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司馬遹率軍到了虎牢關,引起關內守軍一片震動。當天虎牢關上下,擂鼓喧天,熱鬨非凡。虎牢關上的大舉動自然而然驚來了在關下駐紮的河間王。河間王在眾將的簇擁下,小心翼翼地衝著虎牢關上的太子喊話道:“小兒司馬遹,如今我幾十萬聯軍圍困洛陽周圍,你已身陷死地,若要保的性命,及早投降為好!寡人看在同為宣帝一脈的份上就放你一條生路,若仍頑抗到底,小心身死家滅!”這人,明明是他困頓關下寸步難行,如今倒在這裡耀武揚威,司馬遹好笑的看著演戲一般的河間王,根本懶得搭理對方。旁邊李特聽得頗為不滿,冷哼一聲道:“如今四海皆歸順朝廷,唯獨爾等藩王逆天而行,阻撓朝廷的聲威教化,這就是我等東來的原因。早晚一天某家必要取爾等項上人頭!”“大膽,你是何人?竟敢辱罵我等?司馬遹小兒,看看你的部下都是些甚麼德行!你不敬祖宗,不尊禮法,合該被我們造反圍攻!”李特‘呸’了一聲,揮了揮手中的佩刀,大聲喝道:“什麼叫不敬祖宗?不尊禮法?難道我們庶民百姓隻能毫無怨言的任由你們豪門大族欺壓掠奪才算尊重禮法?若不是天下庶民百姓被世家大族逼的沒有了活路;若不是世家大族隻知道驕奢淫逸;若不是世家大族昏庸無道;太子怎會拿你們開刀,說到底還是你們世家大族貪得無厭!”一時間,河間王無語。半晌他又道:“孰是孰非,寡人也不清楚。隻是太子不該罷黜齊王,怎麼說齊王也是太子長輩。如此不近人情的廢齊王為庶人,豈不讓宗室人人自危?”司馬遹冷哼一聲,哧道:“你們也配稱自己為皇族宗室?一個個隻知道為了權勢鑽營,為了滿足的個人野心甚至不惜跟胡人狼狽為奸。哼!孤早晚有一天要將你們一個個都誅殺殆儘。”聞得司馬遹說起胡族騎兵,司馬顒不但不以為恥,反而沾沾自喜,喜形於色,“如此說來,寡人倒想和太子合計合計。”眉頭微擰。司馬遹“哦”了一聲,“願聞其詳。”“你麾下雖然驍勇善戰,但交戰月餘,雖然我們仍舊攻不下你的洛陽。但寡人敢肯定,你的損失絕對不會小,就算你有關中為支撐,可麵對我們三王數十萬大軍的圍攻,兵力上恐怕也會捉襟見肘。如今東海王又來攘助於寡人,虎牢關必然會遭受聯盟軍的重點圍攻。司馬遹小兒,想一想你麾下將士吧,此時已然疲憊不堪、人心厭戰、思家心切,到時定然擋不住我們大軍的衝擊。寡人就想。隻要你出關投降,我們就能和平共存,休戰止兵。豈不更好?”這個狡猾的人,居然又打起了勸降的心思。對於河間王的心思。司馬遹一清二楚,不外乎看到東海王到了。他的主導地位受到威脅,因此為了增加自身的話語權司馬顒就想借勢勸降司馬遹,他以為東海王來了司馬遹便會屈服嗎?司馬遹還在想著自己的心事,隻見旁邊的祖約手中銀槍一指,恨聲說道:“我們奉詔平叛,沒有奉命與爾等和解!老賊,你就等著納命來罷。本校尉還等著用你的人頭升官發財呢!”示意眾將稍安勿燥,司馬遹朗聲說道:“司馬顒,本宮不妨告訴你。孤雖然隻統帥了不到1萬兵馬前來增援,但本宮一定能夠拿下你們這群叛匪!”“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寡人就等著你來拿下寡人的項上人頭!”惱羞成怒之下,司馬顒恨恨地說道。“嗬嗬嗬,老賊,你就等著受死吧!本宮會騎著高頭大馬親自斬下爾等的人頭!”語畢,不再搭理司馬顒,司馬遹一揮手,領著他的部下下了城牆。虎牢關上,徒留漫天飛舞的旗幟。這番氣勢,就算明明知道己方來了援軍,但河間王心底仍舊有絲絲的恐懼。他的手有些顫抖的握緊手中的馬鞭,眯目看著虎牢關上旗甲明亮,軍容嚴整的太子親軍,發出震天的歡呼聲。麵對強敵,司馬遹又拿出當初在新城推行新政的決心以及精力,剛一到虎牢關,就召集眾將研究形勢,商討解決的方案。有時候忙得整整一天不吃飯、不睡覺、不卸甲,率著部下日夜研究,精心策劃,直到東海王率領大軍到達虎牢關。虎牢關,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南連嵩嶽、北瀕黃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為曆代兵家必爭之地。劉邦、項羽曾在此爭城奪關,特彆是東漢末年的‘三英戰呂布’更使其名聲大震。