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菁奔回自己的小包廂,額頭已經是冷汗淋漓。剛才的一切所見所感,十七號包廂裡的奇人異士讓人說不出的怪異。總共才不到半小時的經曆,而就在這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裡,有一些已經固化的理念忽然間被打破,變得灰飛煙滅。顫著手指摸出手機,撥通了另一個號碼。“喂?菁菁?”趙菁努力鎮定下心神,慎重的問:“大明,你和江中是四年的大學同學,同窗同宿舍四年,畢業後又一起合租房一起住兩年。雖然你們這兩年鬨得不愉快,可我想,他是什麼樣的人,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你再清楚不過了。他向我求婚了,你應該知道女人就怕嫁錯郎。而我聽到一些不好的消息。現在,請看在你把我當妹子看待的份上,你告訴我,他究竟是什麼人!”聽筒那邊的呼吸突地沉重起來,許久以後才傳出苦笑的聲音:“菁菁,我一直以為你永遠都看不穿他……既然你問了,我就實話對你說。江中,你嫁不得!”一顆心突然沉了下去,那孩子和雙瞳的男人說的全是真的!趙菁陡地撥高聲音對著聽筒尖叫:“為什麼你以前不說?!”“我能說嗎?一個是我好友,一個是我妹子。”“真當我是妹子就應該什麼都對說!這關係到我的終身幸福!說,大明!你告訴我,他究竟是個什麼人?”聽筒裡又是一陣苦笑:“他?以前是個好人,鄉下來的窮孩子,樸實、善良、勤奮。可到後頭,在社會上經曆得太多,他變了。雖然社會現實總是讓人無耐,但江中的變化卻太激進。他變得……”“什麼?”聽筒那頭像是定了定神後才緩緩道:“江中,吸毒、挪用公款,除了你這個女朋友,他還有兩個女友,一個叫陳利,另一個小名叫桃桃。三個人當中,你適合當老婆,另兩個一個適合當情人,一個適合當玩物,你明白了嗎?還有,你問我為什麼不和他住到一起了,我現在告訴你,因為他吸毒沒錢,偷了我的攝像機去賣。我原諒了他,提他議去戒毒。可是第二個月,他拿走了我的存卡和提款卡,你知道的,我們共用一個密碼。”“大明……”趙菁心亂如麻,發泄似的喊:“你怎麼不說?!你怎麼不對我說?!”“要我怎麼說?快八年的好友,我不可能真正的恨他。而且你把我當哥哥,我則從來沒有把你當妹妹,我隻是慢了江中一步,嘴沒他甜,生得沒他好看,不會哄女孩子而已。菁菁,你可知道……”聽筒那邊猶豫了一下,果斷的掐斷了線。趙菁捏著手機開始發呆,刹那之間,什麼都亂了。火車已經駛近岐江地界,馬上就要進入。就在將穿不穿的那一刹那間,怪人車廂的所有人都放棄了手裡現在乾的事情。少年舉起小刀,平平舉起往前一剌,動作驟起驟止,輕喝道:“破!”穿孔奇人從發上摘了隻環下來,輕輕一晃,環裡透出一道光圈罩住自己,身體便不再動彈。老和尚合掌,再次結寶瓶印,梵聲低唱:“無相無我。”滅絕師太冷哼了一聲,陡然伸手在車廂壁上拍了一掌,不屑的道:“屏障?這就是岐江號稱進得出不得的結界?雕蟲小技,活活丟人現眼!”輕浮的道士調笑道:“道友已經練成**了?果然百毒不浸,男人不能沾邊。哎呀!神功蓋世,貧道那個佩服、佩服!師太,山裡的春秋冬夏那長漫長,不知那些師姐師妹們都是怎麼渡過寂寞的日子的?啊!我突然想起一句英語,就是他們用來問好的那句:go!m,m,磨鈴,磨鈴,這個磨嘛……嘿嘿,貧道喜歡!”一手托桃木劍,一手托著下巴,搖搖欲墜的發結頂在頭上,笑容說不出的淫邪。