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05章(1 / 1)

家有妖夫 晚歌清雅 5991 字 2個月前

(101)小姨的春天從早上一直折騰到午後,才終於試完那麼多套衣服,雖然基本定下來林學長是仙,小白是魔,但具體的造型服飾選擇,專家之間還有些細微分歧。不過每個造型都拍過照,接下來的討論可以根據照片進行,就沒我們什麼事情了。小姨還想參加下午配角們的定型會,我和小白覺得怪無聊的,就先回去了。想著難得來一趟市中心,直接回去太可惜了,就手牽著手滿街逛,順便買點東西。一天玩下來,被神秘人影響的心情終於從鬱悶中恢複過來。回家的時候,買了很多菜,準備做一頓豐盛的晚宴。特地打電話去通知小姨晚上回家吃飯,誰知道她說晚上已經有約了,會晚點回家。居然這麼快就有約會了,我想約會對象不是那個副總的話,應該就是那個殷勤的主管。算了,她的食量那麼大,不回來更好,我和小白都可以多吃點。做晚飯的時候,小白接到花依電話,說下周一正式開拍,學校那邊讓他事先請好假。忽然想到小白萬一真的紅了起來,不是就要成為第二個林明睿了嗎?不停地要接戲,拍戲,參加各種活動,一個學期會缺席一半以上的課程……之前都沒有想到這些,現在越想越覺得不合理啊,我看還是下次跟花依說說,看在學校開課期間,能不能讓小白隻接廣告,不要接片子。小姨到大半夜才回來,一身酒氣,倒頭就睡,嘴裡囁嚅地喊著什麼人的名字,但是太含糊了,沒有聽清楚。第二天醒來,問她跟誰出去了,怎麼喝那麼多酒,她卻眨著眼睛笑嘻嘻地說:“秘密。”眉眼間。卻是抑製不住地眉開眼笑。在浴室裡洗漱的時候,一邊刷牙還一邊哼歌,仔細分辨了一下。好像是任賢齊的那種《春天花會開》。我和小白一低一高地趴在門外偷看,感受到她那渾身上下從內而外地散發出來的喜悅之氣,回過頭。跟小白麵麵相覷一番,會意地點點頭,說:“小姨的春天來了。”不過,快三十歲了,春天才來到,會不會太晚了一點?好吧,可以稱之為。晚春。跟小白兩個,像兩尊佛一樣地盤腿坐在沙發上,看著小姨哼著歌從浴室出來,哼著歌去熱牛奶,又哼著歌去蒸蛋糕,再哼著歌端著牛奶和蛋糕到客廳,然後像是這才剛剛發現我們一樣,驚訝地說:“啊。你們在啊?”我們當然在,我們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在了。“你們吃過早飯沒?”她隨口問,一邊在她的老位置上坐下。“沒有。”我和小白異口同聲地回答,然後發現小姨剛才那一聲問得真的很“隨口”。她伸手撈過遙控器,打開電視。一邊看,一邊津津有味地吃東西,時而還哼哼著扭了扭小腰,已經完全進入了一種忘我境界。小白伸手拍拍我,小聲問:“小姨。是不是中邪了?”我認真地點點頭:“一種叫作‘發春’的邪。”我在想,要不要打電話通知我媽一聲。小姨終於要嫁出去了,不知道我媽會不會感動地登報紙感謝。不過話說回來,我這個小姨之所以快三十歲了還雲英未嫁,不是因為她地條件不好,相反的,小姨長得很漂亮,身材嬌小,五官秀致,衣著打扮都很有品味,雙碩士學位,身上還有一種儒雅灑脫的文學家氣質,從幼兒園開始,就有一堆地男生跟著她跑;也不是她性情清高,孤芳自賞,抱定單身主義的,相反的,她是個被浪漫主義熏陶到骨子裡地純正小女生,每天都做著有朝一日,白馬王子會駕著華麗的馬車接她去城堡裡的華美的夢。真正的原因是,她的擇偶標準奇高無比,而且這個標準,一直從她十歲維持到三十歲,堅定得一分一毫都沒有改變過。首先,身高一定要在一米七八到一米八零之間,矮了會被她稱之為“矮冬瓜”,高了又被她成為“短命鬼”。因為據她的生物專業知識告訴她,說是個子越高,循環係統越大,循環起來太費力,所以壽命就會短些。然後,一定要帥,一定要有風度,一定要有錢,一定要風趣,一定要懂得浪漫……綜上所述,應該就可以明白,為什麼小姨明明有N多地追求者,但一直到今天,都還沒有真真正正地談過一場戀愛。不知道這次是誰這麼厲害,一下子讓她進入了這種狀態。站起身,跟小姨說:“小姨,我和小白去學校了。”“好,去吧。”小姨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過電視。