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獨孤雲被羅覆逼得暴退,正和黑衝白渾對峙的單邪高聲道:“小心些,不要大意!”獨孤雲站直身子,拍了拍後背的的竹屑,才微笑道:“單大叔你也小心,不用為我分心了。”羅覆將皇岐山護在身後,冷笑一聲,走向前來,將皇青葉兩人被獨孤雲打跌的長劍撿起,分拋兩人,道:“少主小心些,莫要再上這小子的當。”獨孤雲淡淡道:“上當?你莫不是將你的少主當做小孩子?”“你!”皇岐山白嫩的臉被氣的通紅,眼中殺意狂湧。獨孤雲故作驚訝道:“莫要生氣,小孩子生氣是不對的!”羅覆身形一閃,人便閃電般掠來,瞬間到了獨孤雲身前,冷冷道:“牙尖嘴利的小兔崽子,你話實在是太多了些,看我一顆一顆的將你牙齒給拔光後,看你還拿什麼給我說話?”“你說話是用牙齒的?”獨孤雲吐了吐舌頭,扮個鬼臉道。羅覆隻覺火冒三丈,但還是笑了笑朝獨孤雲走去,邊走邊道:“小子好本事!”獨孤雲見羅覆向自己靠近,也不由分說,羅覆走一步,他就退一步,羅覆走三尺,他也退三尺。獨孤雲始終和羅覆保持著距離,他已看出,若是讓羅覆靠近一些,他就會突然發難,率先出手又沒有致勝的把握。羅覆也是連續幾次率先出手都被打回,現在也不敢隨意出手,兩人隻好僵持著。皇岐山在一旁不屑道:“我還以為你多麼英雄氣概,沒想到也是見人就躲的慫貨。”皇青葉也跟著譏諷道:“沒錯,獨孤雲就是一個隻會乾偷偷摸摸勾當的小毛賊罷了,真正遇到厲害的人,就立馬慫了。”獨孤雲邊退邊道:“我是隻會乾偷偷摸摸的勾當,但你們兩個好像被我這個小毛賊給打了。”皇岐山兩人麵色一沉,怒得渾身發抖,目中殺意更甚。單邪微笑的看著獨孤雲和羅覆等人的對峙,臨危而言語不亂,思緒也沒有因他的的嘲諷而混亂,不由得心情大為舒暢,絲毫不在意黑衝和白渾虎視眈眈的眼神。黑衝見單邪絲毫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悄然將雙手置於身後,將拳頭緊握。曾幾何時,雙方是勢均力敵的對手,但現在對方已經超越了自己這麼多,黑衝心中滿是不甘。白渾和單邪沒有接觸過,哪受的了單邪這幅麵對他和黑衝兩人仍舊風輕雲淡的摸樣?雙目殺機大盛,倏然上前,雙掌開山劈石朝單邪擊去。單邪怡然不懼,揮手請撥。白渾見單邪如此看輕自己,更是大怒,雙掌力道又是大上幾分,雙掌還未至,猛烈的掌風就已將單邪身後的粗竹吹得偏向一旁,幾欲斷裂。單邪絲毫不理白渾掌力是否加強,單手仍舊是輕飄飄的撥在白渾掌上,剛一接觸,白渾隻覺自己渾厚無比的力道立時不受自己掌控了般,立時傾瀉而出,身子也不受控製,竟然隨著單邪撥擊的方向轉去。白渾的實力乃名副其實打出來的,未入皇族前,就已經是身經大大小小的戰鬥無數,而後加入皇族後隨著安排進入深林中對抗魔獸,什麼力量沒見過?但偏偏是單邪這軟綿綿的一撥,讓他有力無處使,就像小孩子一般被人隨意玩弄。他打鬥經驗豐富,一旦身子失去掌控就意味著什麼,他心中深深了解。他非初手,知道身體失去掌控不是花費力氣去爭奪,而是順著對方的力去逐漸化解,當下冷哼一聲,身子順著單邪的撥動的放下而去,而後直在空中翻了三個跟鬥才站住腳步。白渾站直身子,瞪著單邪,但也不再輕易出手。皇岐山和皇青葉兩人見白渾出手如自己般吃了大虧,心中都忍不住“咯噔”了下。黑衝則踏前一步,道:“多年不見,沒想到你內心的魔除去後,實力居然強到如此地步!”單邪淡淡道:“我心中魔已去,但你衝天的豪氣卻已不在”言語中依舊充滿了唏噓。“我沒了豪情?”黑衝咬牙切齒,道:“你若是知道我做些什麼,你就知道究竟是你沒了豪情還是我沒了豪情!”他眼睛緊緊盯著單邪手中的除魔刀,怒道:“你家傳的寶物除魔刀,現在又能奈我這雙手如何?”單邪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黑衝,你拳頭雖然硬,但你的心呢?過去你雖然拳頭抗不了除魔刀,但你卻有抗擊一切的堅定心,而如今你一口一口的喊少主,屈人籬下,做事畏手畏腳,你倒是給我說說你的豪情在哪?”黑衝板起臉道:“你懂什麼,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說我現在並非是屈人籬下,僅僅隻是合作關係,我的目標不是你能夠想象的,你若是目光長遠些,你就應該放棄那個小子,然後加入我們,以你的實力,地位一定不會低下的。到時候我們這對多年的老夥計聯手,天下間誰又能攔住我們?”黑衝說著,他那雙灰白的眼睛仿佛亮起了一道光。單邪突然大笑,道:“黑衝,好一個不錯的地位,知道麼,剛剛你眼中亮起的光才是你當年的摸樣,但現在呢?卻甘願屈居於人下,天下如此大,自我為王為聖有何不好?何必要跟在彆人身後吃人的殘羹剩飯?”