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不知是幾更了。
轟隆隆——
遠處天際又滾過來一道雷聲。
申令禕情不自禁地往抖了一下。一陣夜雨被風卷進了窗牖,劈裡啪啦聲中,浸濕了窗台,也要濺到了裡屋來了。
申令禕迷茫地看向外麵,轟鳴的雷聲,藍色的閃電。
小腿上濡濕,她驚訝地轉過頭看去。
從小腿,到大腿裡,申令禕看著他越吻越往上,漸漸感到有點心慌氣短。
他一開始,隻是撫摸著她的小腿,可現在,都要親到不能被親的地方了,也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以他的無恥,他不會是想……
她的一雙眼睛越睜越大,越睜越大。臉上飛速掠過不解和疑惑。喉嚨裡壓抑住的嚶,叫已經快要破腔。
“你,你不要。”她慌忙去掰開他的頭。
他抬頭了看了自己一眼,問道:“一定要很快來陪我,好嗎?”
“我都答應你了。”申令禕咬唇,慌道。
不等她說完,他頭伸了一下,吻了上去。
“你,你,”申令禕羞極了,不住搖頭,一股冷電流過,按向他腦袋的手好像也失去了大部分力氣。
仿若渾身浸泡在溫泉裡一般,她竟然全身失去了力氣般,臉色醺醺的,扭動著身子,微微發抖。
“彆這樣。”她看了一眼,又慌亂閉眼。
老實說,她還是喜歡的,甚至是有點舍不得他不再吻她。
謝允也終於抬起臉,問道:“喜歡嗎?”
申令禕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眸裡還帶著不少的餘潮水光。
“喜歡嗎?”他又問道。
申令禕喉嚨裡溢出來一個“不”字。
“哦。”謝允陰陽地應道。
一刻鐘後,她覺得真的不能再口是心非了。
......
謝允放過了她,以帕擦嘴後,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問道:“你就不在乎我吧,彆後悔。”
“……”露深更重,夜幕愈來愈漆黑,申令禕默了一瞬。問道:“夫君何意?”
謝允並未看她一眼,背對著她,緩緩說道:“我在餘杭,一天到晚閒著沒事,萬一哪天忍不住了,你可彆怪我。”
“夫君。”申令禕生氣地捶打了一拳他的後背。
“打我?等我走了你就打不到我了。”謝允翻過來身,一下子握住了她如雨點般的拳頭,立刻她就打不得了。
“夫君,你不準。”申令禕嗔怪一聲,其實心裡打了個冷顫,原來,裝出對一個人的迷戀,是件很難的事情。
謝允臉色好看了些,雙目中也多了些柔和,說道:“你說不準,若我不聽怎辦?”
那就休夫,一句話也不和你多說了,申令禕心中如是想道。
謝允支起胳膊,垂著眼睛,望向躺在身下。如一枝催開的嬌花,雙眸微眯,嗔怪著自己。
他立刻就想到了昔日裡她盯自己緊緊的樣子,夜不歸宿時,雙眸如貓般銳利,一處不落地觀察著自己。
想到了,不免輕笑出聲。
“夫君,不聽嗎?”她忽然眨了眨羽睫,說道。
謝允怪聲怪調地“唔”了一聲,因為身上上揚著一樣東西被她扭按了一下。
“你都不在乎我獨身在外,何必問這個。”他嘶嘶吃痛了一聲,說道。
走廊裡早就點著燈籠。一陣晚風恰從走廊穿堂而過,拂逆著外間裡的那扇窗子。
謝允的眸底之下,仿佛也蒙上了層不定的暗翳。雙眼不眨一下地看著她。
申令禕的聲音微微揚了揚,道:“什麼時候說不在乎你了,你要胡思亂想,是嗎?”
夜間的寒風將她耳畔一垂烏黑發絲給吹開了些,羊脂白玉似的臉頰上,眸含春露,透著股調皮的勁兒。
謝允猛地心裡頭一癢,似被什麼給輕輕撓著一樣。猶疑著,神色變得一本正經說道:“哦,你在乎我?”
“當然了,夫君不要胡思亂想了,我的心,如你的心一般無二。”
謝允微微揚了揚眼,盯了她半刻。
“若敷衍我,有你好看。”他忽然惡狠狠道。
“我曉得了。”申令禕腦袋動了動,嬌笑道。
謝允盤腿坐了起來,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起了的玉足,說道:“我在餘杭無事可做,你來了,我帶你在蘇杭玩玩。”
“真的?”申令禕歡喜道。
“何時欺騙你?”謝允揉捏著她的腳底心。
“夫君……怎麼會無事可做?”不是說,地方官綜攬地方上的民政和財政來著的嗎?謝允也不像是不任事的那種人。
“你不知。浙省是賦稅重地,上上下下都是霍李張三大豪族的人。我一個外人,怎麼會讓我插手事務?”他接著說道:“在哪裡一年半載回來就算了。”
“怎如此消沉?”申令禕問道。
“在不和豪族利益發生衝突的前提下,我能做的事幾乎沒有。我隻能說,我會儘力為百姓謀事。”
申令禕心墜墜的,低聲喚道:“夫君。”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他翻身下榻,點亮了就近的一盞燈台,屋裡頓時亮了些。
“額……”申令禕嘴裡,不自然地為難出聲。
“天還早。”謝允唇角翹了翹,邁步向前走來。
“不要了,這是在什麼地方?”申令禕蹙眉,有點怒氣道。
“水可以用第二次。”謝允爬上來,重複了一遍。
“你,你太讓人煩心了。”申令禕生氣地背過身,氣道。
謝允瞬間忘卻了一切煩擾,抱過她的細腰,神情愉悅地親吻著她。
申令禕蹙著眉,閉目。身上謝允歡快地吻著她,沒有任何睡意,像一隻精力充沛的年輕斑豹。
申令禕歎了一聲,抬起手臂,輕輕拍了幾下身上之人的後背。
意思是讓他先起來,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