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母親吐露心事(1 / 1)

老太太一早起來,便聽說了孫女歸寧消息。起先有些生氣,第一反應便是謝家不喜孫女,或是孫女過得不好,才會冷不防地突然將孫女遣送歸家,如此則糟糕至極!轉念再想,前幾次兒子每回去京城回來,聽他所言,孫婿家禮數周到,處處以姻親相待,並無怠慢,才一年不到,自己這邊也無得罪,怎會突然將孫女送回?

“老太太,老爺和小姐來了。”

正在想著是不是因為孫女和柴家的事情受惡於謝家,忽聽到兒子領了孫女來給自己問安了,忙叫進來,方設座讓二人坐下,開口第一句便問:“禕丫頭,這才出了月子了吧,姐兒尚小,何以此時回來了?”

申令禕一眼便看出了祖母心裡的所想,便道:“並無彆事。隻是上月收到阿弟家書,得知母親臥病不起,我心裡牽掛,便向姑媽請了準兒,回來探望母親病情。”

老太太這才鬆了一口氣,不以為然地道:“你母親也無大礙。不過是飲食不調,體有不寧罷了。家中延醫請藥,不曾間斷。並無須你此時遠道歸家,耽誤侍奉翁姑,惹出閒氣。”

女兒遠道歸寧,兄長非但不喜,語氣反而帶了責備,申父心下不喜,便道:“禕兒孝心所在。謝家又不是沒有下人伺候。如何連這也見怪了?母親未免想過多了!”

老太太被親兒駁了話,原本不快。望一眼孫女,見她亭亭玉立,坐在自己麵前,忽然就想起孫兒每次從京城回來後,說謝家的那個二哥兒對自己的這個孫女似乎頗為寵愛。若真如此,則往後一家也有了一門強有力的親戚。

這麼一想,她的臉色便緩了下來,點頭道:“回來也好。既已歸家,這就去探望你母親吧。想必她也思念你已久。”

申令禕對這個祖母一直沒什麼好感,她說什麼,自然也不會放心上。隻是見一向孝敬祖母的父親方才開口為自己辯解,一直護著自己,心裡暖暖,朝父親微笑點頭,轉身便和申愚一道便去母親住處。

***

馮氏一早醒來,便由貼身婆子相告,申令禕昨夜已經回來了。

申父有六房妾室,除了馮氏所出養大的一雙兒女,早年和馮氏夫妻感情甚篤,一房姬妾也無,直到近些年,有姬妾懷有身孕。如今有一庶子申思。

如今申父也才五十不到,但數年前,因為納妾之事,和馮氏的關係漸漸生冰,夫妻倆已多年無話,這些年也少有同房,加上五年前一些事,馮氏連帶怨怒於申祖母,夫妻二人關係更是冷淡。

馮氏對丈夫早就不抱什麼指望了。她也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次意外,她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這個世界,這一待,就整整在這裡生活了三十年。

現在她有預感,自己可能要回去了,她的靈魂正在漸漸地脫離這具原主的身子。

終於有機會快回去。但是心裡思念擔心女兒,漸漸便茶飯不思,夜寐不寧,加上數月之前,不慎染了一場風寒,這才纏綿於榻,一病不起。

及至申行逸上回從京城回來,說女兒一切都好,並懷了外孫,叫她不必擔心。馮氏這才知道申令禕和她夫君感情並沒有生出嫌隙,,懸著的心雖放了些下去,病況稍有好轉,但依舊思念不停。

此刻聽到申令禕回家,馮氏驚喜不已,數月不振的精神,仿佛一下提了不少,忙叫人給自己穿衣梳頭,人還沒下榻,便聽到門外一陣腳步聲,轉頭見申令禕已經入內。

“母親。”申令禕一進來,便聞到一股藥湯的苦味。眼圈一紅。

相見,馮氏緊緊捉住申令禕的一雙細膩柔荑,上下打量。見她麵龐氣血充盈,雙眸明若點漆,內著茜紅色襦裙,外罩一件家常綿錦海棠胭脂小披肩,她出落得嬌美動人,宛若三月枝頭一枝含苞初綻海棠。

聽到了朝思夜想的雛鳥喚母之音,馮氏不禁又想起自己時日無多了,叫了一聲“令禕我兒”,眼眶紅了,便將她一把緊緊地摟在了懷裡。

前頭申愚幾次帶話,不過簡單扼要幾句而已。馮氏就是想多問,申愚一個孩子也說不清楚詳情。這回申令禕回來了,她當然要當麵問個清楚。

“禕兒,聽說柴獠在京城竟到處敗壞你的名聲!可有此事?”

申令禕吐一口氣,旋即微笑道:“母親,他是敗壞了我的名聲,不過這種事,時間久了,風言風語也就過去了。”

她說話時,眉眼淡然,像是絲毫不受影響。

事實上,她也沒受什麼影響,她在京城很少出門,第一次知道有人在京城造謠的時候,事情已經漸漸平息了。

除了謝允好像有點怒火中燒,其實這件事對她並沒有造成多大影響。

馮氏臉頰稍紅潤了些,說道:“那就好,那就好。聽說他們家被流放到邊陲之地了,也算是惡有惡報。”

“嗯。”

馮氏心中鬱結一朝得解,見女兒似是在夫家過得不好,病也好了大半,當即愁容散去大半。

綏娘見她一早醒來還病懨懨的,見了一麵歸寧的申令禕,便精神健旺許多,走路也不要人攙扶了,驚呆不提。

申令禕招手,叫春娘把謝衡抱進來。

馮氏製止道:“莫要叫小衡進來,把病氣過給了她。”

申令禕說道:“她很壯實的,母親,你不想看看她嗎?”

***

馮氏看著乖巧可愛的小小外孫女,忽然笑著歎氣道:“瞧著還是和她父親生的像一些。”

申令禕撥了一瓣橘子,說道:“我白懷她十個月了,竟不像我。”

馮氏笑道:“女兒肖父,你明年養好身子,何不再生一個來。”

申令禕心裡一沉,再母親麵前怎還忍得住一肚子的心事?

她緩緩說道:“我不是他們那個家裡的人,他在外麵搞些誅九族的事,我跟著完蛋就是了,都不用知道他再做什麼。”

“哎喲,祖宗......”春娘防備地看了看外頭,掩住主子的嘴道。

春娘隻覺得雷人,也覺得不無道理。是啊,難道就該男人掌舵,指好方向,女人跟著走就行了?

馮氏卻坐起身,連忙問道:“為何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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