一千萬個理由懷疑你是遊擊隊的同黨。整整一下午，廖毅坐在辦公室裡魂不守舍。第二天，廖毅按照指令直接去了憲兵司令部，憲兵司令部周圍的警戒提高了一個層次，中山可能害怕市內的地下黨會來劫獄。這真是中山多疑了，這種完全不可能成功，有去無回的買賣，地下黨是不會做的。“廖科長，小井少佐在監獄的審訊室等你！”一個鬼子說著流利的中文。“好，我知道了！”廖毅去了監獄，從門口到監獄，幾百米的距離，廖毅思緒萬千步伐很沉重。“呲～”監獄的鐵門打開，又是這一條讓人無法呼吸的通道。廖毅走進審訊室的時候，已經有一個皮肉綻裂的男人神誌不清的被捆綁在木樁上。看小井不滿意的樣子，估計沒能從男人的口中挖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你來了！”小井聽著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廖毅。廖毅點頭回應道。“有什麼想法？”小井問廖毅。“老師，你都沒有審出什麼來？我這點本事都是你教的，我在一旁看看就好！”廖毅退了兩步說。在小井沒有開口之前，儘量的把這個擔子給扔出去。小井看廖毅有些緊張，猜測廖毅是很久沒有聞過血腥味了，丟掉了原來的膽量。小井將一旁桌子上的王八盒子遞給了廖毅，說道“拿著，開槍殺了他！”廖毅聽到這句話，頓時雙腳好似找不到地麵一樣，麻木柔軟差點跪倒了地上。回過神來，回答小井說“老師，不用審了嗎？”“這個人已經沒有用了！”小井說“拿著，結束他的痛苦吧！”結束他的痛苦，聽起來是那麼冠冕堂皇，但廖毅的心中如同潮海一樣在翻滾，要自己開槍殺死自己的同伴，廖毅是怎麼也做不到。見廖毅遲遲不願意接槍，小井沒有了耐心。“砰！”廖毅雙眼直視著小井槍口之中的子彈朝著男人的額頭鑽了進去，背後的牆壁上沾染著粘稠惡心的血漿。廖毅心中一萬個“不”字，也隻能啞口無言的站在原地。“看來你還沒有從陰影中走出來！”小井說“上次審訊你，實屬誤會，但是你要知道作為特高課的人，必須突破自己的心裡障礙。”小井這樣說，廖毅稍稍鎮定，原來小井隻是以為廖毅還沉浸在當初被審訊的恐懼之中。小井繼續說“槍對於一個殺手來說很重要，你如果不重新拾起來，殺手組織會放棄你的，到時候讓你打入殺手組織高層就不可能，這個人是隆昌商鋪的老板，是他暗地裡給遊擊隊提供糧食的，梁峰市中還有多少他這樣的商家，我們都不清楚，以後你得多留點心！”“屬下明白！”廖毅緩了過來回答說，並不是因為小井的一番教育有多大哲理讓人深思，而是剛剛殺掉這個人不是遊擊隊的兄弟，讓廖毅虛驚一場。但是接下來，廖毅最擔心的來了。“拖上來！”小井說。“放開，老子會走！”遠遠就能聽到漢子的聲音，這種不屈服的意誌，應該是遊擊隊的兄弟，不會錯了。小井倒是露出了笑容，廖毅深知小井的性格，越是這樣的人，小井就越感興趣。寶昌商號的老板被鬼子拖了出去，被押上來的男人看著屍體有些愧疚的說了一句“對不住了，劉老板！”男人被束縛到了木樁之上，廖毅的心跳劇烈，該如何是好？男人被一頓皮鞭猛抽，樸實的衣裳縫補了一次又一次，還是承受不了鬼子手中皮鞭的撕扯。鮮血順著皮鞭沾染到了廖毅的臉上，身上的鮮血順著被皮鞭撕開的血肉“嗒嗒嗒”的滴落在地。廖毅看著，這皮鞭就如同打在自己身上一樣疼痛。“兄弟們都給我看好了，隊長給你打個樣，咋們八路軍戰士是鋼鐵做的！哈哈哈。”男人大笑道，兩排帶著血絲的牙齒露了出來。男人所展現出來的模樣，像是在享受一樣。其實不然，廖毅深知這皮鞭的滋味，能讓他這樣撐下去的，或許就是王秀碧口中所說的信仰。同時，廖毅從男人的口中得知，他應該就是王秀碧提到了遊擊隊隊長秦天奎。接下來的審訊過程廖毅觸目驚心，見過好幾次，各種刑具都麵露凶惡，一副想吃人肉，喝人血的模樣。親天奎的意誌強的讓廖毅無法想象，全身皮開肉綻，看不到一處玩完好的皮膚，昏迷了好幾次。期間也有撕裂的痛苦聲。“告訴我，市內還有誰和你們有聯係？誰又是老魚？”這是小井第十次問秦天奎了。秦天奎的麵容已經無人能夠認識了，他淡淡的撐開嘴角笑了笑又底下了頭。廖毅本以為沒有人能夠承受住這慘絕人寰的審訊，但秦天奎用實際行動告訴了廖毅，這就是一個八路軍的意誌。廖毅不由得敬佩，然而小井並不開心，似乎再厲害的刑具也敲不開他的嘴。而關在牢房之中的遊擊隊員也可能和這個隊長一樣，是一群玩命的狠角色，更何況其他人很有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梁峰市中還有地下黨。小井清楚，現在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這個遊擊隊隊長的身上，小井不想放棄，準備再一次重複審訊秦天奎。廖毅再也不能置之不理了，上前勸阻道“小井老師，在這麼審下去，估計他到死也不會開口，到時候線索就全斷了！”小井想了想，自己確實有些意氣用事了，既然想得到線索，至少要讓他先活著。“你先問問，實在不行，就把他先管關回去，我累了，我先回辦公室休息片刻！”不得不說，秦天奎讓小井非常頭疼，小井捂著頭走了出去。廖毅在想，現在唯一能夠救秦天奎辦法，就是讓秦天奎自己投降，隻要出了著憲兵隊的監獄，接下來的行動就更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