我和小白換鞋出門,“砰”地一聲把門重重地關上,提醒小姨我們已經走了,然後出門後,速度轉到廚房的窗外,扒著窗子偷看。我們都覺得小姨一定會打電話給那個人,或者那個人打電話過來。結果,我們從上午等到中午,她居然連手機都沒摸一下。難道說,是暗戀?!餓了,不等了,就跟小白一起去外麵吃飯,然後去了學校。今天下午好像也有球賽,忘記是哪個係對哪個係了。下星期,小白他們還有一場球賽,關係著我們班能不能進入複賽,非常重要,還是去看看,說不定到時對手就是其中的一支。路上碰到羅嘉貝跟幾個女生一起,互看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自開學初那次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說過話。其實一時的氣,已經過去了,隻是不再考慮跟這樣的人做朋友了。進了體育館,第一時間被玄瑟發現,匆匆跑過來,拍著我說:“小晴,我早上才知道醉醉出國了,沒事吧,你們?”看她一臉擔心地看著我,知道她是真心地關心我,微微一笑說:“沒事,不過,我們已經分手了,以後不用再報道了……”“分手?”玄瑟的聲音驚訝地提高了幾個分貝,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回頭往我們這邊看來。她連忙訕訕地笑笑,抬頭看看站在我身邊地小白,勾住我的脖子,拖著我速度地閃到一邊,壓低聲音跟我竊竊私語“為什麼分手,該不會真的是……”“是真的,我騙你乾什麼?”“不是吧,那怎麼可以?!”玄瑟幾乎跳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我,驚愕地好半天才把嘴合回來。勾著我脖子蹲下身,壓低聲音說。“你糊塗了嗎,你們是親兄妹,怎麼可能……”“你在說什麼?”我沒糊塗,倒是被她地話弄糊塗了。玄瑟愣了愣:“你剛才不是說你跟醉醉分手,是因為泉泉嗎?”“我什麼時候說了?”真奇怪了。“剛剛啊,我問你,你說是真的。”“我那說的是我和簫醉真的分手了!”啊呀,快不清楚了!她愣了愣:“哦,那就是說,不是因為泉泉了?”“當然,怎麼可能?我們分手是因為性格不合,關小……我哥什麼事?”瞪她一眼。玄瑟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拍著胸口,說:“這樣我就放心了,我聽到的時候,真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學校裡有人在傳,說,你和泉泉,兄妹戀!”(102)“捉奸”大行動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雖然在學校裡,我和小白從來沒有過任何親密的舉動,但是最近小白總是跟我在一起,連泉社的人都很少接近,而且前段時間小白和蕭醉之間那麼重的火藥味,應該有不少人被嗆到了,會有這樣那樣的流言傳出來,也是難免的事。“那些人還真能想,是不是最近報社曝的八卦太少了,她們太無聊了?”玄瑟蹙著眉,說:“是啊,大家都忙運動會去了,小晴也沒空去樂隊那邊,肯定錯過很多精彩的八卦了。唉,現在熱度都跑到新聞組去了,我們八卦組冷清死了,真鬱悶。”我裝著歎口氣,說:“那我下周再去吧。”玄瑟又說:“現在樂隊那邊也沒什麼了,醉醉出國了,雲學長忙著籃球賽,不去其實也無所謂。事實上最大的原因是很久沒有泉泉的八卦了,所以泉社那幫人精神空虛啊……”說著,她毫無征兆地速度進入職業八卦記者狀態。“他真的沒有跟女生在交往嗎?”“有的話,我早曝了,好多錢呢!”“也對。不過,這也正是有那些傳言的原因之一哦!你看在學校裡,哪有男生不交女朋友,每天跟著妹妹轉來轉去的,所以你和蕭醉分手的消息,我看還是先封鎖住,你也不要再告訴彆人,不然恐怕大家真的都會相信那個傳言了,還有,那麼自己也注意點哦!”我感激地點點頭,說:“謝謝。”她現在也算是把我當朋友了。換在剛開學的時候,她肯定立馬添油加醋地大肆宣揚去了。“對了,我剛才聽到有人在說看了廣告。裡麵有個人很像泉泉——泉泉真的拍廣告去了?”