與笑容不相襯的是,那劍突地閃過一陣強光,沒有絲毫邪異,隻有一片浩然正氣,穿出玻璃窗射到外麵的虛空裡。雙瞳的男子依然看著報紙,身子絲毫不動,眼裡的雙瞳突然凝成單瞳,隨即又分開,臉上露出個淺淺的笑容。吃雞的,不吃了。燒胡子的,現在手裡沒了打火機,隻托著一個水球。吃雞的蘸著雞血虛空劃了一個十字,水球則護展開來,將燒胡子那位全身籠了進去。兩個春麗對視了一眼,互相握住手,竟然極其暖昧的嘴對嘴吻了一下。至於楊家父子,楊嘉額頭慢慢浮起一片金光,隱約現出一個姆指印,渾然什麼也沒覺出來。楊仲華卻是如遭重壓,喘息聲越來越大。雙瞳的男子搖搖頭,走過去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楊仲華渾身一輕,止不住感激的點點頭。雙瞳的男子笑笑:“你常年的戰場殺戮,一身殺氣正在往靈力轉化,所以它才會排斥你。如若隻是普通人,它就會無視你。不過,進去容易出來難,我也隻能做到幫你進去,至於出不出得來,全靠你自己了。希望你們父子好運。”楊仲華聽得似懂非懂,隻覺全身一輕,已經穿過了那層屏障。火車到站,怪人車廂裡的怪人陸續下了車,各自走散。輕浮的道士最後才下車,順便還不忘調戲滅絕師太兩句:“道友,改天貧道請你喝酒……呃,喝茶。聽說岐江的紅燈區繁華得緊,且與貧道把手一遊。”師太麵色鐵青,忍得七竅生煙才沒有撥出劍來砍他,隻把臉寒得像西門子冰櫃散發的溫度,一言不發的調頭就走。就不信惹不毛你!道士很是得意,一邊嘿嘿直樂,一邊伸頭四顧。“劉蒿!這裡!”站台上,一個打扮沉熟的中年男子一見他,立即露出欣喜笑容:“劉誠!死牛鼻子!你終於來了!”,“操!喊道爺!死牛鼻子是你叫的?惹火了道爺我,一火符滅了你。”“扯蛋!”兩人走到一起,打扮很白領的男子和打扮很詭異的道士親近的擁抱在一起,歡喜的拍著對方的背,都發出分彆已久後再次相遇的爽朗笑聲。“你當真來了!”劉蒿有些感慨的道。“廢話,道爺能讓你一個人在這裡麵對危險?就你那水平,一百個都不夠死。羅林笙呢?”劉蒿看著老友,感動的笑笑:“那孩子太過驕縱跋扈,我打算好好治一治他。不然他總是目中無人,看不清眼前的危險局勢。”劉誠道:“那倒是,羅家家大業大,隻會教出這種不良子弟來。”“也不全是,那孩子身上還是好的地方。”劉誠嗬嗬笑:“你還是那樣。”劉蒿看他:“你一樣,總沒個正經。”哈哈一笑,劉誠問:“你還是在乾那個工作?”“我就這點本事,靈力不夠,不能在一線戰鬥,隻能退居二線發掘有能力的好苗子。前段時間我還看到一個有光明能力的孩子,可惜後頭沒有他的消息了。”“光明能力?這倒是稀罕能力,好像跟道家的恢複力差不多吧?海那邊的玩意兒我不懂。”“嗯,不說這個了,你來了我真高興!”“當然!我們兄弟倆又可以並肩在一起戰鬥。你的學識,就是我的眼睛!”劉蒿大笑,在劉誠肩上捶了一記:“哥們,彆太樂觀。看那邊,你就會知道什麼是麻煩。”劉誠抬眼看了一眼天空,那裡,有厚厚的積雨雲沉重的壓在那裡,雲裡雷光閃耀,透著幾分不祥。成片的黑雲以一種肉眼可辨的速度向著這邊擴散,張牙舞爪的顯得很是獰猙。“開始了?”“開始了。”劉蒿沉重的道:“十誡十災,第一災已經開始醞釀。兄弟,天啟就要來了!”劉誠不再說話,與劉蒿一起抬眼看著天邊的厚雲,臉色漸漸陰沉下來,那種一直保持的嬉皮笑臉終於消失無蹤。“要變天了。”劉誠道。“是啊,要變天了!”劉蒿也道,臉上露出無可奈何的苦笑。ps:求推薦,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