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聖人遠沒有他表麵上看起來那麼弱小，雖然隻有煉骨巔峰的實力，但因為迷蹤拳的緣故，他的修為早就超越了煉骨這一人類巔峰，而且對力量的理解遠超常人。【閱】此刻，白小白被包裹在他釋放的能量內，柔軟、溫暖，甚至連外麵刺眼的光芒都能抵禦！迷蹤拳的力量和寂滅的力量碰撞，造成的能量紊亂和光芒四射一時半會兒不會消失，所以躲在無數力量裡的無常聖人終於露出了他真正的內心。隻不過，白小白現在非常疑惑，不明白之前還對自己喊打喊殺的人怎麼突然就變成了現在溫暖的樣子。“如果不對你下手狠一點，上麵隻怕會立刻收回讓我教授你迷蹤拳的命令！”無常聖人笑著解釋道。看著對方的笑容，聽著對方鄭重其事的解釋，白小白心裡莫名其妙地一暖，隻是仍舊無法除去心中的疑惑，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無常聖人抬頭看了看魔山十一峰的方向，有些神色複雜地解釋道：“魔山之上，因為他的緣故，有很多人在幫你，當然也有很多人想害你，不過更多的人是在試探你！”“試探我？為什麼？”白小白疑惑地皺著眉頭問道。“因為他……”說到“他”的時候，無常聖人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有懷念、有不忍，更多的是無奈。自從踏入魔山，白小白就聽到過無數次關於“他”的事情，可是一直到現在他和“他”之間仿佛都隔著一層紗，能看清人影，但見不到真實麵貌。“他……到底是誰？”白小白已經記不清這是他第多少次問這個問題了，可是那些人都沒有解答，隻是在描述著“他”和他們的一些過往。無常聖人長歎了一口氣，最後拿定主意，決定原原本本地告訴白小白——因為他知道，現在魔山上有一部人正在利用或者假裝自己和“他”有什麼過往騙取白小白的信任。“他……身份多了去了，你想知道哪一個？”無常聖人說著臉上了露出與有榮焉的笑意。白小白想了想，然後道：“他所有的身份，以及他所有的過往！”無常聖人默默了點了點頭，看著外麵一時半會兒還散不去的光芒和能量阻隔，略微斟酌了一下，說道：“他叫白戌，是先帝的小兒子，也是當朝陛下同父同母的親弟弟，是魔域千年來最天賦異稟的魔山小王爺。魔山上幾乎所有人都得到過他的指點，同時幾乎所有人都被他欺負過……”說到這裡，無常聖人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仿佛想起了當年自己被“欺負”時的狼狽，隻聽他繼續道：“當時魔山上有一大奇景——昨天還被小王爺整得狼狽不堪的人，第二天就滿臉尊敬地去向他請教修行方麵的問題，仿佛昨天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而且，這些人不止是年輕人，很多滿頭白發的人也都像徒弟一樣虔誠！那時候，是真正的虔誠，沒有一絲一毫的虛偽，哪裡像現在，這滿山的人都仿佛戴著麵具，讓人看不透……”說到最後，他臉上出現了不屑和憤怒的神情，仿佛恨不能撕開這些人偽善的麵具。半晌之後，無常聖人才繼續說道：“不過，這都是小王爺十八歲之前的事情了！十八歲之後……他成了魔山的叛徒！”白小白一驚，問道：“叛徒？為什麼？”無常聖人歎聲道：“小王爺十八歲那年修煉有成，超越了人類巔峰，奉命前去圍剿米家後裔……”說到這裡，他偏頭看向了白小白的眼睛，心裡默默地輕歎了一聲——這就是命……白小白下意識的低頭，雖然早就有了心裡準備——魔山上肯定有很多人知道他雙眼的事情。不過，他還是有些不習慣，或者說當知道因為赤焰神瞳的暴露連累了陳四和米葭葭之後，他開始下意識地躲避人們探究他雙眼的目光。無常聖人沒有在意他這些小動作，繼續說道：“幾千年前，米家就被整個天下打上了人類異族的標簽，人人得而誅之。但是，小王爺沒有這麼做，反而瞞著整個天下的人協助米家後人逃亡……所以，說他是叛徒的人，除了魔山，還有整個天下！唉……”白小白心裡也跟著歎了口氣，然後問道：“後來呢？”“後來？”無常聖人臉上出現了自傲的神色，道：“小王爺哪裡會讓整個天下的人罵他！從那以後，他更加努力地修行，誓要登上天下第一的寶座，然後告訴全天下人，他不是叛徒，並且要用最強大的實力讓全天下的人都不敢懷疑這句話！小王爺當時放出話來，‘老子是天下第一，老子的子子孫孫都是天下第一！