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淵大陸北方的雪很大,而且好像下起來就不會完了似的。【全文字】大雪紛飛中,那一隊手持火把的軍人擁著一個又高又瘦的人滿臉怒容地衝了出來。此時阮惜、林奇等人距離城門比較近,聽到那聲怒吼,她們皺著眉頭看了過去。待看清來人的麵容,阮惜咬了咬嘴唇,小聲道:“麻煩還是來了……”“麻煩?什麼麻煩?小白的麻煩?”林奇揚著眉,滿臉不喜地說道:“這根爛竹竿是誰?”“陳家陳府十軍的將軍陳鶴銘!”阮惜說道。“因為小白殺陳瑾的事?”林奇眯了眯眼睛問道。之前的閒聊中,她已經聽說了陳瑾汙蔑白小白後來被白小白殺掉的事情,在她的心裡,彆說殺了陳瑾,就是殺了陳瑾他爹和他爺爺都不算個事兒!阮惜點了點頭,道:“估計是的!”說完,她抬腿向白小白那邊走去。一旁的林芊芊、劉磊立刻跟了上去,林奇掰了掰手指,發出一陣陣鬆骨的聲音,也向前走去:“老娘倒要看看那些****的敢把小白怎麼樣!”此刻,白小白的目光已經被那聲怒吼吸引,眯著眼睛看著那一隊人到來,當看到陳鶴銘的時候他就知道是什麼事了!當時斬殺陳瑾有很多原因,有陳刑名的教導、有心中的憤怒還有貽誤戰機的罪名,所以他殺陳瑾沒有一點負罪感。但是,後來仔細想想,雖然他不怎麼擔心,但隻怕所有的壓力都丟到了陳秀臣那邊——斬殺了陳正義的親孫子,他還不和陳正仁徹底撕破臉?這時,陳鶴銘已經帶著人走到了白小白的身前,身上有狂暴的異能在隱隱升騰,抑製不住的憤怒在這群人臉上肆意!他們屬於陳正義一係,是陳家老二最堅定的擁躉!“是你殺了七公子?”陳鶴銘咬著牙,陰冷的臉上有暴戾和猙獰在試圖衝出來。這時,老鄭頭立刻攔在白小白前麵,還沒有走遠的陳府一軍將士們也全部停下了腳步——在陳衍這個老兵油子的指揮下,他們沒有馬上過來,不然很可能為了小白臉和對方打起來!這會兒和陳鶴銘打起來,不是幫小白臉,而是害他!“鶴銘將軍,關於陳瑾的死,我正好要跟你回報一下……”老鄭頭努力擠出笑臉說的話立刻就被陳鶴銘不陰不陽地打斷了。“原來是鄭海天啊!怎麼?曾經陳府一軍裡最不可一世的家夥墮境後又被白小白那個小雜種起複了?”陳鶴銘眯著眼睛,泛出一陣陣寒冷的光芒。老鄭頭心裡陡然間湧出一股怒火,將手背在身後,使勁握緊的拳頭指尖全部發白。白小白深吸了一口氣——他在拚命忍著心中的憤怒!畢竟是活了幾十歲的人,老鄭頭沒有立刻暴走,而是收起笑臉,但還是很有禮貌地說道:“鶴銘將軍,陳瑾貽誤戰機而且還汙蔑小白將軍……”“閉嘴!什麼小白將軍?誰讓他當的將軍?他有什麼資格當將軍?”陳鶴銘再次打斷老鄭頭的話,臉上的陰鬱又增加了一分。“是刑名將軍的遺言,整個陳府一軍都知道這……”老鄭頭的話第三次被打斷。“陳刑名有什麼資格讓他當將軍?沒經過陳家嫡係的同意,一塊善堂裡出來的臭石頭沒資格這麼做!”陳鶴銘滿臉不屑地說道。這些年陳府一軍頂著“陳家私軍中最精銳部隊”的名號,他早就看不順眼了,但又拿對方沒什麼辦法,而且一次次私軍演習中,被陳刑名打得抱頭鼠竄他都不敢有什麼怨言。但是現在不同了,陳刑名死了,那塊臭石頭下了地獄,陳鶴銘瞬間就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隻不過,他不知道,就因為這句話,那些原本站在原地的陳府一軍戰士們都被激怒了。“其它的我都不想管!”陳鶴銘瞬間將目光移到白小白的身上:“是不是你殺了陳瑾!”白小白聞言,走上前將老鄭頭攔在了身後。就像他之前說的,這件事情因他而起,就應該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來,而且以後陳府一軍還要老鄭頭護著,所以現在不能讓他也折進去!“是!”白小白同樣眯著眼睛看著對方。“好!很好!”陳鶴銘臉上的寒意越來越盛:“來人啊!給我把他抓起來!”“是——”他身後的十個人立刻回答,並且準備欺身上前抓住白小白。就在這時,陳衍等人再也忍不住了,滿臉怒容的他們正準備衝過來。然後,劉磊立刻擋在了他們麵前——劉磊是背對著陳府一軍的,背在後麵的手臂向他們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他比白小白想得更多一些,現在不但老鄭頭不能動手,就連陳府一軍也必須保持沉默,不然陳家老二很可能以軍中暴亂的罪名將整個陳府一軍扣押起來!雖然他知道陳府一軍的戰士們都是血性男兒,根本不怕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他們身後畢竟還有父母妻子。