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不是極品親戚的對手 所以……(1 / 1)

申令禕淡淡微笑,語氣裡有些許不滿,說道:“不知是怎麼一回事,你二哥哥本是京官,今年卻要南下了。”

說完,又接可惜道:“若他還在京為官就好了,可是他做官不謹慎,這下貶到那麼遠的縣裡去……”

謝雲嵐後牙咬緊了下,她絕對不能讓嫂嫂嫌棄上二哥哥。

辯解道:“嫂嫂,你不懂!二哥哥雖然是一個區區縣令,但是以後一定會出人頭地的。”

想到這兒,謝雲嵐沉著麵孔,道:“二哥哥是嘉靖二十六年中的狀元。可著滿京城瞧瞧,有幾個如二哥哥這般年少有為的?”

見申令禕沉默,不說話。

謝雲嵐更加傲然,說道:“能嫁給二哥哥,嫂嫂你是撞了大運了。當初二哥哥及冠之年,本是要和侯爵之家結親的。”

申令禕眸光閃了一瞬,道:“為什麼沒有結親呢?”

謝雲嵐說道:“既然嫂嫂嫁給了二哥哥,我覺得,嫂嫂應該比彆人家的媳婦更要孝順,這樣才配的上二哥哥,彆人也不會說嫂嫂是撿了大便宜。”

謝雲嵐看著嫂嫂坐在夾緞薄棉的錦煙容蓉覃湘妃榻上,靠著一個金線蟒引枕,始終麵無波瀾。

她提高聲音,急急道:“嫂嫂,你倒是說話呀。”

申令禕語調平緩,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

謝雲嵐感到很不舒服,她費心費力地說了那麼多話,她這個嫂嫂,就一句知道了?

她忍不住問道:“嫂嫂,所以你要多多孝順母親,就比如你今天隻是身子不適,就沒有去給母親請安。”

申令禕喝了口茶,覺得,這個家沒有謝允不行。自己萬萬不是他家這些女眷和親戚的對手。

前世,謝雲嵐也沒少說過這樣的話,要求她孝順趙氏,要求她抱著感恩戴德的態度孝順趙氏。

她和謝雲嵐吵起來過,可謝雲嵐站在禮法上和她爭論,一個孝字壓她幾頭。

和她吵,生氣的還是自己。

怎麼成了謝家的媳婦後,委屈和吃虧,就接踵而來了?

申令禕垂下眼眸,緩緩說道:“三妹妹在家,也是一天不落地和鐘大夫人晨昏定省嗎?”

謝雲嵐彎唇淺笑,立刻就意識到了嫂嫂這是知道錯了,現在要找個台階下來。

西院以後還要靠嫂嫂打理,她也不能太得理不饒人了。

笑道:“我知人吃五穀雜糧,哪能沒有不舒服的時候。嫂嫂過些天,身子也好了,那時候,莫要忘了我這些話才是。”

說完。謝雲嵐望向風輕雲淡,平靜溫柔的嫂嫂。忽然想到在鐘家,大房、二房、三房的妯娌為了掌中饋鬥得死去活來,不亦樂乎。

而她的嫂嫂卻不用擔心這個,自然氣質就和那些人有所不同。

她有些羨慕,又有些驕傲道:“二哥哥以後一定會當宰輔,當尚書。讓嫂嫂當一品誥命夫人。”

申令神心裡不屑。她深知如果一個人想要沾另一個人的光,那麼這個人的所有缺點,想要借光的這個人一定都會吞忍下去。

前世忍了多少委屈,何嘗沒有這個餅的原因?

她微笑道:“不敢想,不敢想。二爺一個七品縣令,你說的這些,都還離著十萬千裡遠。隻要不去做貪墨瀆職,放印子錢,欺壓佃農的事。我已心滿意足了。”

謝雲嵐氣管梗了一下。

外麵先是響了幾道驚雷聲,不多時,啪嗒啪嗒的雨聲陣陣。

這時,抱琴端著一個上麵放著名目冊子的漆盒,掀開簾子進來,說道:“二奶奶,二爺要帶去的東西,都按照這上麵的列出來的,收拾好了。”

申令禕接著那本冊子,每一項的後麵都用朱砂勾了,這是已經收拾進了行囊裡的意思。

她問道:“沒有什麼遺漏吧。”

抱琴回道:“都是奴婢親自核對的,知二爺在外麵少了什麼,不方便,萬不敢有疏忽。”

申令禕合上冊子,側目說道:“三妹妹,你先坐一坐。下人們很多都是才到府裡當差的,我去看一看,這才能放心。”

啊,這就走了,自己還有很多話要說。謝雲嵐欲言又止道:“嫂嫂,你先去吧。”

申令禕和那個進來彙報工作的大丫鬟一起出去了。謝雲嵐喝了口熱茶,掃了一眼地上放著的銅火盆,裡麵是一兩銀子一斤的銀絲炭燃的鉗紅。

怪不得從她一進春景堂,就感覺不到冷意,就連一絲炭熏的氣味都沒有呢。

“不知二哥哥……”謝雲嵐嘀咕著。

忽兒地,外麵進來了一個老實整齊,身材高挑的丫鬟進來,傳道:“二奶奶,二爺回來了。”

申令禕正在書房,也聽到了。她掃了一眼窗外,看見雨霧朦朧,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在廊下走來。

待那人行近,說道:“二爺回來了。”

謝允解了外氅,在門口抖了抖雨。

心裡有點失落,自他踏進家門時,一路上放慢了腳步回春景堂。

門上的小廝也早就去二門上通傳了,可是遲遲都沒有見到申令禕出來迎自己。

雖然外麵春寒料峭,還下著雨。他不想申令禕從暖烘烘的屋子裡出來受冷,但他還是期盼著申令禕向往日那樣,出來接自己。

他也沒想讓申令禕來接自己,隻是他想要她來接自己一次。

“夫君,你回來了。”申令禕從書房裡走出來,來到了自己麵前。

謝允看了一眼,申令禕今天穿了一件家常哆羅呢藍褂子,妝發未上。像一隻住在暖屋裡的狸貓。

瞧著很有家中婦人的那種溫馨親近。

“嗯。送行宴剛畢,就回來了。”謝允目光緊鎖在申令禕的臉上,嘴角微彎。

“我今天身子不舒服,就沒去母親哪裡請安,三妹妹知道了,好像有點不高興。”

申令禕自那次以後,好像已經很少和自己說心裡話了。

謝允看了一眼她,他高居廟堂,不知聽過了多少項莊舞劍、借物喻人、隔山打牛之類的話。怎會聽不出申令禕話音裡的意味。

“好!為夫護你。”謝允低了下頭,輕聲說道。

“額……”申令禕臉上熱了一下,雖然自己正是這個意思。但被人明晃晃地識破,心中有一點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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