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過,是鹽。因為它外表潔白,本身又確實具有淨化能力,被認為是神聖之物。”塞吉接口,又神情緊張的翻了翻自己的皮囊:“可是我們沒有想到會麵對這種情況,鹽帶得不多。”陽毅也不多話,拿出一大袋鹽分給三人,叮囑道:“我帶得不少。你們拿去灑在門口和窗沿,寬度不能低於一個手指寬,厚度不能低於遮蓋住遮蓋物的標準。”三人均分了陽毅拿出來的鹽,伍德又問:“阿爾,你呢?”“我還留著有一些,我們四個人,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灑鹽設下阻擋圈,我選北邊做準備工作。另外我還有其它的一些事要做準備。”“好!”伍德道:“分頭行動。這種房屋的結構我很清楚,進門是客廳,客廳左邊是廚房,右邊有兩個起居室,兩個起居室會挨著一個通往地下的儲藏室的地板蓋,掀開它就能看到通下地下儲藏室的通道。不過地板蓋和地麵平齊,要好好的找一找才能找到。這屋裡那個該死的東西不出意外的會藏在地下儲藏室,每個人都給我提高警介,有什麼不對立即呼叫隊友援助!”四人分頭行動,陽毅去了北邊,那邊隻有一扇小小的氣窗。爬上去仔細的在窗沿下撤了一層一指半寬的鹽,讓它形成一道阻隔線後陽毅才倒回來,著手做為驅魔牧師的準備工作。關於驅魔的事項,阿爾達教了陽毅很多,同時陽毅自己也在刻苦鑽研其相關事項。在這個過程中他注意到了原本的時空和阿爾達所在的時空。同為驅魔流程的儀式其中有著很大的不同。在原本的時空,整個驅魔事項遵循的是羅馬天主教的驅魔儀式。它有詳細的驅魔儀式說明,被做為單獨的一章收錄在《羅馬禮書》(rituale romanum)中。在這一章裡。它明確的定義了驅魔儀式所要用到的聖水、聖物、聖器,包括法衣和紫色聖帶,乃至用來禱告、宣讀、召喚等等的肯求語都有嚴格的要求。而在阿爾達的時空,這些要求就變得改變了很多。和羅馬天主教的驅魔儀式相比,阿爾達所教阿毅的驅魔儀式簡單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肯求語倒是相差不大,都分為肯求用語和命令用語兩個部份。其它的比如著裝,沒有特殊要求;信仰,沒有特殊要求;聖水,在這個時空凡是包含著神聖力量的液體都是聖水;聖物。沒有什麼十字架的要求,隻要是擁有強勁驅魔能力的道具就可以。像陽毅,手裡拿著的就是阿爾達贈送給他一串黑橡木念珠,它從阿爾達踏上神職一途就陪在其左右,上麵凝結的念力與神聖力幾乎達到了可以凝為實質的地步。也就是說羅馬驅魔儀式和阿爾達這個時空的驅魔有相似的地方,不同的地方則更多。而且在其它的地方,或許阿爾達這個時空的驅魔儀式更有效力。現在陽毅就穿著一件普通的麻布牧師袍,它可以為陽毅提供很小一部份的聖力。手持一柄自己製做的法杖,它的功效與牧師袍相同。隻是作用要更大一些。然後將阿爾達的念珠纏繞在左手上,一定要將其中的一部份繞過中指、姆指和尾指,因為它是手指裡最具有效力的手指和最具有命令意味的手指,最後的尾指做為結束以及收尾部份形成驅魔效力的循環。這三根手指的作用。隱隱約符合天主教三位一體的說法,又成為阿爾達這個時空原有的驅魔效力聯係,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兩個時空有著相似的地方。然後用阿爾達製做的強效驅魔劑——看上去像是暗金色粉末樣的東西。它裡麵混得有阿爾達的血液,包含著強大的神聖力量。再與黃金粉末、陽光石、天琴鳥尾羽、白眼牛蹄等等擁有神聖氣息的魔法道具一起研磨。最後得到的專門用來繪製魔法製的塗料。陽毅也可以自己做類似的東西,比如他自己煉製的解詛藥劑也能起同樣的作用。但在功效上陽毅做的和阿爾達做的相比,效果實在差得太遠,為了保險起見,陽毅不計成本的選用了阿爾達的煉製物。因為這次任務不僅是陽毅首次的驅魔任務,而且從自踏入達庫魯村的所見所聞都讓陽毅不得不抱最謹慎的態度來對待。現在他就這個在客廳中間繪了一個標準的五角星芒陣,又在周圍點上一圈白臘燭,做好了這些他才去合伍德等人彙合。-等找到那個通往地下儲藏室的入口時,陽毅發現它已經被打開了,露出下麵黑黝黝的地洞。“伍德。伍德!”“塞吉!”