我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然後立馬捂上耳朵。為了不被玄瑟那高分貝的驚叫聲傷到耳膜。比賽開始的口哨聲也正好在這時候響起,她吞回還在拖尾音的尖叫聲,拍拍我的肩,說“我呆會再來找你”,然後就轉身下台階往球場上奔去了。“小晴!”小白已經跟幾個男生在看台席上坐下,看到我站起來,就遠遠地朝我會少。喊我過去。我猶豫了一下,看到身旁剛好有個位置,就指了下,說:“我坐這裡就行。”小白看了看我,沉默地點了下頭。球賽開始了,原來是音樂係對政法係,看到雲斯遙的時候,心裡忽然一動。我不是在懷疑雲斯遙嗎,那現在他就在這裡,打個電話過去確認一下,如果有人接的話,那不就可以證明不是他嗎?摸出手機。利索地撥了那個電話過去,立馬捂住另一隻耳朵,在嘈雜的人聲腫,努力的豎起耳朵傾聽那邊的反應。“嘟——嘟——”聲持續著,等了好久。等到的是服務台小姐柔美的聲音:“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慢慢地按下掛機鍵,手指有些沉重。沒人接,難道真的是他?他是妖怪?抬起頭,目光掃過小白那邊,他也正回頭看我,帶著些困惑,我連忙朝他笑笑。球賽結束,坐公交車回家,看著窗外出神了一會,忽然拉拉小白,問:“你說,雲斯遙,會不會是妖怪?”小白搖搖頭說:“應該不是吧。”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我沒有在學校裡感受到妖怪的氣息,外麵的話,也隻有零星的幾個,我前幾天去看過了,都是一些白馴服過的小妖怪。”“也就是說那個家夥把自己身上的氣息全部隱藏了,讓我們察覺不到,說不定,一直就存在在我們身邊?”我看著小白,他沒有否認,忽然覺得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我覺得,我們還是聯係一下張小姐會比較好。”小白看著我,黯然地說:“對不起,小晴。”我拉過他的手,笑笑說:“那隻是最壞的打算而已,我其實還是覺得人的可能性會比較大。也有可能,那個家夥並不在東華,他躲起來了。”小白默然地點點頭,卻總覺得有些心事重重。給張想打完電話,得到她說儘快會過來看看的答複後,一下子安心了不少。回到家,真好碰上小姨要出門。看她打扮得美奐美侖的樣子,不用問就知道她又要出去約會了。“幾點回來?”“說不定不用等我回來了。”小姨笑得嫵媚無比。我瞪著眼看著她,不是吧,這麼快,一見鐘情,再見就……果然成年人的世界,跟我們少年兒童是不一樣的。“喔,那我直接把門鎖上了。”“我說地是不一定,鎖了的話,就半夜爬起來給我開門!”小姨白了我一眼,換上高跟鞋,妖妖嬈嬈地出門去了。我推推身邊的小白:“你說跟小姨約會的是誰,為什麼我總覺得不大對勁。”小白提議說:“那我們跟去看看吧,不能讓小姨被壞人騙了。”一拍即合,馬上關上門,飛奔去公交車站,正好看到小姨上了一輛出租車,我們趕緊攔了一輛跟上去。車子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店門前停下。店麵不是很大,但是裝修得很有格調,給人一種很高雅地感覺。看著小姨進去,我們趕緊跟上去,卻被兩名西裝筆挺的保安攔在門外:“先生,小姐,請出示您的會員卡。”“會員卡?”我們兩個麵麵相覷。保安朝我們鞠了個躬,非常有禮貌地說:“是的,先生。本酒店隻向會員開放,如果不是會員的話,請原諒,我們不能讓您進去。”憑會員卡入內,第一次看到有這樣的酒店。“那我們現在辦,可以吧?”保安非常有禮貌地說:“對不起,小姐,本酒店暫時不對外開放辦理業務。”暈,還不開通辦理業務,那麼會員哪裡來,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小晴。”小白拉拉我,示意我先不要說了。拉著我下了台階,他附到我耳邊小聲說:“我們用彆的方法進去。”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連忙拉住他,說:“彆用法術,先回家。”小白說“好的”,但在上車前,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塊石頭,放在路邊。