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尚方寶劍如皇帝親臨,不論對方是何人,持劍者都有先斬後奏之權利,倘若敢反抗,那便是謀逆造反的大罪!如今皇帝將尚方寶劍都給了魏公公,可見皇帝已經料想到了文泰要做什麼,提前堵了他的後路。魏公公見文泰驚在了當場,氣勢頓時便足了一些,看著文泰,露出了陰測測的笑容。“文將軍,隨同雜家一道來的那員將您可認識?”老太監所指,正是先前站在他身後不發一語的那名武官。“有些眼熟,不知是何人?”此時的文泰心境有些亂了,下意識的張口便問。“哎呦,文老將軍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兒,那人可是禁衛軍小統領,陛下身邊的一品帶刀侍衛!”老大監的這一席話驚醒了失神的文泰。他雖然貴為護國大將軍,執帥印,掌管天下兵馬,卻有一支軍隊無法調度,那便是常年駐紮在京畿重地的禁衛軍。禁衛軍,自組建以來,從未離開過京城,或者說從未離開過皇帝身邊,他是屬於皇家的一支私人軍隊,負責保護皇室成員以及京城的安危,普天之下,這支軍隊隻聽從皇帝一人調遣。凡是加入禁衛軍的士兵,那都是在普通軍隊中經過千挑萬選的精銳之士,忠臣度絕對可靠,戰力非凡,所以才使得禁衛軍雖隻有區區八萬人,卻足以抵擋數十萬大軍。如今魏公公不僅帶來了尚方寶劍,更是將禁衛軍都帶來了,這就足以說明了一切。文泰要是遵照聖旨行事還則罷了,如若不然,便可以定他個抗旨不尊的謀逆大罪,魏公公持尚方寶劍,當場就可以將其斬殺!“這……魏公公,容本帥思量片刻!”伴君如伴虎,此語一點不差。魏公公的話如驚雷炸響,文泰仿佛瞬間蒼老了幾十歲,挺拔的身軀不自覺的瞘瞋了下來,言語中也失去了往日的那份銳氣,眉頭緊皺,陷入了天人交戰的兩難,一雙虎目中儘是悲色。“文老將軍,您可得自重啊,難道您是在思量要不要造反嗎?”魏公公嘴角微揚,尖細的話語銳利如刀,充滿了殺機,一雙三角眼中滿是陰測測的光在閃動。“住口!大膽閹人,競敢這樣和老夫說話!”文泰何等身份,即使如今陷入了兩難,那也不是區區一個大監可以擠兌的,頓時橫眉立目,抬掌抓住了魏公公胸前衣領,一把將他提了起來。“大膽文泰,你,你,你可要想清楚了,這等作為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你,你一世英名都將付諸東流!”魏公公如何受得住文泰的恐嚇,頓時手舞足蹈,色厲內荏的尖叫了起來。魏公公的一句話點中了文泰的死穴,提著人的手臂不自覺的鬆了下來,魏公公趁機逃開,懷抱尚方寶劍,遠遠的站在了帥帳門口,大有一語不合便呼喊禁衛軍的樣子。文泰一生為國為民,百戰沙場,對他來說,一切都可以拋卻,唯獨對大唐的這份愚忠無法釋懷,他是寧願一死,都不願聲名掃地,連累大唐百姓。帥帳中安靜異常,文泰失神的站在了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後,文泰身軀顫抖,一雙虎目微微閉了起來,眸中閃光電色雲收霧歇,看上去歸於了平靜,可那微微顫抖的虎軀卻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