老子說自己不是叛徒就不是叛徒，而且就算老子是叛徒，你們又敢拿老子怎麼樣？整個天下又敢拿老子怎麼樣？’”簡單的幾句話，白小白被“他”徹底震驚了——如果沒有超強的實力，誰敢說出這樣的話，誰又能說出這樣的話？此時的白小白仿佛看到了一個站在千萬高手麵前麵不改色心不跳的絕世強者頂天立地地站在眾人麵前，睥睨天下！難怪之前魔山二峰上那個酒鬼提到“他”要“他”的子子孫孫都是天下第一！“後來呢？”白小白有些怔怔地問道。“嘿嘿！”無常聖人臉上自傲的情緒依舊沒有改變，仿佛白戌的成就同樣也是他的成就一般：“後來他當然成了天下第一！”“真的是天下第一？連北冥、魔域還有東方辰國的皇帝都不如他？”白小白難以置信地問道。無常聖人笑了笑，道：“他們沒有打過，但小王爺說出那段話之後，你提到的那三個人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反對！”“當時，整個天下都在找他，因為隻有他知道米家後裔逃去了哪裡！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公然逼他，都是好言相勸以及相問，但他對這些問題向來不屑一顧，就算是七神祗一同前往，他同樣不假顏色！”無常聖人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盛：“你想想，整個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協助了米家異族逃亡，但就是沒人敢逼問他那些人的下落。他依舊仗劍江湖、醉臥天下……千年來，整個天下最肆意灑脫的人就是他了！”此刻，白小白的心裡說不出是羨慕還是自豪，沉吟了片刻後，心中生出了一絲疑惑，問道：“既然是千年來最肆意灑脫的天下第一，為什麼這麼多年我都沒有聽過他的名字？”無常聖人聞言，臉上的表情慢慢凝滯，最後長歎一聲道：“後來聽說他在外麵娶了一名女子，然後隱居了起來，從此在江湖上銷聲匿跡。雖然時間不長，但當年他可是打了整個天下人的臉麵，特彆是那些絕世強者們，他們當然不希望這樣的人成為人們口中的英雄人物。所以，從他銷聲匿跡的那天開始，所有強者們幾乎達成了統一的默契，就是消除他留在天下的所有影響。幾年不到的時間，江湖上好像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出現過一般！那些成天戴著偽善麵具的絕世強者們終於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天下人的敬仰和愛戴……”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臉上流露出了濃濃的不屑。白小白皺了皺眉，問道：“他是不是隱居到了北冥的禹山城？是不是後來為了救妻子衝進了獸林深處再也沒有出來？”無常聖人偏頭看向白小白，抬起手臂想輕輕撫摸一下他的頭，但因為身高問題，最後隻能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柔聲道：“沒有人知道他隱居在哪裡！隻不過後來你出現了，而且是來自北冥的禹山城，所以我們才推測他應該是隱居在那兒！至於進入獸林深處……這個就更無法考證了！”白小白恍然，原來他聽到的關於父母的消息還是沒有確切的證據，都是從他自己身上倒推出來的。不過想想也是，天下第一的高手想隱居，自然天下人都不可能找到“他”的線索！“那你們為什麼那麼確定我就是他的……孩子？”白小白有些喃喃地問道。雖然之前有了那麼多心裡準備，儘管內心深處似乎開始接受“他”的存在，但當真正知道“他”的身份後，白小白突然有些不敢接受這個事實了！魔域小王爺，當代魔皇的親弟弟，如果他真是白戌的孩子，那他魔域人的身份算是坐實了，而且還是來自魔域皇族的血統——之前就說過，他可以接受魔域老百姓，因為他們都是無辜的，但無法接受魔域皇族這個挑起戰爭並且試圖站在人類對立麵的最大家族，更何況是讓他成為其中的一員！之前他還在猜測，能夠在魔山如此“隨心所欲”的人，應該是得到魔皇賞識的天才修行者。哪裡知道，那人不但得到了魔皇賞識，而且還是魔皇的親弟弟！這麼算起來，如果白小白真是那人的兒子，那他就真是不折不扣最正宗的魔域人了——這如何能讓他接受？...