回到家,他就拉著我坐到客廳,獻寶似的拿出一個佛缽一樣的東西,在裡麵盛滿水,然後輕念一個咒語,水麵上就漸漸浮現出清晰的影像來。是天空!“那塊石頭?”想起他剛才放在路邊的那塊石頭,接著,就看到影像變了,“鏡頭”好像在往上移動,是剛才那個酒店!小白解釋說:“那塊石頭已經變成一隻蚊子了,不會有人注意到的。”我點點頭,這個辦法好,安全!鏡頭已經到酒店裡麵了,往右拐是一樓大廳,飛進去,居然是好大的一個遊泳場,有不少人。小蚊子在裡麵繞場飛了一圈,沒有看到小姨的身影。就飛出來,沿著樓梯上樓。二樓是個大廳,有茶座,還有打保齡球和室內網球的地方,人也不少。我記得剛才看的,這個酒店好像有二十幾層來著,這樣下去,這隻小蚊子恐怕還沒找到小姨,就要飛得斷氣了。小白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問我:“有沒有小姨平時常戴的東西?”我在臥室找到一對小姨的耳環,小白接過去,投入缽中,等蕩漾的水波平靜下來之後,鏡頭快速地移動起來。終於看到小姨了,她正憑窗坐著,一手搖晃著手裡的冰水,一手拄著下巴透過玻璃窗往外看。而她對麵的那個位置是空著的,看來,小姨八成是早到了。陪著她無聊地等了一會,不見人來,就起身去做晚飯。炒菜的時候,忽然聽到小白喊了聲:“小晴,快來看!”我拎著鏟子就直接飛奔了國類,佛缽裡顯示出來的是一個優雅的男子的身形,堪稱完美的五官,略嫌寬鬆的灰粉色休閒T恤,襯出一種淡定而儒雅的氣質。林!明!睿!我一下子目瞪口呆,小姨的約會對象,居然是林學長!不是吧,老牛吃嫩草啊?!(103)老牛吃嫩草林明睿朝小姨禮貌地躬了下身,道歉說:“不好意思,劉老師,我來遲了。”不是吧?!劉老師,還是師生戀?!自他從門口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小姨的臉上就保持著優雅迷人的笑容,目光隨著他的走近而緩緩移動。“那今天這頓你請了,算是道歉?”“劉老師真是輕饒我了。”林明睿笑笑,服務員拖開椅子,他在小姨對麵坐下,然後開始點單。從他們兩個人的交談和神情可以看出來,應該是小姨約他出來的。小姨目光熱情殷切,渾身散發著一種戀愛中女人的獨特氣質,相對而言,林明睿就顯得從容淡定,有種“兵來將擋”的感覺。看來,有一半以上的可能性是小姨在一頭熱。看來革命尚未成功,小姨還須努力。為她“唉”歎了一聲,忽然聞到廚房傳來一陣焦味,這才驀然想起來,鍋裡還有我正在炒的西藍花!“糟啦!”立馬奔過去,打一盆水倒進去,“嘶”的一聲,漫起一股嗆人的煙,退到客廳避難,卻看到小白麵前的那個佛缽裡也忽然“卟”的一聲炸開,像爆了一個水雷似地,水花四濺。小白趕緊跳開,那飛濺起的水濺上沙發,居然像火星一樣,留下一個個燒焦的印記。我從震驚中回過神,跑了過來:“小白,你沒事吧?”小白拉住我,摟著我退開,說:“那個人出現了。”“那個人?!”小白點點頭,說:“剛才有個人走過來,把窺靈石震壞了。”“有看到那個人是誰嗎?”我緊張地問。“沒有,剛看到有人過來,窺靈石就壞了,他應該是故意的。”缽裡冒的水泡終於平息了下來,小白走過去看了看。說。“我們把這裡收拾乾淨,不要被小姨看出來。”那家夥爆掉了小蚊子,我們這裡的反應這麼大。小姨那邊不可能沒有反應。他應該會裝出正義的樣子,跟小姨說她被妖怪跟蹤監視,說不定就會引到小白頭上來。簫醉出國了。他現在說不定就想著借小姨來拆散我們了。拖地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有人來了。小白朝我點點頭,示意已經收拾好了。我過去開了門,卻原來是張想來了。看到她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現在。小姨肯定是已經看到那個人了,我們可以拜托張想去問!這樣,就可以把那個家夥抓出來了!當下把這幾天以及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全部告訴了張想。張想一邊聽,一邊陷入了沉思:“既然他肯出現了,就好對付了。”