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天蹲坐在地,胸口的汙漬又明顯了幾分,臉上也多了一個清晰的腳印,以牙還牙,這是仇冰的原則,你踢他一腳,他就不會多踢你一腳,當然,這緊緊是對於朋友來說。遠處的擂台上,張小結正在做他的奪魁演講,一想到張小結進行長篇大論的說話,雲落天就有些不自在。張小結那結巴的程度,對人真是一種折磨,不用去聽,就連看著他的嘴唇動作都覺得有些不適。但偏偏有人認真在聽,聽得還很仔細,想去弄明白無比幸運的張小結究竟是不是結巴。長篇大論結束,張小結很是興奮,多少年了,都沒有人願意聽自己說話了,這一次居然是一群人在聽。根據比賽的獎勵,前十名是有獨居的空間的,林馳帶領雲落天等人去他們的新居地。林馳臉上帶著微笑,看著雲落天落魄的樣子笑道:“你是要單獨住呢,還是打算繼續和他們住一起?”雲落天淡淡道:“能住一起自然是好的,但是環境你得給我換換,房子也要大的,彆到時候鬨了半天,我們依舊就在老地方,那就鬨大了。”仇冰等人微微一笑,也十分讚同雲落天的看法。林馳笑了笑,道:“你們這些人包攬了前三,我又怎麼敢得罪你們,你們住的院落自然是最大最好的!”雲落天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林馳這時又打量了楊靈靈兩眼,道:“楊姑娘這次沒能晉級確實可惜,但念在神殿女子就剩你和文慧清兩個,我們也不好將你們分開,所以你也一同隨文慧清跟著雲落天他們住一起吧!”文慧清皺眉道:“你要我和他們住一起?”林馳道:“彆誤會,那個地方有幾個院落,你們是有單獨的空間的!”文慧清這才點點頭,對著楊靈靈道:“太好了,我們這樣就不會分開了。”天剛微亮,空氣中還帶著絲絲涼意,獨孤雄步入湖中小島的涼亭,手持濁酒,遙看湖麵。這個一望無際的湖泊在山頂之中,正是由於魔獸不斷增多,他們且戰且退而發現的這一人間仙境。獨孤雄愛這的風光和清靜,數月之內,獨孤雄和苗天輝幾乎將此山頭的魔獸斬殺殆儘,這才在這地頭安定了下來。快一年了,自從家族動蕩後,獨孤雲和他們分開已經快一年了。作為父親,他很想自己的兒子,但卻無法見麵,想到這裡,興意索然。湖中孤島離岸邊正好有三千三百米遠,這距離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長,踏水便可,但他還是搭了座浮橋,因為走在上麵的時候,他覺得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就僅僅是幾個孩子的父親,其餘什麼都不是,隻要孩子幸福安康,那就一切都好。獨孤雄坐於涼亭,背靠扶欄,朝口裡猛然灌了一口酒。天際冒頭的紅日如血,湖麵碧波綠似翡翠,初陽下霞光閃閃。這涼亭也是他親手修建的,木材是他一劍一劍砍伐,雕花是他一刀一刀雕刻而成,沒有動用任何能力,就像個普通中年,修建著自己心愛的家。獨孤雄愁苦,但他卻從不流淚,湖中黑影穿梭,獨孤雄知道這是靈巧的遊魚。很多年前,雲兒便是騎在自己頭頂之上,歡呼雀躍的追看著魚兒遊動。“這是多少年的事了?”獨孤雄的記憶已快模糊,再過二十二天,雲兒就要十六了。獨孤雄歎了口氣,心內絞痛。搖了搖手中的酒瓶,裡麵清澈聲音傳出,酒已快要見底。獨孤雄思索著,是否明天來的時候,酒是否要多帶一些。湖中碧波蕩起,空氣中也有細小的波動傳來,獨孤雄知道有高手接近。氣息很是熟悉。片刻後,浮橋上出現一人影,雙手分提一壺酒,緩緩朝涼亭走來。男子麵容英俊,神態威嚴,腰挎一口寶劍,正是數月前來送劍和傳訊的苗天輝。苗天輝坐於獨孤雄不遠處,將手中酒壺一遞。獨孤雄微笑的接過酒壺,再往前推送,隻聽一聲脆響,兩酒壺碰在一起險些裂開。“乾!”兩人同灌一口酒。看著自己年少時的勁敵,現在的摯友,獨孤雄歎了一口氣,感受著歲月蹉跎。“怎麼,還在想獨孤雲?”苗天輝淡淡道。還不等獨孤雄說話,苗天輝又道:“那孩子,雖然我隻和他相處甚短,但卻記憶深刻,我都開始後悔為何不生子嗣了。”說完,內心忽覺一陣煩悶,苦笑道:“生了又如何,我又能保全他麼?”