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陌生人聽了他這句話,田蜜的笑容也漸漸僵硬在臉上,仔細觀察了一下陸向東的表情態度,似乎並不像是在和自己說冷笑話,她也心中隱隱沉重起來。原本就有暗自擔心,但始終還有僥幸心理,不過陸向東這種嚴謹個性的人都能說出這種話,恐怕前方的查案之路就真的不容樂觀了。被陸向東的那句話潑了冷水,不光田蜜,連安長埔也不再說話了,他似乎也有些詫異,沒想到原本以為隻是一起獨立的奸殺案,現在竟然節外生枝,自己隻是被借調到江口區協助調查工作一天而已,竟然事情就大不一樣了。回到局裡,田蜜跑了一趟法醫那邊,因為他們幾個離開發現屍體的機電廠之後,又去了一趟出租車公司的調度值班室,耽誤了一些時間,早些時候直接回來開始屍檢工作的王純已經開始了進度,因為怕田蜜會受不了,所以她沒有放田蜜進解剖室,隻是告訴她,目前可以確定的是,死者李雲真正的死亡時間是在晚8點到晚10點之間。得到這樣的答複,田蜜返回重案組那邊,安長埔早就替三個人準備好了加班必備——方便麵,雖然營養和美味是沒什麼指望了,至少在這麼一個又冷又乏的冬夜裡還能暖暖身子。吃東西的時候,田蜜沒說話,安長埔和陸向東也都保持著沉默,他們兩個人為什麼不說話田蜜不曉得,她隻知道自己暫時不想討論案子的事,怕說完了之後,更加食不下咽。填飽肚子,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三個人相顧無言了好一會兒,安長埔才終於按耐不住,問陸向東:“陸博士,剛才你在車上說,我們這次遇到的是個****型的犯罪人?”田蜜聽他這麼問,立刻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陸向東,心高高的懸著,等著他發表自己的觀點。雖然過去在校園裡,聽老師說過不少各具特色的案例,但是書本上的東西和實踐畢竟有距離,這是她走上一線接手的第三個案子,結果居然遇到了一個可能存在的,之前隻在電視上看到過的****型犯罪人,這樣的情況讓她的心情很複雜,既興奮又緊張。陸向東沒有在聽到安長埔發問之後就急著發表自己的看法,而是問田蜜和安長埔二人:“昨天的周小月和今天的李雲,兩個人的遇害過程,有什麼相同之處?”安長埔雖然今天一整天都在江口區那邊幫忙,但前一晚案發的時候,現場還是有看到的,所以對兩起案件的狀況並不感到陌生,立刻回答說:“兩個死者都是年輕女性,遇害之後凶手都在她們的臉上化了妝,塗了口紅,兩個人都被綁住了雙手,並且身體內沒有留下**痕跡。”“除此之外呢?”陸向東點了點頭,但是顯然對他的答案不完全滿意。安長埔語塞,眼睛求助一樣的看向田蜜。田蜜想了想,說:“兩個死者的頭發,一個是栗色,一個是棕色……”她的話剛剛說到這裡,安長埔就愣了一下,插言問:“這倆顏色有區彆麼?你不說我沒意識到,我一直以為這倆受害人的頭發顏色是一樣的呢。”“這就是我想要說的”田蜜一指安長埔,“你們男人的眼睛,對顏色的分辨能力向來比女人差一大截兒,在我看來,栗色是栗色,棕色是棕色,但是在你們男人看來,卻完全是同一種顏色,而周小月和李雲又恰好都是長卷發,所以我懷疑,凶手也和安長埔一樣,把兩個人的發色認為是相同的,他對棕色或者栗色長卷發的女人有特殊偏好還有口紅,兩個人的口紅都是猩紅色,我覺得凶手並非單純的給死者化妝,而且還是有意識的想讓死者向某一種形象靠攏。”陸向東點頭,眼神裡帶著一點點的讚賞,嘴上卻沒有說出來。田蜜沒有意識到這些,她現在整個人都沉浸在思緒中,皺著眉頭,有些迷茫的說:“雖然兩個死者都是那種比較苗條瘦削的身型,凶手也把兩個死者化妝化的很相似,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凶手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難道他痛恨棕色頭發,塗猩紅色口紅的人?”“或許征兆並不隻有這麼少,”陸向東說了一半,又守住話頭,“我現在說這個還有些早,等找到李雲遇害時所穿的衣物才能確定。”他沒有直接說明,田蜜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兩名受害人的衣著應該也有共同點?”“對,但是在得到正是之前,我沒有一定的把握。”陸向東的話依舊說的嚴絲合縫,同時,他也對田蜜提到一件事,“我覺得,你應該讓人化驗一下周小月臉上的化妝品和李雲臉上的化妝品,是不是來自於同一個牌子。”