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令禕近來太忙,冬日裡夜晚又來得早,一入夜便犯困,她便早早上了塌。
睡到正香甜時,察覺到有冰涼的吻落在脖間,她忍不住彎了一下頭,一股密密麻麻的癢意流遍全身,她下意識輕吟一聲,這一聲跟個小野貓似的,帶著欲擒故縱的邀請。
忽兒然身上一涼,被褥被人掀開了一下,隨後,人就這麼被包裹住了。
溫熱的軀體一下子被冷意給覆蓋,申令禕皺了皺眉,想要睜開眼,眼皮沉沉似有千斤重,那一股溫涼滑至鎖骨,濕漉漉的舔著脖頸往上舐著。
她感覺到不適,伸手去推,食指尖一下子被人含住,這是從未被碰觸的所在,顫|意|觸電似的在四肢五骸迅速遊走,申令禕呼吸一窒,幾乎是抽了一口涼氣。
這下人醒了大半,感覺到身上壓了個人,她嚇了一大跳,猛地去推他,
“你是誰....”
黑暗裡的男人聽了這話,聞了聞她身上的氣味,說道,“我還能是誰?”
是熟悉的嗓音,隻是沒了往日清醇,添了幾分暗啞,濃稠如墨,化不開。
申令禕一個激靈醒了,脫口而出道,“怎麼是你!”
第一次見她這麼陌生地望著自己,好像不識得自己一般。謝允有一種彆樣的刺激,他舌尖輕輕在唇齒抵著,看著懷裡的妻子。她一雙眼眸跟兩顆葡萄似的可愛。
濃密的眼睫微垂,她瞧不清他,他卻是把她的嬌態儘收眼底,跟一年前比,她模樣越發動人。
回想起在書房裡她那樣很懂事的說不願意隨自己南下,以自己對她的了解,她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也就是說她是在欲擒故縱自己,但回想起她當時的神情,又好像是在實話實說。
謝允看不懂她的心思了,一種失控的感覺讓自己心裡七上八下的。
他俯身壓著她,似不願叫她喘氣,吻再次落了下去,申令禕隻覺心口某一處在被人搖晃,埋藏在身體裡某些悸動被勾了出來,她已非純情少女,經曆過人事,身子本能做出一些反應。
體溫很快交融在一處,出了汗的手心遊離出被褥,好不容易尋得一絲沁涼,又被他給捉住,重重按進被窩裡。
這像是,想要把她碾壓了似的。
“謝允....”
申令禕疼得輕呼,腰身拱起來,膝頭不自禁合緊。
謝允握著她的手,身子卻起開了。
申令禕睜圓了眼睛,責怪:“你做什麼?”
他嗓音沉沉,詢聲道:“你今天怎麼歇那麼早?”
“現在都幾時了,今天我很累。”申令禕咕噥幾句,又要合眼睡下。
謝允伸手解去了寢衣,掀開了被子的一角,往裡側躺了進去。
申令禕整個身子被一具帶著些許寒意的身體包裹住,混沌的思緒中慢慢撥開一絲清明,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探尋自己。
她摸索了下,明白了,說道:“夫君,縱欲傷身。”
回謝府的頭兩日,謝允的貪婪還可以讓人理解,但這都連續那麼多天了,他還有完沒完?
謝允在她耳後說道:“不到十日我就要走了,一年你都見不到我,你就不想嗎?”
申令禕瞠目,愣了一會兒忍不住輕嗤一聲,他以為誰都和他一樣,毫無技巧的進入,是很舒服的嗎?
她閉上眼,往裡側又挪了挪。
謝允看見她雖未回答,但他從她背對著自己身影上,瞧得出來,她無所謂,甚至是不想。
漸而又覺得無奈,以後跟她隔著上千裡,想做都不成,她怎麼就不會想著現在還能見到,多做幾次。
他到底還是要著些臉,沒在問了。幾日來,都是他主動提起。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就算了,提多了,他覺得有點沒麵子。
妻子好像就對自己沒感覺一樣,就不能主動一次?
他不想主動了,等她以後想要,自己絕不能輕易就答應了她。
……
第二天,一早。
東西兩院的年是在一起過得,申令禕一早就起床梳洗了,睡飽了就會精神煥發。
謝允在自己後麵起來,他在梢間梳洗了後,來到一盞銅鏡前。
申令禕見他直直地望著自己,說道:“夫君,你先去等我會兒,我還早呢。”
今日她穿了一件大紅百蝶穿花的對襟褙子,比起往日穿的薄些。
謝允問道:“對了,給你捎的料子可喜歡,若是喜歡,回頭我再買些送回來。”
她在薊州時,說自己很喜歡這裡的毛皮料子,此後,他就稍微留意了下,遇到好看的毛色時,就買了下來。
這次回京的路上,他都在回想,他這一年太忙,陪她的時候少之又少,他盼著她關心他,她何嘗又不是如此。
他想出來了一個折中的法子,那就是每去那裡,都給她帶回一些當地的東西,讓她知道,自己雖然不在她身邊,但是心裡想著她的。
申令禕說道:“喜歡,你要買就買吧。”
“嗯。”謝允笑了一下,說道:“怎麼不見你做來穿在身上。”
申令禕頭也沒抬,回道,“夫君送回來,我便立即存放起來了,今年做的冬衣都沒穿完呢,那裡還要新做。”
謝允雖然有些失望,卻也認為妻子這樣做沒什麼不好。
“我下回再挑些給你,”目光落在她皙白的手腕上,不見她佩戴自己送的那對紫翡手鐲,想到自己去買的時候,還跟一個也要買這對鐲子的婦人爭論了很久,卻見她並不佩戴,忍不住問,
“你喜歡什麼首飾?”
申令禕詫異了,他何時變得那麼囉嗦了,喚道:“夫君?”
她回過眸來,迎視他的目光。
“怎麼了?”謝允臉色沒有半分變化,也沒有解釋的意思,仿佛他問的很是稀鬆平常。
申令禕也不好細問,就失笑回道,“我陪嫁裡什麼都有,你不要破費了,倒是你,在餘杭銀子夠用嗎?
不夠用的話,你先前的月銀都交到公中了,一分也沒攢下來,你走之前,要不要去賬上看看。”
她回謝家後,趙氏就把管家權交給她了,她沒應下。
因為她掃了一眼賬目,發現要想維持著西院往日的用度,可能要她自己往裡頭貼銀子才行。
這,她才不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