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費解之時,眼前的門打開了,出來一個穿著樸實的女人,客氣的說“朱川同誌,等你多時了。”王平幡然醒悟,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潛伏在梁峰市的地下黨,而這座小樓就是地下黨的窩點。王平想,得儘快離開這裡,將事情告知小井,王平的腳步稍稍退後,感覺到身後龐大的身軀攔住了他的去路,回頭仰望,正是那黃包車車夫。“朱川同誌,來都來了,何不進來喝杯茶?”王秀碧笑著說。楊二傻推了一把王平,王平不敢再有其他想法,慢吞吞的進了屋。王平能夠落入組織的手中,正是廖毅當天和齊淑芬商談的計劃。廖毅從司機那裡得知王平需要司機去給他作證時,猜到了王平的心裡,王平認為司機既然能一次二次的倒戈,肯定就會有第三次。王平自以為聰明過人,他猜測如果毛二和地下黨有關,那麼地下黨一定會從司機身上下手,從而再次利用司機來抓捕自己,所以從小井手中帶了幾個鬼子兵,想著既能恐嚇到司機,指不定還會抓住一兩個地下黨。王平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廖毅會給張峰榮打電話,借著張峰榮對自己恨意暫時從日本人手中帶走了自己,隻要沒有日本人的庇護,地下黨在趁機下手,輕而易舉。“高啊,我王平佩服,佩服,不知這位同誌怎麼稱呼?”王平理清思路後說。“老魚!相信你聽過這個名字。”王秀碧說。王平頓時一驚,不由得心跳加速,此人儘是日本人費儘心思也沒抓到的“老魚”,不,準確的說,想必小井都還不知道她張什麼模樣?“朱川同誌,想必你也明白今天我見你的目的,”王秀碧說“日本人做事的風格你應該很清楚,不需要你時,能找一萬個理由除掉你,念在你之前對組織的功勞,現在給你一條活路,拿著這張火車票離開梁峰市隱姓埋名。”對於王秀碧的勸說,王平冷笑,如果現在走了,相當於是心虛跑了路,小井眼中就會認為自己所說的全部是謊言。“老魚,這些伎倆來對付我,怕是用錯人了吧。”王平不削的說。“朱川同誌,我是好言相勸,何談伎倆,你若不知悔改,我隻能按原則辦事。”王秀碧說完,楊二傻掏出了槍對準王平。“我隻能將你當叛徒處置了,你死後,我們依然會製造出你欺騙日本人跑路的謠言,結果對我們來說都是可以接受的,活著還是死,你自己掂量掂量。”王秀碧將火車票放在了王平的邊上。王平現在的處境猶如困死的螞蚱,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心有不乾,但現實就是他已經輸了。“幾點的火車?”王平問。“下午兩點,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好,我答應你們。”王平嘴上這樣說,實則還想殊死一搏,等著上了火車,半路殺回來,將梁峰市的地下黨一網打儘。王秀碧讓楊二傻親自送王平去火車站,到了車站之後,楊二傻看著王平上了車,離開之時對一個陌生男人點了一下頭。男人身著西裝革履,帶著一頂西式洋貌,這身裝束是廖毅之前給每個同誌購置的。……小井在監獄之中,等了許久,不見王平回來,再次給張峰榮去了電話。“小井少佐,一個小時之前我就放了王廳長。”張峰榮回應說。小井猜測張峰榮不乾私自亂來,可這活生生的一個人去了哪裡?小井回到監獄,廖毅上前問“小井老師,怎麼樣?”小井不解的搖了搖頭,心想,該不會是被地下黨下手了吧?此時,司機好像反應了過來,王平應該是回不來了,現在得順著廖毅的思路來,司機開口說“該不會是跑路了吧?”“此話怎講?”小井問。“稟告少佐,其實根本就沒有我被威脅這事兒,都是王廳長找到我,讓我這樣說的,還讓我來給他作證,他想我把事情全部推到廖處長身上去。”司機交代。“你說的可是實話?”小井對司機的話有懷疑,非常嚴厲的問。司機連忙彎腰說“小井少佐,我不敢胡說啊,這可關係到我的性名啊。”小井怒火被瞬間點燃,繞了一大圈,居然都是王平的圈套,還被他給耍了,忍受不了這種屈辱。“廖處長,你馬上回去帶著行動處的人封鎖全城,把王平給我抓回來,死活不論。”小井下令道。“老師,毛二還審嗎?”“放了吧,讓他回去好好反省,以後認真做事。”小井說完離開了監獄。司機好像注意到,小井離開時特意的看了自己一眼,那個眼神讓人感覺到渾身發麻。廖毅放掉毛二之後,司機向廖毅提了小井看他的事情。“這錢你拿著,儘快的離開梁峰市,從碼頭走,我會給李科長打招呼的。”廖毅說。回到警察廳後,廖毅找到了劉鐵生。“劉大哥,你做一份死亡卷宗,關於王平司機的,小井要是來找他,就把案卷給她看。”廖毅要做好準備,以防萬一,隻有讓小井知道司機已經遭人暗殺了,才是最安全的。“王平的事,是你乾的?”劉鐵生問了一句。廖毅點了頭,劉鐵生有些震驚的同時,對眼前這個兄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陌生,此刻在劉鐵生的眼裡,廖毅為了權利不擇手段。“好,你放心吧,我會做好的。”劉鐵生答應了下來。……王平上了火車,並沒有發現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因為周圍所坐的都是些看似有錢的人物。“嘟~”火車在小莊站停了下來,王平起身朝著車門走去,後麵的男人也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王秀碧囑咐過,如果王平能夠乖乖離開就放他一條生路,如果途中有什麼異動,不能猶豫,立馬動手乾掉他。王平剛剛走到車門口,男人靠在了他的身後,冰冷的槍管頂住了王平的後背。王平眼神愣住片刻,回頭一看。“嘭~”王平的身體順著車門墜落在地,已經沒有了知覺,可悲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那個開槍的男人。或許他在臨時前的那一刻在想,自己太天真了,居然相信了地下黨,不,應該是自己太愚蠢了,怎會當了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