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花了三分鐘,史誠就聽清了全部過程。沉吟了一下,問道:“在這之前,他有沒有什麼特殊舉動?”“沒有。”朱山花搖頭,忽然之間心裡好像摸摸糊糊覺得有些什麼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具體的感覺來,隻得一再搖頭。“我可不可以報案?”朱山花捧著茶杯,用希望的眼光看著史誠。“聽說報了案之後,可以發動全警局的人去找。”“朱媽媽,時間不到四十八小時,不可以報案。”朱山花眼裡的光暗了下去,低聲道:“可是,我很擔心。”“我明白。”史誠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我也很擔心,他就跟我的親弟弟一樣。要不這樣,我通知自己的手下和朋友,大家都多留意一些。陽毅這個年紀,遇事最容易鑽牛角尖,他肯定是遇上了什麼事,又不願意對我們講,心裡才憋得慌。不過陽毅從小到大都是我們幾個裡頭最乖最聽話的,我想就算遇上什麼問題都不會太麻煩。彆的我不敢保證,但像什麼賭、毒之類的事情,他絕對不會沾。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有事我也要想辦法壓下來。”事關自己兄弟,史誠也沒法做到警察的公正。他所不知道的是,陽毅倒確實是沒沾賭、毒,他隻是控製不住的殺了人,而且還是一堆!朱山花強自鎮定的定下神,道:“我去通知小芷,誌裼,石頭和泌峰,讓他們也留意著。你們打小關係好,說不定躲到哪個那裡去了。”史誠笑笑,給朱山花一個放心的表情,將她送出去。朱山花走出警局,想著陽毅,心從來沒有這慌過。沒有人知道,她有多愛陽毅。當初初到西譚,連飯都吃不起的時候,她借錢、下海去做三陪都要讓陽毅不餓著。陽毅,就是她的一切,無論任何逆境,隻要想一想他,抱著他軟軟的小身體,就有了動力和毅力。一切的付出都值得,一切的努力,包括放棄做為一個人的自尊都覺得甘願。可現在,陽毅不見了,就像丟失了最重要的東西,整個人走起路來都是輕飄飄的不著力,一顆心在胸腔裡糾結著,疼痛、驚恐,生怕他出什麼危險,遇到什麼可怕的人,可怕的事。朱山花晃晃悠悠的,神情恍惚的爬上公交車,又從公交車上下來,往自己上班地方走。沒有胃口吃東西,更不覺得餓,整個人跟失了魂一樣,幸好還記得給幾個小孩打電話,通知他們留意陽毅的情況。隻是得知陽毅沒有在任何人那裡後,心裡越發擔心害怕,遊神野鬼一樣來到自己上班的商場。朱山上班的商場叫做上華,她就在二樓賣化妝品、美容用品、香水一類的。像飄一樣走過去打了卡,朱山花站在櫃台後開始發呆。倒是有不少顧客來看商品,但朱山花今天明顯不在狀態,絲毫沒有掙錢拉顧客之心,一顆心都在陽毅身上打轉,想著下班以後那個讓人糾心的兒子到底在不在家。“花花,花花!”朱山花茫然抬頭,見是旁邊美保蓮專櫃的櫃台小姐在叫自己。“蘇容,什麼事?”“你今天怎麼了?一直都在發呆,顧客跑了好幾個了。這可不像你,平時你都狼見了肉一樣的眼光。”忽地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朱山花,有些詫異的道:“我說姐姐,你至少打扮一下行不行?我想我得提醒你,你賣的是化妝品,就你這個蓬頭垢麵的鬼樣子,無論你賣什麼,顧客都不會有興趣!咋啦?你平時不是這樣。”朱山花苦笑,拿起擦布有一下沒一直的擦著拒台的玻璃。“大姨媽來了?”蘇容轉了轉精細修飾過的眉,開始竊笑。幾個女人私底下開玩笑肆無忌憚得很。大姨媽沒來,兒子倒是走丟了,朱山花笑容更苦。蘇容顯然會錯了意,用手托了一下胸脯,笑得很是色情:“花花,不是我說你。都說陰陽失調要不得,女人缺了男人的滋潤,就像稻田缺了水,當然會內分泌失調。你看你,無論姿色和身段都是上乘——當然,比起我還是要差一點點。憑你這樣的條件,拋個媚眼,男人還不跟蒼蠅見了密糖一樣?信我的,找個男人來滋潤一下,大姨媽的問題保證解決得徹徹底底!”換作平時,朱山花的潑辣熟女風範使用,必定會幾個黃段子扔回去,笑話小丫頭見的男人還沒有自己騎得多。隻是今天卻提不勁來,怏怏的隻是擦玻璃。卻聽蘇容陡地倒抽了口氣,小聲尖叫:“操!極品帥哥!”朱山花眼皮連眼皮也懶得抬,蘇容卻不停的叫:“花花,花花!看哪!那邊有個極品帥哥!不對,是男人,極品男人!極品帥哥也許是包糠,但極品男人則一定是頂級貨!”朱山花很是煩燥,卻耐不住蘇容發情一般的怪叫,隻得抬眼向她指的那個方向,隻巴望看一眼配合一下,好讓她閉嘴。