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這麼多年仗,我練就了一副好耳朵,光從戰場廝殺聲中就能判斷出雙方投入兵力有多少。當然隻是個大概,不過出入很小。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遠處的喊殺聲逐漸減弱,方銅與褚千牛也隨後率隊回歸大營。眾人望去,隻見褚千牛滿臉怒氣,眼珠子瞪得溜圓,身上也沾滿了血跡,不過從他的身形步伐來看,不像是手受了傷,估計那血跡是敵人的。“大哥,小弟回來了。”方銅抱拳道。我微微一笑,示意他先退下,轉而看向了諸千牛,道:“千牛兄弟,斬獲如何?”聽到我這話,褚千牛一張黑臉頓時憋的通紅,唯唯諾諾好半天方才小聲道:“小弟有罪,遭了那廝埋伏,人馬損失了一半!”褚千牛所部共計八百人,先前一股腦的隨他追擊而去,現如今損失一半,那可就是四五百人。我自打仗以來,沒少經曆惡戰,損失的人馬是個天文數字,不過我的斬獲卻是無法成比例的。像今天這樣,雖然隻損失了四五百人,卻是頭一遭。不由得不讓人詫異。淳於靖遠隻帶來三四百人,再加上後路布置的伏兵,總數應該也不過七八百,怎麼可能一下子折了諸千牛一半人馬,而且方銅救援甚為及時。“大哥,淳於靖遠果然不俗,他所布置的伏兵雖然不多,卻搶占了所有的有利位置,我軍猝不及防之下,短短一瞬間就損失慘重,就連我帶去增援的人馬也遭到他們的機關埋伏。”方銅道。所謂的伏兵,並不是藏起來就算是了,重要的是掩藏位置,如果能搶占到最佳的攻擊位置,在配合有效的殺傷利器,以一敵百都不誇張。伏兵誰都會設,關鍵是能夠洞悉一切戰況,明了關鍵厲害之處,方才算是本事。淳於靖遠做到了這一點,他不但洞悉一切,甚至連對付騎兵的絆馬索等機關埋伏都預先準備好了,而且他選擇:撒退的時機與線路也十分巧妙,使得緩過勁的方銅等人想要追殺一陣扳回劣勢都不能。“好,很好,我倒要見識見識這個淳於靖遠!”我微笑道,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戰意,甚至還有些興奮。淳於靖遠號稱是馬戰的記名弟子,而我則是得到了馬戰親傳兵書,雖然沒有拜師,卻也沒什麼區彆了。記名弟子與嫡傳弟子的交手,這當是一場讓人熱血沸騰的較量。當日晚間,眾將各司其職,我也沒追究褚千牛的罪責。這一夜,平靜的過去了。第二日清晨,太陽剛剛出宮,我便率領一支人馬去獨虎關前叫陣,我要親自會一會淳於靖遠!獨虎關城頭,旌旗招展,刀槍熠熠,守衛森嚴。早就得到稟告的淳於靖遠披掛整齊立於城頭。城下,我率領的一千騎兵嚴陣以待,顧高雲與雷鳴一左一右站定,宛如一對門神般威武。“火神將軍,不過如此!我奉勸你一句,識相的趁早離去!”淳於靖遠高聲叫道,言語間頗為自傲。我冷冷一笑道:“走肯定是要走的,不過我要帶你一起走!”昨日夜裡,我已經打定主意,淳於靖遠不管怎麼說也是馬戰的弟子,絕對不能殺了他,最好是將其收歸己用。“哈哈哈……我勸你還是彆做夢了,淳於某人再怎麼說也是朝廷武官,豈會自甘墮落,與爾等草寇為伍?”“朝廷武官?嘿嘿,這話有些不妥吧,恐怕朝廷早就將你遺忘了,這一點你我心知肚明。”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