獨孤雄望著這個共患難的好兄弟,嘴角微揚,道:“天輝,我的兒子便是你的兒子,他日與之相見,我便讓他認你為乾爹!”苗天輝笑了笑,道:“雲兒確實優秀,但這事還得他本人認同才可。”獨孤雄溫和的笑道:“放心吧,雲兒既然如此信任你,就一定是尊重你,多你這麼一位父親,我想他應該是會非常開心的。”苗天輝微微一笑,獨孤雲和他確實很投緣。自己醉心於修煉,雖然已婚娶,但膝下並無兒女,此番聽聞要有一個如此優秀的乾兒子,自然是心花怒放。“乾!”酒瓶再次傳來一聲脆響,兩人又猛喝了一大口。苗天輝搖了搖酒壺,然後微眯著眼看著壺口,道:“獨孤兄不知你近來有何打算,是安心隱居等待雲兒歸來,還是振臂一呼招賢納士,豎起一麵大旗,和皇族抗爭?”獨孤雄半響不語,良久後將酒壺舉起,示意苗天輝再次碰杯,兩人又乾了一口,獨孤雄緩緩道:“自皇族發難後,各地世家四分五裂,據宇兒多地查探,大部分投到覆雪殿勢力範圍,剩下的少部分人傷心欲絕,就如我們一般歸隱山林,隻怕我們並不能聚攏這批人心。”苗天輝搖頭道:“非也,隱居山林的我看雖然心傷,但卻不是個個都像獨孤兄這般,家庭主要人員個個無虞,且他們實力個個卓絕,又身負血海深仇,怎麼可能安居在山林之地?”獨孤雄一言不發,仰頭又猛然喝了一口。苗天輝看著獨孤雄,道:“我知道,人生在世,財富權力如雲煙,但就這麼看天下被皇族那幫家夥攪亂,這如何讓人安心?”說到這裡,苗天輝眼中滿是怒火。他頓了頓,又道:“以獨孤兄的實力,放眼所有世家勢力,都不做第二人想,隻要你振臂一呼,才可能又力挽狂瀾的機會。”說完,苗天輝將酒壺傾倒口中,酒如絕提洪流,瞬間灌滿口,來不及吞咽,酒便從口流出,順著脖頸流下,一絲冰涼傳遍全身。獨孤雄看著苗天輝,良久才道:“我又何嘗不知道,聚齊世家後實力是何等的可怕,但現今人人都沉寂於仇恨中,頭腦多半不清醒,不但不能成事,還會暴露出我們的位置,指不定會被皇族一剿而儘,此事得從長計議。”苗天輝深吸一口氣,又喝了口酒,清涼的酒配著獨孤雄的話語,立時讓他清醒過來,道:“獨孤兄所言甚是,方才我越說越憤怒,講的都是糊塗之言,實在是羞愧。”獨孤雄笑道:“苗兄不必自責,我是家人幸免遇難,才能保持良好的心境,否則隻怕我比苗兄更是不如。”兩人相視一笑,酒壺碰撞聲再次響起,將手中之酒喝了一大半。獨孤雄將酒壺拋進湖中,道:“好酒當眾飲,既然遊魚相伴,何惜吝嗇手中之酒,大家一齊暢飲吧!”“好!”苗天輝興致大漲,也將手中之酒拋於湖中,道:“與遊魚共飲,實在是彆有一番風味。”獨孤雄笑了笑,既然決心抗爭,那麼我們就悉心培養後輩,由他們出麵遊說,我們坐鎮與此,彙集天下名士。說完起身站起,手撐扶欄。兩人一齊看著湖麵,窮於斯,起於斯的地方。苗天輝斷然道:“我們再修養一年,待得他人悲傷期一過,我們便可振臂一呼齊聚力量,到時通過雲兒聯合神殿,即使皇族魔獸大成,也未必是我們對手。”想到此處,想到即將到來的崢嶸的將來,情緒奮然高漲。獨孤雄喃喃道:“不知雲兒在覆雪殿那邊過得可好,身上的傷又是否無恙?”苗天輝心下悲歎,雖然他未曾生子,也從未做人父親,但父子相離之痛,他懂。苗天輝道:“獨孤兄,雲兒天縱奇才,我想到了哪都是如魚得水,自然不用太過擔憂。”獨孤雄沉吟良久,道:“苗兄說的十分不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想來雲兒氣運應當十分不錯。”苗天輝又做了個喝酒的動作,但手到嘴邊卻才記起酒已拋擲湖中,不由得苦笑道:“魚兒、魚兒,你可得要珍惜那一壺酒才好。”獨孤雄笑道:“苗兄不必惋惜,想來內人已將早膳備好,其中酒自然也不會少,我們何不過去喝個痛快?”苗天輝大笑,道:“甚好,甚好!”說完,身形一淡,人便不見蹤影。獨孤雄微微一笑,走上浮橋,緩緩邁步而去。歡迎廣大書友光臨,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儘在!請到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