這一刻真想歡呼,張想對我們真是太好了,有時候真不想再去麻煩她。但是這件事情,有她在,我們真的安心了一大半。於是,我跟小白兩個就開始“鞍前馬後”地討好起來。“張小姐,你請坐!”小白也不閒著。“我去倒茶。”“我給張小姐削蘋果。”“我去切西瓜!”“張小姐。這個豬肉鋪很好吃。”拿小姨地零食借花獻佛。小白也不落後。“張小姐,我給你按摩。”……張想揮揮手,哭笑不得地說:“你們兩個彆忙了!”她站起身,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回頭笑著對我們說:“小日子過得不錯嘛!”我笑笑說:“還好。”“托張小姐的福。”這家夥果然比我諂媚。“最近。這妖怪有沒有再惹禍?”張想忽然問。小白連連搖頭說:“當然沒有!我以前是因為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規則,現在知道了。當然不會再闖禍了。我很乖地!”張想白了他一眼說:“我沒問你!”小白委屈地閉嘴,瞅瞅我,我說:“小白很好的,在學校也很受同學們歡迎呢!”聽我這麼說,小白的士氣頓時又高漲了起來,看看張想,一臉“你聽你聽”地樣子。“那就好。”張想一邊四周踱著步,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了,回頭看向小白。“對了,最近電視上放的洗發水廣告裡麵的那個男主角,是不是你?”我和小白互看了一眼,回頭看看張想嚴肅的臉色,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妖怪公開上電視露臉是不是不被允許的。“好像,就是,我。”張想有些不可思議地盯著小白,忽然笑出聲來:“身為妖怪,居然還敢這麼招搖過市的,除了你之外,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了。”“張小姐,會有問題嗎?”我小心翼翼地問。張想擺擺手,說:“隻要不犯事,問題就不大。城市裡大大小小的妖怪有不少,為了維護這些家夥地治安,我們收妖師成立了一個聯盟,相當於警察局一樣。如果妖怪犯錯,會罰得很重的哦,彆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哦!”小白連忙說:“我可是彆人在我左臉打了一巴掌,我會立刻把右臉湊過去請他再打一巴掌的良好市民,怎麼會做壞事?!”“好了,好了,彆吹了。”張想在屋子裡轉了一圈,轉回到沙發上坐下,說。“對了,你把那個人的手機號碼給我下。”“好。”我趕緊翻出號碼抄給她。她拿著紙條,撥了個電話,我本來以為她是打過去探情況的,等接聽後才知道是打給朋友的:“水晶,幫我查一下這個號碼。”我和小白湊在前麵,隻聽得見她這邊說的話,然後看她不停地點著頭,掛完電話後,她說:“是本市的號碼,售出地點在城市廣場上地一個書報亭,沒有登記姓名。”“城市廣場,誰都可以去啊!”那家夥太狡猾了!張想點點頭說:“是啊,沒什麼幫助,隻是本市的妖怪,在我們聯盟居然沒有備份,讓我有些吃驚。”大約是看我臉上露出不安的神情,解釋說。“沒事的,等你小姨回來吧。”我們一起坐在客廳裡等,一邊看電視,一邊看著牆上的時鐘一分一秒地走著,八點、九點、十點……小姨還沒回來,忍不住打個電話過去,沒有人接聽。繼續等,等到十一點,還是沒有回來,忽然心裡跳了一下,問:“會不會出事?”上次不是有個妖怪想綁我過去嗎,這次會不會乾脆綁了小姨,然後逼我和小白分開?張想忽然說:“拿一件小姨地東西給我。”我趕緊回房去找,隻找到一件吊帶的蠶絲睡衣,張想貼了一張符到睡衣上,催動符咒,睡衣就淩空飛了起來。在原地上下浮動了一會,迎著風,“呼啦”一聲從窗口飛出去了。張想跟著一躍而出,我也想跟著跑過去,小白說:“小晴,我背你。”“嗯!”小白背著我,提身從窗口躍出,跟上張想的步伐。一路高高低低地躍著,看著腳底下的燈火亮了,又暗了,我們一路飛過市中心,到了郊區,看來小姨果然是被綁到城郊去了。睡衣最後在一棟臨江的獨立小樓門前停了一下,然後攸地從窗口飛了進去。張想緊跟著進去,小白背著我跟了進去,剛停到地麵上,就聽到一聲女人地尖叫聲:“啊——有賊!”