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毅心中驚疑不定,卻強笑道:“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我養大的狗,我當然知道得最清楚。”一把伸手過去在沃爾夫頭上亂揉了兩下,四個手指頭塞到它嘴裡,不太自然的笑道:“瞧,假如是狼,能對我這麼客氣?早一口咬下來當火腿腸吞了。”杜薇臉色驚得發白,仍自固執的分辯:“狼也可以被馴化。狗就最好的證明。所有犬隻的祖先全是狼。”陽毅心思敏銳的接嘴:“那不就結了,這說明它們之間並沒有明顯的戒線。狗也罷,狼也好,都能成為人類最忠實的朋友,執著的去區分它們,有什麼意義?難道你想說,狗就是好的,狼的就是壞的?”嘴裡說著,突然想起自怪物身份,頗有點和沃爾夫這隻偽犬相似,同病相憐的感覺大生,口氣便變得不好,冷著臉道:“杜同學,我想我的寵物與你無關。如果你偏要和我的狗過不去,那麼,同學,請你離我遠點兒。我相信我的寵物不管是狼也好,狗也好,總之它肯對我好,我就好好待它!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抱歉!”杜薇呆了呆,臉色又白轉紅,又紅轉白,手足無措的道:“我沒這個意思。我是想提醒你一下,狼畢竟有野性,不能和普通犬隻相比,平常分辨不出來,也許會不小心受傷。其實我更擔心它傷了人後,人由於不了解它的性子而去傷害報複它。大家都互相了解一些,知道相處的忌禁,才不會彼此傷害。對不起,同學,我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說著,眼圈微紅,竟像是要哭。陽毅對哭起來的女人沒轍,慌忙道:“喂!喂,你這是什麼意思?彆哭,彆哭,我信你。”“當真?”杜薇從傘下望他,這個長得很俊的同學身材高大,她不得不這樣仰望他。陽毅點頭,發現沃爾夫竟像聽得懂人話一般,殺意已經退了,正冷眼瞅著那女孩,眼光說不清道不明,反正就是沒了要傷她的意思。陽毅鬆了口氣,對杜薇道:“狼啊狗的無所謂,沃爾夫是我的家一份子。它……嗯,在我家生活很久了。我媽成天在浴室裡和它打鬨,沒見著我媽少一根毫毛,我媽倒是在它洗澡的時候從它身上揪下不少的狗毛下來。”杜薇偏著頭,紅著眼圈笑了,道:“是我太多事。”說著,像日本少女那樣對著陽毅一鞠躬,道:“對不起。”轉過身又對沃爾夫一鞠躬,再道:“委曲你了,對不起。”是了,陽毅終於捕捉到她給人的感覺,有些像溫和沒脾氣的日本少女——至少像電視上演的那種,客氣、謹慎、為人處事都小心翼翼,骨子裡又有一種特彆的堅持,看似柔弱,實則堅強,很像路邊的野花。杜薇又用喜愛的眼光看了沃爾夫兩眼,對著它鞠躬,舉起傘,道:“再見了,沃爾夫。”“等等!”陽毅叫道。杜薇走了幾步,回過頭來,黑白分明的睛睛看了一下陽毅,隨即了悟,抿嘴微微一笑,很有點梨花帶雨的味道,嘴裡道:“我明白。我不會跟人說。再見,沃爾夫,我真的希望再次見到你。下次請不要對我凶。”客氣而多禮的再鞠躬,當真走了,再見從頭到尾都是對沃爾夫說的,沒向陽毅說一句。陽毅見她走遠,蹲下來平視著沃爾夫,笑道:“叫一聲汪來聽。”沃爾夫像蚌殼一樣閉著嘴,什麼聲音都沒有。陽毅便又笑了:“好家夥,你居然真是匹狼?!”沃爾夫頓時大為緊張,戒備而傷感的看著陽毅。陽毅有些心驚於它流露出來的眼神的人性化,伸手抓過它的腳看了看所謂的狼趾,笑道:“緊張什麼?難道我還會害你?你小命是我救的,早在垃圾山上相處的那些天,我們就是過命的交情,我當然要護著你。”沃爾夫放鬆下來,側頭看著陽毅,眼光竟是出奇的信任柔和。見鬼了?那眼光竟跟人一樣。陽毅揉了揉了眼睛,還在確認時,沃爾夫已經定定的看著陽毅,就是那種最常見的犬隻眼光,專注、凝神、憨傻,卻不見了剛才的靈性。從狗搖身變成狼已經夠詭的了,陽毅想不出它還能玩出彆的花樣來,便道:“不過你的模樣騙不過內行人,以後還是小心的好。早叫你不要跟過來,提包給我,自己回家去。”陽毅再一次眼花,他不確定這狼是不是對自己點了一下頭,但很肯定它聽得懂自己的話。因為它鬆開嘴將手提包放到自己手上,轉身仰首挺胸的走了,那走姿和氣度張揚得很,又有一種野性的謹慎和機警,確實沒有半點狗的懶散味道。“好威風的狗。”身邊有個陌生的男同學對著陽毅讚道。“是嗎?謝謝。”陽毅緊張的笑笑,點頭。他現在是逢人就驚,最怕自己出狀況。那男同學不無嫉妒的道:“杜薇是岐大著名的癡人之一,若不是你的狗,她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這點陽毅倒是能感覺出來,野花少女跟自己說話,所有主題全是圍著沃爾夫打轉,連再見都是衝著它說的。那人還道:“我是好心提醒你,彆自作多情的紮進去。她最大的心願是成為獸醫,家裡強烈反對才不得不折衷改換學醫,沒準在她眼裡人就是兩隻腳的動物。說個不好聽的,你哪天受傷了,落到她手裡,她也會把你看成四足動物對待。看你模樣長得挺精神,可彆犯傻。撞毀在她的無視力場中的神風敢死隊成員海了去了,多你一個不多。”陽毅悻悻的摸著鼻子,這哪跟哪兒啊……這話聽著怎麼酸味兒這麼重?對方一肚子陳年老酸醋,酸氣遠揚千裡,陽毅也沒了跟他說話的心情,更擔心他再來兩句不好聽的,惹惱了自己很可能就當場暴走把他給當甘蔗給掰成兩截,當即垂頭繞邊上走。我躲你,總行了吧?可偏偏身體異化之後耳目實在太靈,還聽那人在背後酸溜溜的道:“岐大獸癡你也敢打主意?就憑你?長得好看咋了?照樣是豁嘴吹燈——白費勁!”得!陽毅算是琢磨出來了,妒婦和妒夫相比,並不因為妒夫是男人就增色幾分,兩者都是一路貨色。被兩人這麼一攪和,倒是什麼樣的近鄉情怯心情都沒有了,低頭往裡疾走。ps:求推薦,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