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行宮(1 / 1)

申令禕苦惱地扯了扯男人的衣袖說道:“嫂嫂不去。”

六月初一要到行宮安置,是以,二十九這日就在收拾行裝了。

可她今天去問了一下嫂嫂書儀,一向愛出遊赴宴霍書儀居然說不去。

這令她有一點失落。

謝允聞言發笑,百無聊賴逗了逗捧著海星軟球開心不已的女兒,“你管她去不去呢,我會去就夠了。”

出去玩一趟,叫上外人做什麼,謝允背著她,睥睨了她一眼。

“你們男人都在圍著聖上轉,我一個人也不認識,多無聊啊。”申令禕隻吐槽無人作陪這一點,絕口不提一個不去的字。

就是在無聊,她也要去外麵玩一趟。

從謝允告訴自己這件事後,謝允依舊早出晚歸,偶爾得空便回來探望下妻女,申令禕猜測,這和女兒正在牙牙學語有關。

申令禕覺得好笑,便走上前去,抱起了女兒,說道:“叫爹爹,叫爹爹。”

“娘……娘……”衡姐兒不到一歲,就已會說一兩字了,這讓申令禕驚歎不已。

謝允拿著一個進口的海星沙球,笑著說道:“先學會喊爹爹還是娘親,有什麼可炫耀,長大了一樣親的。”

申令禕笑著將女兒抱出去了,稍後才回。

明日出行,申令禕回來清點一下行裝。

“衡姐兒不帶上?”謝允問。雖然他並不想帶著女兒一起去,分走了屬於他和妻子的相處時間。

但他知道,女兒是妻子的心尖肉,不帶上申令禕在外麵也是心不在焉。

“她太小了,外頭熱,坐馬車又累,沒打算帶她去。”

申令禕踮著腳在櫃子裡找衣物,不知不覺,她已長得身姿修長,完全是嫻熟大方的樣子,好像早已不需要自己嗬護了。

謝允坐在矮杌,抬頭注視著她:“你和以前不太一樣了。”為免妻子多想,又忙補充道:“是比以前更好。”

申令禕哼哼著嗯了一聲,隱約覺得謝允是因為昨夜的事情有感而發。她當然也有那件事上的渴望和需求,有一個看得過去,做的還行的男人,乾嘛放著不用。

軟煙羅的簾紗輕輕在晃,申令禕的婀娜的身影在裡麵忙碌著。謝允俯首看著搖床裡的女兒,衡姐兒除了娘親和奶媽子,很少見到謝允這樣的“外人”,一雙圓溜溜的眼眸,很是怕生地望著謝允,申令禕一走遠,她的嘴裡不停地發出啊嗚的叫聲。

謝允忽然說道:“我要多回來了,否則女兒估計都不認識我。”

申令禕失笑,拿著一件舊衣物從屏風後探出一張雪膚嬌靨:“那夫君多多回來。”

“要不,你們娘倆和我一起住在衙門?”

夫妻倆各忙各的,不知過了多久,謝允忽然停住了搖動手中的撥浪小鼓,轉過身對她說道。

如果申令禕正在喝水,那真的要被噴出來了,她嗆了一下,道:“夫君,這簡直聞所未聞!”

其實,也不是沒有,比如赫赫有名的淳安縣縣令,就帶著一家老小住在縣衙,前院辦案,後院老娘和娘子犁地種菜……

謝允沉吟道:“也不是不可,閣老家就在西直門附近租宅院住,同理,我也租一個不就好了,這樣一旦有點空閒,我就能回家探望你們娘倆。”

“隨你隨你,先說好,要是條件簡陋,你女兒可受不了。”

申令禕收拾包裹出來,將這些擱在羅漢床上。

衡姐兒瞧見了,一雙眼瞪得圓啾啾的,小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靈性,小嘴癟起來要哭不哭,有些不情願意味地啊啊著。

申令禕便走到搖床邊上,輕輕地晃動,俯身同她認真說道:

“好姑娘,你娘親天天癟在家裡,你準娘親出去玩幾天可好?那林子裡蚊蟲多,濕氣重,你還小,怕水土不服,你在家待著,娘幾日就回。”

皇帝避暑半月至一月不等,她不會去待這麼久,最多十天半月就回來。

母子連心,衡姐兒聽懂了似得,有些不情願但又不忍娘親整日悶著地收了聲,發出一些不舍得娘親去的嚶嚶聲。

申令禕立刻將孩子抱在懷裡親了幾口,衡姐兒高興了,緊緊摟著娘親的脖子,將小臉塞到她的脖頸那裡,女兒身上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香味,令申令禕前所未有的踏實,甚至是甜蜜。

衡姐兒抱著申令禕怎麼都不肯撒手。

謝允坐在一旁看著妻子,她總是溫柔又可愛的,如今恬靜了些,隻是帶了點死氣沉沉的氣息。

他弄不清楚妻子為什麼生出了這種消怠的氣質,隻是更憐惜她了。

“你去忙吧,我哄她一會兒便好。”

這一夜衡姐兒撒嬌不肯了很久,申令禕抱著她睡。

幾個月大的孩子,能有多深的執念,哄一會兒就睡踏實了。

申令禕小心翼翼地抽出了抱著她的胳膊,讓她睡在小小香帳床上,她看著女兒,親自給女兒打扇,衡姐兒睡顏安靜沉酣,吭哧吭哧睡得香。

申令禕眼底含笑,她也舍不得孩子,但她必須要舍。

母親常常教導自己說,自己先是自己,而後才是女兒。妻子母親的身份。他必須先為自己而活,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現在他要學會把孩子與自己剝離開,無論孩子多大多小,他都是一個獨立的人。而不是父母的附屬。

一個人隻有成為更好的人,才能成為身邊人的依靠。

翌日一早,風和日麗。

申令禕早早地將女兒抱到了霍書儀哪裡。

“你把她放在我這兒,就放一百個心吧,我們家芷姐兒一直盼著跟妹妹玩呢。”霍書儀早就起床梳洗了,一直在東院等申令禕來。

申令禕笑著回:“孩子太小,剛會翻身呢,怕她水土不服,生了疹子,就不帶過去了。”她嘴裡這麼說,心裡卻是揪揪的,有些放心不下。

霍書儀突然壞笑,笑嘻嘻道:“我看你呀,根本不是擔心孩子生病,而是想跟丈夫儘情發揮吧。”

申令禕淡定回懟道:“我可沒有,你不要以己度人哈~”

她首先要善待自己。

第一次離開女兒出京,考驗的其實不是衡姐兒,而是她這個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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