如今,司馬遹站在虎牢關上,頗有‘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氣概。“啟稟殿下,東海王的叛軍離虎牢關不足30裡了。”聽著斥候兵打探回來的消息,司馬遹笑了。終於等來了東海王,來了好,就讓孤將這些國之大賊統統剿殺乾淨。幸好洛陽前麵有虎牢關可守,憑此雄關足於將叛軍擋在關下,否則恐怕叛軍早就將洛陽團團圍住,而他隻有撤離洛陽一條路可走。司馬遹憑虎牢關占足了地利之便,而東海王、河間王二位王爺則在兵力上占據了極大的優勢。一方兵精將寡,訓練有素,占了地利之便;另一方人多勢眾,心思各異;到底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再探。”少時,斥候又探回消息,“東海王知道我軍援軍已經到了虎牢關,由於摸不清我軍實力,敵軍暫時不敢行動。已然將大營紮在了距此15裡遠的地方。”聞言,不但司馬遹笑了,隨行的李特、祖約等人都笑了。東海王的畏縮不前更令司馬遹等人信心大增,他吩咐道:“玄休,等會兒你和本宮一起到叛軍的大營去轉轉。”眼見眾人擔心的眼神,司馬遹又道:“姚戈仲、苻洪待會而你們帶500龍騎兵在前往叛軍大營的路途上設伏,一旦見孤佯敗前來便衝出將叛軍追軍殺個措手不及。”若是張賓這等聰明絕頂之人在這兒,必然能理解司馬遹的難處。一萬多人對上十幾萬叛軍,其中還有五萬胡族精銳騎兵,他自己是不怕,但手下士兵哪有不怕的道理?他如今決定孤身誘敵又引叛軍前來追殺,不過是期望打個漂亮的小勝仗來鼓舞軍心。“末將願隨殿下前往觀敵。”“末將亦願往。”看著一眾請戰的將領,司馬遹笑著說道:“不過是小打小鬨而已,人去多了反而不好。除玄休、姚戈仲、苻洪三人,隨本宮前去,其餘人等都留下。至於這築營布防之事便交予祖校尉了。”祖約聞言,抱拳施禮道:“殿下請放心,當殿下得勝歸來之時,這裡必然是森嚴壁壘的營寨,而且為殿下慶功的宴席必已準備好。”“好,士少,如此說,本宮便放心了。”叛軍大營,東海王司馬越大軍的駐地,一座氣派森嚴的大營綿延20餘裡,望之令人生畏。此時司馬遹他們僅距叛軍大營不過3裡地,就算是再藝高人膽大,圍在司馬遹身邊的侍衛們仍舊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隻有那個向來有萬夫不擋之勇的李特睜著一雙似燈籠般的眼睛灼灼有神的瞪著叛軍大營。司馬遹伸手摩挲了一番下巴,緩緩笑道:“本宮是不是真的有些自不量力了些?”“是不是自不量力,打了就知道。”聽著李特的話,司馬遹又笑了,“玄休說得不錯,是不是不自量力,要打過才知道,若是我們贏了,諸位都將名留青史,讓後人仰望。敗了也沒什麼,大不了我們退回關中當幾年縮頭烏龜而已,而且,本宮也絕不相信我們會敗給對麵一群酒囊飯袋。”咳咳,旁邊一名侍衛忍不住想要告訴眼前在商量著是勝是敗的兩個人:殿下,如今我們身處叛軍大營正前方3裡之地,屬於非常危險的地帶,現在不是討論戰爭勝敗的問題,人家而是我們這十幾個人等會兒如何逃生,如何將叛軍成功引到埋伏圈的問題。過了一會兒,司馬遹似乎察覺到周圍侍衛們無奈的眼神,他也覺得這個時候討論這個話題有些不合時宜,於是他們二人都扭過頭去,再度仔細觀察起叛軍大營。不得不說叛軍大營中還是有人才的,看對方紮營的方式便知他們也防著司馬遹使用火攻。如果他的營寨相連,一個簡單的‘火燒連營’便可令這些叛軍死無葬身之地,奈何奈何,東海王不是劉備,所以對付他還得用另外的辦法。正當司馬遹觀察叛軍大營時,就聽見一陣“噠噠”的馬蹄聲靠近,這是叛軍的巡邏隊要過來了。而且衝馬蹄聲可判斷,叛軍的巡邏隊離司馬遹他們藏身的地方是越來越近。不再遲疑,司馬遹率先站了起來,嘴角帶著一絲輕蔑的笑容看著叛軍的巡邏士兵。出其不意,太出乎預料了,以至於那三十人的巡邏隊和司馬遹等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著。司馬遹可不是手不能挑,肩部能抗的柔弱書生,這幾年他勤練不輟,再加上穿越的‘福利’使他不但天生神力,還練就了一身高明武功和箭法。如今他手持廂軍製式弩弓,指著對麵的叛軍,傲然道:“我乃太子……司馬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