說完,單邪拔出刀來,輕撫著手中的刀鋒,道:“單家代代人若是沒有豪情,這把刀也不會如此明亮光輝,我若是墮落,這刀必定會腐朽,而你,雖然拳頭已硬,但心卻死,你不過是皇族的工具,而不是當年此詫風雲的衝天拳。”“你胡說!”黑衝雙目欲裂,枯乾的拳頭猛然暴起,直朝單邪頭部打去,霎時間空氣似乎爆裂一般,一股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竹林,黑衝的憤怒出手,周圍的人都忍不住朝這邊看來,就連對峙的獨孤雲和羅覆都忍不住停下腳步,一齊朝這邊看來。“胡不胡說,手底下見真章!”單邪單手持刀,由下朝上揮去,眾人隻覺一股刺骨的刀氣迎麵,心中都覺駭然。“嘭”刀拳相交,既然激起了猛烈的火花,但單邪卻是單手出刀輕易接了這一拳,黑衝驚怒交加,拳風更加猛烈,千百拳瞬間擊出,空氣中音爆之聲不斷。單邪揮刀還擊,道:“你若是有地位怎麼會在你全麵占優的情況下,放棄你城中的力量和我鬥?如果不是有人逼迫你的地位,你會如此心急的要解決我們?你們之間勾心鬥角,爾虐我詐玩的還不夠多麼?黑衝,你若還是衝天拳,還有當年那股心比天高的豪氣的話,你就給我停手,不要再跟我自相殘殺了。”黑衝不管不顧單邪的苦口婆心,出拳更加猛烈,但單邪卻仍舊是風輕雲淡,依舊沒有出全力,更是大怒,喝道:“白渾,你還不給我出手,若是我輸了,你以為你能討得了好?”白渾見黑衝居然絲毫不顧自己的臉麵出手求援,若是平時鐵定會嘲笑一番,但此刻他們卻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哪敢再內杠,當即出手如風,隻朝單邪背後要害擊去。單邪眼現失望之色,單腳一點,身若鬼魅,閃出了黑衝白渾的包圍圈。眾人見單邪如此輕易的便脫離了戰圈,臉色大變,此時羅覆大喝道:“少主,我們速度聯手除掉獨孤雲,然後支援白渾,不然我們可能會討不得好!”說完,抬腿迅猛的朝獨孤雲腳下踢去,吃了數次虧之後,他再也不敢輕易在獨孤雲麵前高位踢腿。皇青葉和皇岐山對視一眼,也明白了今日出來就是個錯誤,若是不拚命也就真可能命喪於此,當即咬牙,同時挺劍朝獨孤雲刺去。一腳雙劍,齊齊出手,三人身手本就不凡,更加上羅覆這一頂尖高手,獨孤雲立時就感到了壓力。當下趁著閃過羅覆驚人的一腳的空當深吸一口氣,長劍回轉隻朝左側的皇青葉左腹刺去,皇青葉占著人多,倒也不懼,但害怕皇岐山有意害他,也不敢不妨,長劍隨即下旋,“鐺”的一聲擋住了這一劍。獨孤雲順著這一劍的餘力,順勢擊向右側的皇岐山,但皇岐山卻不懼,看不都看獨孤雲這一劍,占著有羅覆在旁,刷刷刷幾十道劍猛地出手,此時羅覆另一腳又踢了過來,兩人出劍踢腳配合相當好,獨孤雲雖然看到破綻也無法出手,隻得俯低身子朝心有怯意的皇青葉方向滾去,手中長劍更是全力朝皇青葉的空擋刺去,皇青葉大驚,立馬閃開瞬間脫離了包圍圈。皇岐山大怒,瞪著皇青葉道:“混蛋,你都做了什麼?你乾嘛放他走?”皇青葉道:“我乾什麼?沒看到那劍對我有威脅麼?我不躲難道等死啊?”“有羅覆在,你怕什麼怕?你個貪生怕死的廢物!”皇岐山氣得渾身發抖,若是皇青葉不躲,三人合擊下獨孤雲鐵定堅持不了多久。皇青葉不屑的笑了笑,道:“我貪生怕死?若是將羅覆換成黑衝,我就不知道你還有沒有這麼大膽,不要以為你心裡打的什麼鬼主意我不知道,借誅殺獨孤雲的手來要我的命,最後什麼事都賴在獨孤雲身上,到時候死無對證,誰也拿你沒辦法,不是麼?”“好啊你,我看是你對我有這個打算吧?我千裡迢迢來助你,你卻像要吞了我的一切,我真是榮幸有你這麼個皇弟啊!”皇岐山臉色冰冷,牙齒咬得嘎嘣響。“都給我閉嘴!”羅覆大怒,道:“皇族不要廢物,強者生存這本就是規則,沒有什麼誰對誰錯,但眼下我們在不放下偏見,恐怕一個都活不了!”皇青葉和皇岐山相互瞪上一眼,均不言語。羅覆也不理他們兩人,道:“你們先冷靜下!”說完單獨朝獨孤雲走去,雖然獨自一人,短時間拿不下獨孤雲,但他也不懼,展開身形,繞著獨孤雲踢去,他的腳正是因為力量如大地般渾厚沉重,一旦展開就密密麻麻使人有如身至土中,動彈不了的壓抑感,所以才被人送與覆地腳的稱號。羅覆的出手讓皇岐山皇青葉兩人倍感安心,紛紛喝彩。但這個當事人心中卻滿不是滋味,有一種很不安的情緒籠罩在他心頭,獨孤雲的進步實在是太快,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他每時每刻都在進步,現在和剛剛和他對打的感覺完全不同,他的每一舉一動都掌握在了獨孤雲手中,雖然現在是他出手攻擊占據優勢,但是要是稍微有那麼一絲疏忽,獨孤雲立馬就可以展開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