陽毅探頭叫了幾聲,聽不見回應,也看不到三人火把發出來的光,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忙支著自己的火把拾級而下。樓梯下是個不大的儲藏室,大約有十幾個平方米左右,堆著些破舊的桌椅板凳和幾個殘破的酒桶。儲藏室裡所有的物品上都堆積著厚厚的灰塵,顯然是很久沒有人來清潔打理過。就在地麵的中央,突兀的出現一個地麵裂口,它就像是被巨大到超過正常斧頭百倍大小的利斧劈砍出來的一樣,裂口一直斜斜的延伸向下,不知道通向哪裡。地麵裂口的邊沿沾著一些黃綠濃稠的粘液,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這裡進出時留下的痕跡。有幾隻拳頭那麼大的蜘蛛探頭探腦的趴在裂口那裡森然瞧著陽毅,發現他朝自己走來時迅速邁開八條腿逃向洞穴的深處。地下儲藏室也不見伍德等人,想來是一行人沿著這個裂口探索到了更深的地方。陽毅沒有猶豫多少時間就舉起火把,給自己施放了一個探查術後向著裂口前進。通下地下的裂口連著一個曲曲折折的狹窄通道,周圍的洞壁光滑潮濕,讓整個通道看上去不像是人工開鑿的,更像是某種生物鑽鑿而出,或是更加詭異的力量侵蝕形成。陽毅舉著火把小心翼翼的前行,警惕的打量著四周。也不知道為什麼,整個洞穴裡麵類似蜘蛛、蟑螂、蠍子一類的喜愛生活在陰暗地方的昆蟲出奇的多,體型也奇大無比。成人巴掌那麼大的蜘蛛陽毅一路行過去至少見識了上百隻,這些掄動著毛絨絨的八條腿的毒蟲四處竄動,人挨近時四處逃竄,人走過後又悉悉索索的重新聚攏在一起尾隨著人走,完全不像平時那麼膽小,整體情況無論怎麼都讓人心裡生寒。無法確定它們毒性與攻擊力,陽毅抱著謹慎的態度一路灑著驅蟲粉,一路往裡深處。在走了近五、六分鐘以後陽毅看到火把的火光。心中一喜,陽毅低聲喚道:“伍德。”沒有人回應,陽毅小步奔了幾步後霍然穿過了通路,來到一個類似於地下洞穴的地方。乍然鑽進這個洞穴,待得看清裡麵的情況時陽毅不由倒吸了口氣。隻見這個洞穴是個四方的結構,整個洞壁的四周,頭頂,密密麻麻的爬滿了一路行來時曾見到過的那些毒蟲。它們就像厚厚的一層毯子一樣覆蓋其上,讓人隻能看到一層黑褐色密集昆蟲肢體在各個方位蠕動,完全看不到洞壁本身的樣子,唯有波浪一般的蟲體在起起伏伏。同時耳裡不停傳來它們肢體動作的細碎聲向,密集得如同雨點砸落到地麵時的聲響!麵對這樣的情況,縱然陽毅不是密集型恐懼者,也覺得全身的雞皮都竄了出來。而且地麵上也鋪了一層‘蟲毯’,唯獨中間有一個直徑約為一米的空地,那裡見不著一隻蟲子。雖然那塊空地上沒有一隻蟲子,但卻設立了一個小小的神壇。神壇的中間供著一具麵目猙獰的骨頭拚成的魔像,魔像周圍點著一圈臘燭,映得那些拚成魔像的骨胳慘白中透著妖異的豔黃,油浸浸的仿佛剛從身體裡被拆解出來一樣。神壇的前麵則跪著一個女人,由於是背對陽毅跪著,陽毅隻看到她纖細的背影,看不清長什麼模樣。她穿著一條模樣普通的棉布長裙,長裙不僅臟,而且還被撕扯得非常破爛,起不到多少遮羞蔽體的作用。從破口露出來的女性皮膚完全看不出來那種伍德等人口中美麗的花季少女應有嬌嫩皮膚,在陽毅看來這些皮膚老舊得如同阿爾達拿出來的皮質卷軸一樣,乾癟起皺得至少有漫長的百個歲月的模樣。在她腦後,長長的頭發胡亂的披著,隨著她磕頭的動作微微擺動,那上麵雜亂的乾草枯枝、垃圾碎屑,還有凝結在上麵的發油阻撓了它的運動,使得她成了陽毅有生以來的見過的最臟最亂最邋遢的女人。女人跪在那裡哼唱著一首陽毅從來沒有聽過的歌,曲調怪異而悠遠,纏繞在耳端的時候像是有著一種魔力一般,引得人下意識凝神去聽,卻仍是聽不清她唱的是什麼,隻覺她唱到低聲處心跳都變得慢了,讓人如同窒息一般喘不過氣來;待唱到高聲處時又如同有人拿刀在你心臟上捅了一記,怪異的疼痛伴著強烈的心悸直襲而來。那歌,便有這麼妖異!陽毅還看到了伍德三人,他們全都一手持著武器一手舉著火把,背靠背站成一個三角形,一臉戒備的瞧著那個女人。在他們腳下,也不知道是誰明智的用火油澆到地上燃燒起一個火圈,暫時阻住了像地毯一樣的昆蟲‘潮水’向他們流動。現在情形便是他們與‘地毯’僵持時,誰也不能進退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