抬眼一看,果然是個極品男人,無論身材臉蛋兒都無法挑剔,他身上隱隱約約透露出來的精英型成功男士的氣質尤其出彩。特彆是這家夥還是個舶來品種,金發碧眼的更顯出眾。唯一的缺點就是臉色白了點,微帶病容,不像自家兒子總是一身的陽光健康。隻可惜今天朱家媽媽思兒成疾,沒泡男人的性趣。抬眼,不經意的和那人眼光對上。那個身體修長的男人眼光一頓,焦點落到朱山花身上,隨即大踏步走來。蘇容羨慕看看朱山花,又看看自己乳鴿一樣的胸脯,撇了撇了嘴,小聲嘀咕:“就是你們不給我爭氣!天天喝牛奶也不管用,揉都揉不大……”隨即精神一振,小聲握拳叫道:“嘿,花花,那個外國帥哥過來了。雄起!給咱們姐妹們爭光,拿下他,吸星**第十三重都使將出來,吸得他精儘人亡!要他知道中國女人的厲害!八國聯軍時他們欺負我們,現在你還他個胯下之辱!”,朱山花眉也不抬,待到那人走近,遮住陽光將一片陰影寵住自己時才要死不活的問:“先生?需要什麼?我這裡有歐萊雅全係烈的男士用品。”“我想看看女用香水。”聲音低沉動聽,中文腔調帶著股異國的卷舌音,並不字正腔園的發音有著股彆樣的魅力。說話時,成熟的男子體味撲麵而來,倒真是上等好貨。蘇容都快醉倒了,朱家媽媽卻仍是一臉麻木不仁。陽毅不知去向,朱山媽乾什麼事都沒興頭,就跟男人萎了一樣。隨手伸進櫃台摸出一個小瓶,道:“蘭蔻,送女人很好。”那人二話不說的掏了錢,用食指頂著精致小瓶子推到朱山花麵前,低沉性感的聲音道:“tresor,以花香為主,帶著半東方色彩,感性而複雜,瓶子的設計意念來自花瓣和女性嬌柔的肌膚。我想,這個適合你。”真是好……他媽的直接!外國男人泡女人果然跟中國男人猶抱琵琶半遮麵的行為模式不一樣,牛!蘇容喉頭發出嗝的一聲,吃驚的張大了嘴。朱山花霍然抬頭,映入眼裡的就是那張笑得自信且胸有成竹的俊臉。俊男,極品俊男!隻可惜,他臉上的自信與自得現在成了點爆思兒心切的朱家媽媽的壞脾氣的最佳導火線。朱山花慢慢蕩開一個極具誘惑的笑容,絢得那人微微一陣失神。隨即擰開瓶蓋,輕嗅了一下,道:“香,真香!你是要泡我?”那人呆了呆後,也露出一個完美的性感微笑,自認為很有學識的引經竊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女士,可否與我同進晚餐?”說完,俯下身凝視著朱山花,眼裡藍光跳動,那一抹深藍越來越深,手指下意識的在櫃台表麵敲動。下一刻,朱山花狂怒的潑了他一臉的tresor,怒吼:“滾你媽的蛋!死洋鬼子!敗壞了你們國家的女性,劈腿劈到中國來了!警告你,你最好離老娘遠遠的!不然老娘噴你一臉算是客氣的!惹毛了老娘,甩你幾個巴掌,再用高跟鞋在你肚皮上開幾個窟窿!就你這爛德性,活脫脫一台播種機,我要是你爸,當年就把你直接射到牆上!我要是你媽,生你下來都直接把你從哪來再從哪塞回去!”蘇容呆住,一時間噤若寒蟬。那男人也呆住,大約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魅力會在這裡吃癟,更沒想到朱山花的利嘴是這樣的犀利,眼裡藍光再跳動了幾下,由深藍轉變為正常的藍,深深看了朱山花幾眼,臉上的表情頗有點不可思議,像是見了鬼一般的感覺。朱山花放下瓶子,趕蒼蠅一樣揮揮手,道:“滾開!彆擋光!身高腿長就了不起?活他媽像一塊門板一樣!”那男人楞了半晌,嘴角慢慢向上翹起,眼裡露出抹挑戰性的光,從容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香水,道:“夠勁!東方女子果然不一般。重新認識一下,亞瑟.阿爾伯特。一名教書先生,岐江大學新來任教的病理課老師。”朱山花冷冷的看他,因為此人將會是自己兒子的老師而有些忌憚,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朱山花,上華商場最低級的櫃台營業員。你認識過了,可以滾了。”亞瑟對朱山花露出滿口白牙,笑得性感而誘惑,蘇容被這股子魅力的餘尾掃到,迷得神魂戴顛倒,本能的挺胸收腹站好,生怕表現得胸部不夠大。朱家媽媽卻是齜著牙,微露著牙花子,笑得磣人。看這情形,亞瑟也知道自己這次是陰溝翻船,無敵的魅力受到了置疑,當即風度完美的退走。朱山花毫不客氣的在他背後甩了根筆直的中指,國際通用語言就是**you!而亞瑟則走到轉門處時,摸出兩張照片來看了看,確認了一下後摸出副墨鏡戴在臉上,化入人流中消失不見。這兩張照片,一張是陽毅的大頭照,另一張正是朱山花!ps:求推薦,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