接著走廊上的燈頓時亮了起來,小姨就站在幾步遠處地門口,似乎正開門出來,走廊的那一頭,林明睿按起了照明燈。(104)神秘人的威脅看到這一幕,我們都知道誤會大了。忽然想起小姨在出門前是說過晚上有可能不回來了的,看來這一來,我們八成是打擾到她的好事了。張想非常鎮定地亮出了收妖師的身份證,而小白則帶著我隱身,速度按原地溜回。要是讓小姨發現,肯定沒我們好果子吃。回到家,剛坐下就接到了張想的電話,說小姨已經從林明睿家出來了,讓我們注意不要露餡。我們連忙感謝了她,接著又問起最關心的事情:“小姨有說是誰嗎?”“她說是一個服務生,我過去那家酒店看看,回頭再跟你們聯係。你們那邊有消息的話,也記得通知我。”“我們會的,謝謝張小姐。”掛完電話,速度地去洗澡,躺倒床上裝睡。不一會,就聽到了有開門聲響起。裝作半夜起來上洗手間的樣子,一開門,就看來小姨惱火地在門口踢掉腳上的鞋子,換上拖鞋怒氣騰騰地往臥室直衝過來,很像角鬥場被激怒的鬥牛。“小姨,你回來了。”學著用剛睡醒含糊的語調,然後回頭睜著惺忪的睡眼,看著她把提包甩到床上,然後轉身一屁股坐到床上,怒衝衝地說:“氣死我了!今天真是見鬼了,什麼倒黴的事情都碰上?!”我慢慢地從門口走進來,問:“怎麼了,小姨?”人在氣頭上,比較容易套話。“今天,好不容易搶了個空,約到明睿出來吃飯!居然遇上坐在玻璃窗裡麵憑空起火這種事情,衣服還被燒出來幾個洞,真是見鬼了!”“服務生也滿嘴胡說八道,說什麼妖怪纏身,家宅不安,安他個頭啊!後來去了明睿家。剛洗好澡,居然又闖進來個瘋子,自稱是張天師傳人。要來收妖!啊!今天真是見鬼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倒黴事,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小姨快把原本整齊的發型抓成了一窩蓬蓬草,尖叫著,仰麵躺到床上,雙手雙腳亂揮亂蹬著,發泄滿腔的怒氣。“明睿?”我明知故問。“小姨,你說的明睿,該不會是。林學長吧?”小姨忽然從狂亂狀態下安靜下來,從床上翻身起來,平靜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說:“我去洗澡。”“小姨,你不是在林學長家剛洗過嗎?”嘿嘿,哪壺不開提哪壺。小姨用殺人一樣的眼光瞪著我,但我還是一臉壞笑,她也無可奈何。哼了一聲,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回過頭,瞪著我說:“就是林明睿,那又怎麼樣。你有意見啊?”“當然不會啦!”我笑著說。“林學長是很符合小姨的標準呀,而且雖然年紀比小姨小,但是給人地感覺比小姨穩重多了,所以,我也是雙手支持的。”小姨瞪著我。皺皺眉說:“你這話說得,怎麼就讓人覺得不大愉快呢!”我笑笑說:“總之。小姨要加油!需要我們幫忙的話,儘管說哦!”“我會需要你們幫忙,切!”小姨一臉不屑地看了我們一眼,轉身進浴室了。“我睡覺去了,小姨呆會出來地時候小聲一點,不要吵到我。”“去睡吧,豬!”躺回床上,回想小姨剛才說的話,那人果然是把小白是妖怪的事情告訴小姨了,隻是小姨不相信。誠然,換在遇到小白之前,如果有個人跑過來跟我說我身邊某個朋友是妖怪,我也肯定是不相信地。說起來,那個人好像一直隻是想揭破小白的身份,沒有真正做什麼會傷害到我們的事情。看來他真的隻是想分開我們,但是他為什麼要這樣?我和小白分開,對他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想不通啊!翻個身,看到床頭的手機,心裡動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伸手摸過來,按了那個電話過去。出乎意料之外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還是那個人的聲音。我有些猝不及防,乾巴巴地問了句:“你是誰?”那邊笑了笑:“上次怎麼就不這麼坦承?”我愣了一下,他說地上次,應該就是我假裝蕭嬸嬸打電話給他的那次,他果然知道是我!