“也對,這樣一來,才能更加精準的確定兩起案件是同一個犯罪人所為”安長埔也覺得陸向東的建議非常有必要。“剛才你們倆說了昨天和今天兩起案件的相同之處,那麼不同之處呢?”陸向東又問。“不同之處?”安長埔疑惑的看看田蜜,又看看一本正經的陸向東,確定他不會是在這時候忽然出人意料的開玩笑,這才說,“不同點就太多了,受害人年齡不一樣,身份職業不一樣,遇害地點不一樣。”“你說這些都不是重點”田蜜打斷他的話,“重點是,周小月在遭受侵害的時候沒有明顯的反抗行為,連掙紮都很輕微,但是李雲卻有很明顯的掙紮跡象,並且從屍體上的傷痕王純已經斷定她和凶手有過搏鬥。”“再細節一點的問題,你們有考慮過麼?”陸向東先肯定了田蜜的話,繼而又問。“細節……”安長埔沉吟了一下,有些明白了,“陸博士,你是說綁住李雲雙手的那條自鎖型的塑料紮帶吧?”“對,這些細節拚湊在一起,讓我對目前案子的情況,感到很不樂觀。”陸向東輕輕的歎了口氣,“我們遇到的,是一個成長中的****犯罪人。”“成長中的……?”田蜜對這個定義有些疑惑,“具體說說吧”陸向東沒有拒絕,直截了當的說:“雖然現在還有部分證據有待證實,但是已經確定的部分基本是可以確定兩起凶案的凶手是同一個人,那麼我們不妨把兩天之內發生的兩起案件放在一起比較一下。”他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白板前,拿起一隻馬克筆,在白板上分彆寫下周小月和李雲的名字,那有板有眼的架勢,好像這裡是一個課堂,身為老師的他正在給安長埔和田蜜這兩個學生答疑解惑。“第一個受害人周小月,”他在周小月的名字下麵畫了兩條線,“就像田蜜說的,幾乎沒有掙紮,從被凶手侵害到扼死,凶手得逞的很容易,第一次的容易得手造成了凶手自信心的急速膨脹,導致了第二起案件的迅速出現,這個一會兒再具體說,還是先看周小月。”“我之前說過,周小月的不掙紮不反抗,可能是斯德哥爾摩效應,我不知道你們之前是否接觸過這一類的案例,”陸向東詢問的看了看另外兩個人,看他們都一臉茫然,似乎接觸不多,便直接解釋說,“大多數產生了斯德哥爾摩效應的受害人,都有與犯罪人相處的一段時間,所以說這種心理現象雖然不需要長時間的相處作為基礎,但至少不會在初來乍到的短時間之內產生。因此我認為,凶手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周小月那個網友。”“什麼網友?”安長埔有些不明白,關於周小月網友的那部分信息,是在他不在這裡的期間發生的,對他而言還屬於陌生信息。田蜜簡略的向他說明了一下關於周小月網上那個“老公的情況”,安長埔這才明白過來。“有道理如果是這樣的話,周小月懷有僥幸心理不予以抵抗,就很說得通了。”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打斷了陸向東的講解,連忙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陸博士,你繼續”“周小月在遇害時,雙手是用塑料繩綁住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有掙紮的痕跡,應該是在瀕臨死亡時的本能掙紮,我說的對吧?”陸向東向田蜜投去確認的目光,田蜜連忙點點頭,他又繼續說:“我認為,周小月臨死前的掙紮,讓凶手意識到繩索捆綁的風險,所以在襲擊李雲的時候,他選擇了用自鎖型紮帶,更容易操作,更難掙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周小月事先和凶手很可能相識,因此懷有僥幸心理,沒有做出掙紮,但是李雲不同,兩個人事先並不認識,凶手一定是在對周小月作案得手後,開始從小心翼翼,變得有些膽大起來,所以開始對不相識的陌生人動手了”田蜜順著陸向東的話做出判斷,不由一陣心驚:“要是這樣下去,豈不是很具有危險性”“不止,自鎖型紮帶的出現,說明凶手已經有計劃,有意識的開始完善自己的犯罪手法,”陸向東歎了口氣,略顯憂慮的說,“他不滿足於一次兩次的得手,希冀從不斷的摸索進步中,一邊逃避法律懲罰,一邊獲取更多快感,現在隻是兩次實踐,如果我們讓他得手的次數越多,想要抓到他,隻怕就會越難。”【對於書中的人物,情節,大家有什麼感想,儘管到書評區暢所欲言吧小莫張開雙手熱情歡迎群抱抱另外謝過幾位大大的粉紅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