陳正義在七大世家裡可是以不擇手段“聞名”的,那個老東西什麼都做得出來。劉磊行動了,林奇、阮惜還有林芊芊也有了動作。隻見阮惜和林芊芊快步走到白小白身邊,一左一右仿佛兩尊門神一般,看她們的動作就知道是要護著白小白。“怎麼?阮家和林家要插手我陳家的家務事?”陳鶴銘挑著眉問道。“陳瑾貽誤戰機,所以白小白才殺了他,這似乎已經不是你陳家的家務事了吧!”阮惜同樣挑著眉說道:“如果陳瑾的行為真的影響到了這次戰鬥,隻怕就算是皇帝陛下也饒不了他!”“那他影響到了嗎?我們這場戰鬥難道沒有勝利嗎?”陳鶴銘眯著眼睛質問道:“既然沒有,那他憑什麼殺七公子?”“你這竹竿好不講理!”林芊芊瞪著雙眼說道:“先後順序你懂不懂?如果不是小白出手,陳瑾就真的貽誤戰機了!”“哼!我隻知道現在的結果是,七公子沒有貽誤戰機,而他卻被白小白給殺了!”陳鶴銘滿臉不善地說道:“所以,現在是我陳家的家務事,還輪不到你們來管!”“你……”林芊芊已經被氣得滿臉通紅。阮惜同樣氣結,沒想到對方一個堂堂將軍會如此不講理——這分明就是胡攪蠻纏!“是你陳家的家務事……”林奇帶著滿臉不懷好意地笑容慢慢走了過來,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較之陳鶴銘還要高出半個頭,隻見她“俯視”著對方,冷聲道:“老娘就是要管,你能怎麼樣?”陳鶴銘一滯,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他不害怕阮惜和林芊芊,因為知道她們是講理的,而他自己是不講理的,不講理的對上講理的,當然是不講理的贏。但是現在突然衝出來一個整個北冥最不講理的林奇,他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多年來一直靠著蠻不講理“縱橫天下”,現在遇到了一個不講理的祖奶奶,他徹底沒招了!惡人還需惡人磨,就是這個道理,也正是因為知道了這個道理,並且抓住了其中的精髓,所以林奇才成了今天的林奇!“五小姐,咱們得講道理不是!”對彆人可以不管不顧,陳鶴銘卻不敢小瞧了林奇——他現在又毫無廉恥地講道理了起來。阮惜和林芊芊聞言,臉上瞬間出現了嘲諷的表情。林奇更是不屑到了極點,哈哈大笑了一陣後,指著陳鶴銘的鼻子罵道:“就許你跟彆人不講道理,等到你被不講道理後,又開始想要講道理,你丫還真是無恥到了極點啊!”陳鶴銘使勁咬著牙,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麵說他無恥!不過,對方是林奇,這個北冥國最大的紈絝,他又不敢動手,於是在深入骨髓的無恥的驅使下,讓他突然大聲吼了起來:“陳幕,還有你們這些將軍,看戲了看夠了吧!抓捕白小白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你們要是還事不關己地躲到一旁,小心老子去林城告你們!”此言一出,十八城裡又衝出來三隊人馬,這些人都是陳家老二一係的,之前因為陳鶴銘在,所以他們沒有出來,擔心搶了這個小人的風頭以後會遭到報複,而且抓捕白小白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們樂得在一旁看好戲。隊伍的最後,還有陳幕和陳羅軍兩人,他們沒有帶部隊出來,而且腳步走得很緩慢。陳羅軍臉上早就是一片寒芒,這個同樣在軍隊中打磨了快一年的少年臉上開始出現成熟的印記。“陳鶴銘真他媽是個小人,自己頂不住了,拉我們下水!”陳羅軍咬著牙滿臉憤恨地小聲罵道。“過去了儘量彆說話,也彆想著現在幫你的朋友!”陳幕沉吟著說道:“我們現在越沉默,以後就越有機會幫助他和陳府一軍!記住了?”陳羅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無奈地點了點頭。“喲!說不贏了就要動手是吧!”林奇突然興奮了起來:“好啊!我最喜歡打架了!陳鶴銘,老娘告訴你,打架的時候我會專門打你一個人,直到把你打死!你丫要是敢還手,老子就讓人去林城殺了你全家!”“你、你敢……”陳鶴銘突然想起之前丹青聖人出現的那一幕——二十一聖人他是攔不住的,而且他也明白,陳正義那個比他還無恥的人不但也攔不住對方,而且會不會幫他攔著都還要兩說!“你不是要比比誰更不講道理嗎?”林奇冷聲說道:“老娘最喜歡玩這種遊戲了,而且長這麼大還沒輸過!不信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