“你為什麼要給簫醉那些東西,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一定要對自己有好處才做嗎?”他輕聲笑了笑,聲音低緩而有磁性。“我不是那樣功利的人。”他倒還自詡上了,躲在暗處使陰害人的小人“那你是為了什麼?”“為了你們,或者說了,為了這個世界。人妖殊途,這句話你應該也是知道的吧?人有人道,妖有妖道,你們違反自然規則在一起,必遭天譴!到時候,全世界的人們都陪著你們受災受難。”“天譴?”“是的,天譴!這些年的旱災,洪水,疾病,你應該也都還有印象吧,如果你們強行在一起地話,肯定也會引發這些災難。到時候,你就看著無數無辜的人們死去,為你們偉大的愛情做祭品吧!”他的語氣嚴肅得讓我忍不住恐慌起來,連忙說:“你胡說!不可能會是那樣的!”“小女生!”他不屑地嗤了一聲。“我是見得多了,無恥地人類,總是寬於律己,嚴於待人。每次發生這種事情,都會把罪責全部推到我們妖類頭上。那我就算是為了不讓我們身上的罪孽多上一重,我一定會用儘辦法阻止你們在一起。”“不對!”努力地使自己冷靜下來,找出他話中的錯誤。“如果真的會有天譴的話,張小姐不可能不告訴我們地!如果真是那樣冠冕堂皇的理由地話,你為什麼總要偷偷摸摸地借刀殺人?”“張想?”那人哼了一聲。“那些收妖師們,早就想把我們妖類連根鏟除了,隻是缺少一個契機而已。等這件事情一發,他們就有借口了,到時候就是我們妖類滅頂之日了!”“你胡說,我不相信!”“你信不信,是你的事,對於我來說,為了自己的族類,我一定會傾儘全力阻止你們。俗話說,先禮後兵,等到我放棄解釋的那一天,你們就自祈多福吧!”他的口氣衝動起來,有種難以抑製的怒火,我的心情倒是有些冷靜下來,沉默地聽著他說完,平複了一下“砰砰”亂跳的心境,緩聲說:“雲學長,彆鬨了,我知道你又幫嘉貝來整我了,這次我不會再上當了。”那邊忽然沉默了,過來好久,低罵了一聲:“笨蛋。”然後電話就被掐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嘟嘟”單調的長鳴。(105)烏龍的約會這個反應……究竟是對,還是不對?看著手機出神了一會,聽到浴室那邊傳來小姨的開門聲,趕緊把手機往枕頭下一塞,閉起眼睛裝睡。可是心裡亂作一團,哪裡睡得著,隻是閉著眼,聽小姨磨磨蹭蹭地弄好她的那一套睡前護理,然後爬上床,在我旁邊躺下,呼吸慢慢平順,入睡。第二天早上,是在半醒半睡中被小姨推醒,說再不爬起來,就要遲到了。匆匆起床,一開門就看到小白站在外麵,他已經都準備好了。匆匆說了聲“等我一下”,就直接衝進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從冰箱裡搶了小白一塊蛋糕,就出門了。由於沒睡好,精神很差,上課的時候總是瞌睡。下午的課,直接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一覺醒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空蕩蕩的教室,驀然想起了我是在上課,驚得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一回頭,看到小白還坐在我旁邊,正在翻著書做筆記。頓時安心不少,怔怔地說:“下課了?”“嗯。”小白抬頭看了我一眼,手裡的筆一直沒停,很快又低回頭去說:“還有一點點就好了,你再休息一會。”我輕輕“嗯”了一聲,趴回桌上,看著他認真而努力的側臉,腦海裡澄空一片,隻覺得素淨的窗簾,隔著玻璃窗折射進來的陽光,映照得他格外出塵。小白似乎察覺到,停了停手裡的筆,轉過頭看我。我的嘴角不知覺地浮起一個笑容,小白的臉上隱約鴻了一下,匆忙回頭又寫了幾個字,大概實在無法再靜下心來。乾脆把書本一合,說:“我們走吧。”收拾好東西,並肩走出教室。沿著走廊轉個彎,下樓的時候,小白忽然叫了聲:“小晴。”“嗯。”我在下一級停下。回頭看他。小白有點靦腆地說:“我們去外麵吧?”“你有事情?”我沒想太多。小白躑躅了一會,點頭說:“嗯,重要的事情。”“那走吧。”放好東西,來到校外的公交車站等車地時候,忽然想起來問:“對了,是什麼事情,要去哪裡?”“嗯……”小白沉吟了一會。似乎想不出什麼,問。“小晴喜歡什麼地方?”我想了想說:“花錢的地方都不喜歡,比較喜歡家裡。”“但是家裡有小姨。”小白說完之後,才忽然想到什麼,紅了紅臉,訥訥地說。“那個,小晴,我們。都還沒有,好好約會過呢。”我的臉上也忍不住熱了熱,說:“那去吧。”“去哪裡?”小白問。“隨便去哪裡。”扭捏地回答。結果,一輛公交車過來,兩個人沒頭沒腦地就上車了。售票員問我們去哪裡地時候。兩個人居然異口同聲地答了聲“隨便”。在收到售票員看傻瓜一眼目光之後,才回過神,趕緊轉著頭到處尋站台牌看。“香菱苑。”小白隨便挑了個名字好聽的。我一拉小白的衣角,小聲提醒說:“那是市民住宅區。”他八成是一看什麼“苑”,以為是古時候地什麼花園啊。或者是一些可供遊樂的地方。“啊,是嗎?”小白愣了愣。售票員無奈地看著我們兩個商量來商量去。忍不住說:“你們是找地方約會是吧,我給你們選吧,城市廣場,一個人三塊錢,刷卡還是現金?”我跟小白麵麵相覷,終於還是無言以對,遞了公交卡過去,“兩個人。”到了城市廣場,我們也不知道去乾什麼,就兩個人手拉著手像逛街一樣的逛。廣場又沒什麼店可以逛,等逛得腳有點酸了,就直接去旁邊找了間餐館吃飯。吃完飯出來天黑了,小白忽然靈機一動,提議說:“去看電影!”兩個人都高興了起來,終於想到了一件有點像是約會的事情了。馬上興高采烈地衝過去買了票,進去看電影,卻發現居然放的是描寫二戰的美國大片。那個炮火紛飛的年代,生與死地交鋒,槍聲、炮轟聲,充斥著整個影廳,一不留神,就被“轟”地一聲爆破聲嚇得抖了一抖。大概是最近被“神秘人”那件事情弄得本來就有些神經衰弱了,這麼時不時地轟一下,冷汗都嚇出來了。“走吧。”小白也挺鬱悶的。“去換場彆的看。”說著,牽著我走到大廳裡,看滾動屏上的上映電影公告。我拉拉小白的手,說:“出去走走吧。”“好吧。”手牽著手走在城市廣場附近的林蔭道上,朦朧的月光隔著樹葉投射下來,看著一對對戀人從身邊,或者身前經過,總算有些約會的氣氛了。“對了,那個短片,明天就開始拍了?”“是啊,大概要兩個星期地時間。對了,明天起我會跟小姨說住去劇組,你睡我房間吧。”“你要住出去?”我驚訝地看著他,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小白拉著我的手說:“你房裡的床那麼小,兩個人睡,很累吧?隻是跟小姨這麼說而已,每天晚上我都會偷偷回來的。平時有空,也會去學校。”“小白……”心裡暖暖地,沉甸甸的。“其實,沒必要這樣。”小白看看我,似乎想說什麼,猶豫著。“怎麼了?”小白牽著我,坐到林蔭樹下的長椅上,緩聲說:“其實這幾天,看小晴為這些事情煩惱,精神都不太好了,我挺懊悔的。”“懊悔什麼?”“懊悔自己居然到現在才明白小晴一開始的顧慮,我真是太天真了,居然以為現在也像以前那個時代一樣,力量就是存在地唯一法則。以為隻要我有能力保護小晴的安全,小晴就能幸福快樂地生活。”“一開始我很鬱悶,鬱悶明明感覺到小晴是喜歡我的,卻怎麼也不肯承認這段感情,寧願忍受著不開心跟簫醉在一起。那時候,小晴一定是希望我能夠明白我們要在一起所要突破的阻力,想讓我放棄吧。隻是沒想到,我竟然是那樣一個愚蠢的家夥,居然不明白,還想儘辦法逼著小晴正視自己的感情,還逼著你跟簫醉分手,跟我在一起……”“看看現在,我能帶給你的,又是什麼?”小白鬱鬱地說。“每天要小心翼翼,躲著藏著,不能被人發現真是身份,還莫名其妙地生活在彆人的監視下,如果你現在跟簫醉在一起的話……”我打斷他說:“這個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如果你現在說放棄的話,我會恨你的。”“小晴?”小白看著我。“恨你一輩子。”眼睛裡忍不住一陣酸澀。小白的眼圈紅了紅,抱住我,蹭著我的額頭,連聲說:“不會的,不會放棄的,永遠都不會。隻要小晴不趕我走,我就一直都會陪在小晴的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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